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岩把助理打发出去之后立马给顾笙打电话。
顾笙正在陪凌霄和顾恬恬玩耍,突然听到电话响,上前一看原来是吴岩,心中突然一紧。
吴岩平时很少联系她,都只是告诉她一下公司的近况。但是自从聂靳城失踪之后,她就把整个公司都交给了吴岩,让他全权做主。
而吴岩也知道自己最近因聂靳城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所以很少来打扰自己。
现在他突然来电,顾笙有预感,也许是梦魇出了什么事情了。
她赶忙接起电话:“喂!”
“喂!是顾小姐吗?”吴岩大声询问。
顾笙赶忙答道:“是我,是我!吴经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是不是公司出了什么事情了?”
吴岩苦笑:“顾小姐,你猜对了,公司确实出了事情,确切的说是出了问题。”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顾笙焦急询问。
吴岩慢慢解释:“洛城的大大小小的公司都发生了很严重的经济危机,其实不仅仅是洛城,现在全国都陷入了不同程度的经济危机,估计是从美国那边传过来的。现在整个世界的经济都震荡不停。洛城在全国范围内已经算是好的了。”
顾笙茫然地说:“是吗?为什么我就在美国却不知道啊?”
“这……”吴经理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顾笙自己就已经想通了,这些天顾恬恬和聂靳城接连失踪,她光忙这些就已经忙不过来了,又怎么会关心别的事情。
其实只要她稍微看一下报纸和新闻就会知道现在经济局势不好了。
“吴经理,你实话跟我说,梦魇现在还可以撑多久?”顾笙问道,没办法,她现在又不能离开美国,只希望梦魇可以在她回去之前多撑一会。
“这……我看过公司这些天的进账了,最多还能撑半个月!”吴经理痛心的回答,其实他已经是往好里说了。
他仔细算过了梦魇这些天的账,梦魇顶多还能再撑十天。
这次的暴风雨来的太过猛烈,要是梦魇能提前做一下准备也许还能撑的更久。
但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千金难买早知道!
顾笙听了吴经理的话心里一沉,脑子里直接炸开了,乱哄哄的一片。
她强撑着对吴经理说:“吴岩,聂靳城现在还没有找到,不过我们已经有了他的消息了。我相信我们很快就能把他救出来的!在这之前我就只能先麻烦你了。你一定要撑住,撑到聂靳城回来!听到了没有!”
吴岩知道现在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果断回答道:“是!别的那些不离不弃的废话我也不跟你多说了。我只答应你一件事,等你回来,我一定还你一个完完整整的梦魇!”就算再难,他也要坚持到聂靳城和顾笙回来!
顾笙感受到吴岩的热血,感动的说道:“吴岩,谢谢你!”
吴岩也不再说些推辞的话,直接说道:“顾小姐,我先挂了。我们洛城见!”
“洛城见。”顾笙说道。
电话里失去了吴岩的声音,传来挂断的嘟嘟声。
顾笙感觉全身的血都变凉了,一颗心无处可依。
怎么办?她在心里无助的大喊,现在我该怎么办?
恬恬现在还是这个样子,聂靳城又没有找到,梦魇又要毁了!她到底该怎么办?她还能找谁帮忙?
突然,她脑海里闪电般地闪过一张人脸,那是战景深英俊的脸庞。
也许她可以找他帮忙?
不!顾笙的念头一闪而过就被她自己否决了!
战景深已经和她一刀两断了,又怎么会愿意再帮她呢?
当初双方都各自撂下了狠话,老死不相往来,她现在实在是没有脸再去求他。
可是不求他,她还能去求谁呢?
顾笙脸色惨白,因为她突然想到了以前在唐家过的那种生不如死的日子。她不就是一直在乞求别人的施舍才活成那个样子的吗?不就是因为那样的懦弱才会失去一切,失去尊严的吗?
五年前,当她决心再站起来的时候,就决定无论是茹毛饮血,还是不择手段,都要变强!这样她就不用再靠仰人鼻息过活了。
唐家给她的伤害和屈辱是她永生难忘的。这是她一生的伤痛!
难道现在她又要再去求别人吗?又要再像以前那样卑躬屈膝吗?
那她这么多年的努力又算什么?苦过,累过,伤过,到头来她还是要失去所有吗?
可悲的是在这样的困境下,她却连自己最重要的朋友都见不到面。
顾笙觉得自己现在好像被困在一座孤岛上,没有任何人陪伴,现在就连水源也要干枯了!
不!她不甘心!
她顾笙绝不向任何人求饶!
她不要再过以前的日子!
