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君武功高强,医术更是出神入化,有他出手,苏梓珣也脱离了生命危险。
萧栩栩心中的一颗大石总算落下,那么她也可以放心离开了。
她答应了温如君,只要他能够救活阿珣,那么她愿意跟着他去苏杭,生生世世不会离开。
女儿远去苏杭,也许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按道理说,萧府上下应当是布满离别之愁,可与之相反的是,萧府上上下下,欢天喜地。
萧夫人更是拜起了菩萨:“谢天谢地,女儿终于嫁出去了。”
沈溪过来拜访的时候,正好听到这一句,不免有些啼笑皆非,这是多怕女儿嫁不出去?
见到萧栩栩时,她打趣道:“看来你爹娘很是赞同这门亲事,眼下巴不得你赶紧走。”
“也许我是捡来的吧。”萧栩栩笑了笑,原本说好的,她跟着温如君去苏杭,可爹娘却理解成嫁去温家,嫁妆都给她准备好了。
萧栩栩突然不想解释了,过去了,不就等于嫁过去了吗?
沈溪被她这个回答逗笑了:“不,只有亲生的才会这样,嘴上说着不在乎,心里头是最在乎的。”
“我知道,他们是不想让我牵挂,所以才表现出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等我走后,少不了要掉金豆子。”
“你明白就好。”为人父母者,谁不希望子女幸福安康?萧夫人也是看中了温如君对栩栩的真心,才会如此放心让她离去,说起这个……沈溪顿了顿:“阿珣已经醒过来了,你不去跟她道个别?”
“不了,回头你帮我向她们解释清楚就行,我怕我去了,只会越解释越糟糕。”
说到底,她跟温如君的情分还未了,此番过去,一方面是随了自己的心,一方面是想听他一个解释。
就算没有苏梓珣这一匝,早晚她也会去找温如君问清楚的。
沈溪拉着萧栩栩闲聊了一会,慕容千慕就派人过来接了,说半个时辰便是半个时辰,正是不多也不少。
跟萧栩栩道了别,刚走出萧府,沈溪一眼就看到了等候在外面的马车的男人走了出来,撑着一把油纸伞朝着她走了过来,为她遮去了灼人的骄阳。
成亲后,慕容千慕对沈溪简直宠上了天,但凡他能做的,决不假人之手。
沈溪觉得自己被他宠的越发越娇气了,上了马车,整个人就依偎在他的怀中,懒洋洋的便不想动了。
车上放了冰块,很凉爽。
沈溪趴在他的胸口,纤细的手指玩弄着他的喉结,慢悠悠道:“你说我这样做,会不会有些不太厚道?”
“怎会?”慕容千慕抓住她作恶的小手,放在唇边轻轻烙下一吻,含情脉脉的盯着怀中的娇妻,十分宠溺的说道:“不管你做什么,都是对的,就算错了,也是我做错了。”
沈溪娇笑连连:“你这样真的会把我宠的无法无天的。”
“那又如何?”他的女人,他就愿意宠着她。
“不过想想,还是觉得有些对不住阿珣,若是让她知道是我串通温公子,设计她跟付公子,会不会跟我翻脸?”
其实,早在得知温如君能够解苏梓珣身上中的毒时,沈溪就通过慕容千慕找上了温如君。
阿珣中的毒,对温如君来说,根本就不难,他的手中就有现成的解药。
什么以命换命,都是沈溪的托词,付晟林昏迷不醒,也只是中了温如君给他下的迷药,等药效一过,他便会清醒过来,那迷药是温如君自己调制的,配方刁钻,宫里头的御医素来墨守成规,没有接触过此等药方,一时之间摸不着头脑也是情有可原。
沈溪私底下做的这一切,目的就是希望他们两个能够患难见真情,认清彼此的感情。
显然,结果让沈溪很是满意,阿珣果然是喜欢上付晟林的,可算没白费她一片苦心啊,为了这苦肉计,她真是不容易呢。
“走吧,回家,我想吃你亲手煲的莲子羹。”
“好。”慕容千慕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落下浅浅一吻:“我们回家。”
三天后。
萧栩栩随着温如君来到了苏杭城,再次踏入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地方,萧栩栩的心情有些复杂,站在温府的大门前,思绪纷飞,这一刻她竟然有些害怕进去。
她害怕走进去后,便会出现一个身着正装的女子以正室的身份迎她进去。
温如君见她不动,以为她反悔了,紧张的上前拉着她的手,“栩栩?”
“嗯?什么事?”
