不得不说，云常在的配合真是时候，云常在打完喷嚏瞧见皇上正看着自己就赶紧跪下：“皇上赎罪，臣妾只是……臣妾……”说着又打了个喷嚏，谢玲儿瞅了一眼，云常在那眼神炯炯有神根本就不像是感冒了的样子，一看就是装的。
只是她也懒得在这里跟惠妃耗着了，能活就活不能活就得死，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惠妃的生死自己已经没有办法把握了都是看着许淑妃和皇后的心思。
“那就先回去吧，外面也是太冷了，你们都在这里冻着朕也忘了，多亏了谢姑娘提醒，你们都赶紧回去。”
“臣妾告退。”
众人离开，云常在走之前看了许淑妃一眼，皇后和许淑妃是后宫之首自然是不能走的，必须都在这里待着，皇后打了个哈欠，神情恹恹的不太精神的样子，皇上不以为然，不管是谁生孩子对皇后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儿。
从惠妃怀上孩子开始，除了皇后见过惠妃，谁都没见过，连惠妃什么样子都不清楚。刚才御医来报，惠妃要生产了情况不同乐观，皇后看起来像是早就知道这件事儿了，盛装就来惠妃这边。
“许淑妃妹妹回去休息吧，这路怪冷了，这些日子身体不适也不必在这里受冻。”皇后说。
许淑妃笑了笑，伸手从茗狐那里拿过来新添的手炉，她说：“哪儿能啊，皇后姐姐还有小皇子要照顾生病了才不好呢！皇上，这里有臣妾呢，您先去皇后姐姐宫里休息吧。”
明天还要早起上朝，皇上也不会真的在这里呆一整夜，有许淑妃这个台阶，自然而然顺着下去，皇上深情地看着许淑妃：“你也休息休息，别累坏了。”
“是，臣妾遵命。”许淑妃送皇后和皇上离开。
她知道，皇上也不会在皇后那里睡，也就是要这么个台阶。
闭了闭眼，里面几乎没有声音，可她知道惠妃还活着。
“茗狐，你觉得，本宫做得对么？”许淑妃问。
太医院所有御医都在里面全力救治惠妃，而许淑妃却想着是生是死都可以，她怕是早就没有那么怜悯心了，在这后宫日渐一日的被消磨。当她收到惠妃要生产的消息时，居然松了口气，想着这件事儿总算是可以落幕了。
“娘娘做的自然都是对的。”茗狐说。
皇上不在，许淑妃和茗狐去了内室等候，进去能听到惠妃有微弱的声音，御医们看见许淑妃都行礼，只有谢玲儿一个人没什么表情，正在查看惠妃的汤药。
“许淑妃来了？”惠妃问身边的宫女，声音很轻很弱，要不是贴到耳朵边上也听不见，宫女眼里含着泪水，点点头。
她是看着惠妃一步一步走到现在的，从受孕开始到现在，惠妃受了多少罪没人知道只有她知道，而她也清楚若是今天惠妃和孩子不保，她的命也算是到头了。
生而为人总要为点什么目的，可她们本身就没有选择的权利。
“我要见许淑妃。”惠妃轻声说。
宫女擦擦眼泪哭着说：“娘娘您先安心生产，等您诞下皇子再见许淑妃娘娘也不迟啊！”
惠妃摇摇头，嘴唇干涸，她没有力气睁开眼：“我要见许淑妃。”
她等不到那一刻了。
“许淑妃娘娘，我们娘娘想见您，就现在。”宫女跪在许淑妃面前。
茗狐皱眉，这室内的血腥气这么重，若不是外面太冷了，茗狐宁愿许淑妃在外面守着也不想进来。惠妃安的什么心？居然这个时候要见许淑妃？
许淑妃手里的串珠紧紧攥着，惠妃还是没什么声息，稳婆一直都在让惠妃用力，可是她怕是没有多余的力气了。
谢玲儿跪在地上看了许淑妃一眼，正巧许淑妃也看过来，谢玲儿轻微摇摇头。
许淑妃咬着牙。
“走吧。”
她也想见惠妃一面，这孩子，虽说走的路与自己不同，可到底她也是想送她最后一程的。
见到惠妃那奄奄一息的样子的确是有些惊吓，许淑妃被茗狐扶着，站在不远处。那么多的稳婆和御医都让惠妃用力，让惠妃吃点东西继续生产，可是惠妃摇摇头，没有多余的力气了。
“娘娘。”惠妃喊。
许淑妃听不见，只能靠着惠妃张开口的形状来分辨她是在喊自己，许淑妃靠近惠妃，眉头皱着。头上的翠珠一晃一晃的，华丽的头饰和满室的血腥，许淑妃稳着心神说：“你这时要见本宫做什么？安心生产，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说。”
“臣妾没有时间了。”见许淑妃要走，惠妃赶紧说。
许淑妃身子一晃。
“臣妾只是不甘心而已。”惠妃说完就是剧烈的咳嗽，身子都在颤抖，宫女赶紧扑过去跪倒在地上帮惠妃拍拍胸脯顺气，谢玲儿在外面听着想起文安说的话，要是惠妃这个时候死了，会很麻烦，于是对身边的人说了一个药方，让他下去抓药。
那人看着谢玲儿不解。
“现在用这个药已经没有用了。”一位年老的御医摇摇头，花白的头发也有些晃眼，谢玲儿说：“这个不管，你先去，赶紧的。”
“是。”
“臣妾从未想过害娘娘，可娘娘一步不肯踏入臣妾的宫中，怕是在防备臣妾，这话臣妾若不说就再也没机会了。”惠妃说完一滴泪滑落，许淑妃站在原地，张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你，你，你留点力气，谢姑娘和文大人都在，他们会全力救治你的。”说完许淑妃逃似的离开惠妃床边。
“娘娘，微臣已经开了药方，此药方下去或是能保住惠妃娘娘的性命，只是龙胎怕是……”谢玲儿说。
茗狐给许淑妃倒了杯热茶，许淑妃手一直都在颤抖，听到谢玲儿的话立马接口：“那就赶紧开！”
“是。”
谢玲儿开的药是王氏告诉她的一个民间偏方，谢玲儿研究过药性是可以的，却从来没有用过，此时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放手一搏，只能看惠妃的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