“聂靳城!我要等聂靳城回来!等他回来,梦魇就可以保住了。顾笙,你不能慌,不能慌!你还有恬恬呢!你是她的榜样,你不能慌。”顾笙神神叨叨地自言自语,慢慢地,心神终于稳定下来。
“顾笙,你要相信自己,你一定可以的!相信自己!”顾笙靠在沙发上,全身瘫软,恨不得一觉醒来,发现这一切都只是一个光怪陆离的梦而已。
渐渐地,她真的睡着了,进入了梦乡。
最先向她走过来的是她的母亲,还是和她小时候一样温柔,美丽。
顾笙感觉自己仿佛又变回了以前小的时候,那时候母亲还在,她还没有被接到唐家,日子还很幸福。
“妈妈?”小小的顾笙看着母亲,不敢置信。
“梦梦。”母亲慈祥的声音还在耳边。
“妈妈!”小顾笙向妈妈跑过去,想要投入温暖的怀抱,汲取母亲的温暖。
但是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都无法接近母亲,怎么跑都不能缩短和面前的距离。
“妈妈!”顾笙痛苦地哭喊,像个孩子一样哭了。
突然,母亲像一阵烟雾一样,飘散在她的眼前。
顾笙开始恐慌地大喊大叫,但是就是没有人回应她。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顾笙,顾笙……”
顾笙抬起头看,一个挺拔的身影从迷雾深处走出来。
刚开始她看不清是谁,还在询问:“你是谁?”
渐渐地,来人走到她面前,她才看清楚,正是她这些天一直压抑在心底,从未忘记,但是又不敢承认的战景深。
“景深!”她轻轻地念着他的名字。
“顾笙。”战景深十分温柔。
“呵呵,”顾笙突然笑了,“我一定又是在做梦呢!”
她已经意识到这是一个不真实的梦境,“你已经生我的气,不会再理我了!这只能是梦。”
但是她还是渴望地望着他,即使在梦里,能看到他,她也开心。
战景深朝她走来,越走越近,神情温柔的仿佛能滴出水来。
就这样,顾笙被他迷惑,一边喊着“景深”,一边也向他走近。
“顾笙,你是一个骗子!你根本不爱我!你接近我只是为了和别人一起合谋我战家的财产!我再也不要看见你!你滚!”突然,战景深脸色一变,变得穷凶极恶,冲她破口大骂,恨意十足,怨气冲天,满满地都是不屑。
顾笙拼命摇头否认,想要解释:“不!不是这样的!我是爱你的!战景深,我爱你呀!”
“骗子!”
“骗子!”
“骗子!”
……
战景深的声音由近及远,人也渐渐消失不见,只剩下憎恨的声音回响在这一片天地。
顾笙感觉整个人都被抽干了精力,心也别人挖走了一块,不再完整。
渐渐地,她又听到嘈杂的人声。
“嘿嘿!”
“哈哈!顾笙,你的女儿在我手里!”
一片怪叫响起,是蒋古怀那些人的声音。
接着就是顾恬恬的哭喊。
“妈妈!妈妈救我!”
顾笙抬起头四处寻找:“恬恬?恬恬你在哪里?恬恬!”
但是却怎么也找不到人,就连那些坏人的身影也没有看到,只能听到哭喊声和大笑声。
这些声音混在一起,变成了鬼哭狼嚎,变成了风声,最后归于平静。
然后聂靳城又出现在她面前,浑身浴血,伤痕累累。
他看着顾笙,张开嘴要说话,一行鲜血先流了下来:“对不起,顾笙,我不能再陪在你身边了。你要保重。”
“不!靳城,你不要走!”顾笙惊慌地大喊,拼命摇头,好像这样就能挽留聂靳城离去的脚步。
最后他的身影也渐渐消失在迷雾中。
只留下了顾笙一个人:“都走了,你们一个一个地都走了。都不要我了。不过没关系,这只是一个梦而已,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再等一会我就会醒来,到时候太阳照常升起,一切都会恢复原样。顾笙,不用怕。你什么都不要怕。”
顾笙蹲下来抱住自己,眼泪不停地留下来,浸湿了衣襟。
“把这里都给我拆了!快点!”唐子欣尖利的声音响起。
她穿着一身白衣,很丧服一样难看,嘴唇图的殷红,好像血一样,踩着尖利的高跟鞋,像夜叉一样骇人。
顾笙,抬头,发现她正在指挥人要把梦魇拆掉,要把她的心血拆掉。
顾笙起来拦她,却被唐子欣一把推倒在地。
“哼!唐梦梦,你是斗不过我的!我要永远把你踩在我的脚底下。”唐子欣抬起脚要踩顾笙。
顾笙仰头,就看到她的高跟鞋正要落在自己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