她迷茫的神色,倒是叫温如君如鲠在喉,嘴唇动了动,最后吐出了三个字:“到家了。”
“嗯。”
萧栩栩敛下了眸光,迈腿走了进去,好在她害怕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封伯早早的就带着一干奴仆在院子里面候着,为他们接风洗尘。
一路风尘仆仆的,温如君没舍得让萧栩栩过于劳累,意思意思了下,简单的用了晚膳后,便安排她下去休息了。
梳洗过后,萧栩栩一脸倦色的靠在贵妃椅上,一个丫鬟正在为她擦拭着湿漉漉的秀发,慢慢将之擦干。
过程有点漫长,萧栩栩困意来袭,半眯半醒之间,殊不知为她擦拭秀发的人已经换了人。
“差不多可以了,我这里不用人伺候了,你下去歇着吧。”
“别动,头发还未干,若是不将它擦干净,以后会落得一个头疼的毛病,你再眯一会,等干了,我再叫你。”
给她擦头发的分明是一个丫鬟,可这声音的主人显然是一个男子,萧栩栩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正要起身,对方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膀,阻止了她的动作。
“你什么时候来的?”萧栩栩固执的起身,温如君怕弄疼了她,便松开了她的秀发。
坐在了她的旁边,拿过丫鬟留下的蒲扇给她扇着风:“来一会了,你当时睡着了。”
萧栩栩不习惯他对自己这般好,皱着眉头,将蒲扇从他手中拿了过来:“时候不早了,你不早点歇着,跑我这里作甚?”
温如君看着她的眼神仿佛要柔得滴水一般,说起情话来,简直信手拈来:“我想见你,就来了。”
萧栩栩的眉头皱的更深了:“那现在见着了,你可以走了。”
“可我见到你之后,就更不想走了。”温如君凑近她,伸手将她一缕秀发放在鼻尖轻轻一嗅,十分享受道:“真香。”
这简直就是无赖!
萧栩栩咬牙怒视着他,将自己的头发抽出,起身走到了另外一张椅子上,坐下,跟他保持着距离:“温公子,虽说我爹娘将我的嫁妆送了过来,可我们还未成亲,还请自重!”
“可我们不是快要成亲了?栩栩,你总是要习惯我的存在的。”
萧栩栩的脸色蹦的紧紧的,好女怕男缠,她总算明白这句话的真谛了。
温如君就是典型的代表,无耻到了新高度,不管她如何甩脸色,他都无所畏惧,反而变本加厉。
萧栩栩放弃做最后的抗争:“随便你。”
起身走到了内室,准备休息了。
某人厚颜无耻的跟了进去。
萧栩栩回头,眼神锋利如刀刃:“我要入寝了,麻烦出去。”
“我看着你睡,你睡着了,我就走。”
“出去!”
温如君没动,半响后,他突然认真的说道:“我们谈谈?”
“很晚了,我不想谈。”
某人很无赖道:“可我想跟你谈谈。”
萧栩栩:“……”
碍于某人恬不知耻的表现,萧栩栩再清冷,也只能就范,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瞪得眼睛酸麻,约莫半盏茶的功夫,萧栩栩缴械投降。
绕过他,萧栩栩冷着一张脸坐回原来的位置,双手环胸,唇瓣冰冷的一张一合:“说吧,谈什么。”
温如君得逞一笑,坐在了她的旁边,半斜着身子凑近她:“自然谈一谈,那日你离开之事,你就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萧栩栩沉默了片刻,微垂着眼眸:“事情过了这么久,我不记得了。”
温如君却撑着下巴似笑非笑:“撒谎,你知不知道,你撒谎的时候,总是喜欢低着脑袋,你明明有很多话想问我。”
萧栩栩抿着唇,面上一片清冷,可紧皱的眉头却泄露了她的此刻的心情。
温如君喟叹了一声,他怎么就看上了跟木头一样的女子,“那日的事情,封伯都告诉我了,你当真没有一点想问的?”
“我问了,你会如实告诉我?”
“会。”温如君目光专注的盯着她的眼睛,仿佛要将她看进心里去,他的眼中包含太多的情愫,仿佛会吸人一般,叫萧栩栩不知所措,她别过脸,手心却突然覆盖上了一层暖意。
她睫毛轻轻颤了下,回头望着对方,一眼便撞进了对方深邃的瞳孔中。
“栩栩,我担心的不是你问,而是你不问就一声不吭的就跑了,半点不给我解释的机会,这才是最让我痛心的,你可知当时知道你不见了的时候,我整个人都要发疯了!”
当年的事情,是她做的不对,当时她觉得自己的感情受到了欺骗了,要是见到他,她担心自己冲动之下,恨不得杀了他以解心头只恨!
所以她选择了逃避。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