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怎么没有人站岗?怎么回事儿?”
保安处的马处长走进了值班室,黑着脸冲宋黑子和刘鲲嚷嚷。
值班室门口有个“岗台”,旁边儿立着一个大遮阳伞。
“马处!这大热的天儿,马处您还亲自检查工作?来来来,快屋里凉快凉快。哎呀,有什么吩咐,你打个电话来就成了!”
宋黑子满脸堆笑,对着马处敬上一支烟。
马处却还黑着脸:“宋黑子,刘鲲才来不懂规矩,你是老人了,还能不知道咱们保安处的规矩?有些规矩,你得教教新人。”
说着话,眼光在刘鲲脸上溜了一圈儿。
“是,是,马处!这不是这会儿太阳光直射在岗台上太热,我才没去站,等会儿,等会儿太阳光偏一边儿去,不直射岗台了,我马上就去站!”
宋黑子打着手里的火机,小心翼翼的捧着到马处嘴边,将他叼着的那支烟点着,
马处吸了一口烟,脸色有所缓和:“这星期是你和刘鲲白班?明天厂里有点儿情况,你俩和对班换一下,对班上白班,你俩上夜班!”
“换班?好好的,换什么……”
刘鲲翻着眼皮儿去看马处,嘴里的话还没说完就觉得宋黑子使劲儿的踩了他一下。
“好好好,马处!服从您的安排,咱保安处就是一盘棋,我们这些棋子儿随时都任凭您调遣!”
宋黑子略略颌首,一脸谦卑的笑。
马处瞪了刘鲲一眼,转眼又看向宋黑子:“那就这样!给你分个新人,你可得好好的带他,有些规矩,你得教他。别到时候犯了规矩……”
一边说,他一边转身准备出门。
“嘿,好嘞马处!”宋黑子陪着笑跟在马处身后:“只是小刘他才来不久,适应适应,该说的我会给他说的。”
刘鲲听的出来,两人这都是话里有话,却当着他的面儿都又不说透。
还有,明天的换班,到底是什么情况,能让马处亲自来安排?
一个小工厂的保安处,怎么诡云丛丛?
马处的一只脚已经走出了门外,但却突然定住了身子,门外那只脚又退了回来,眼光盯在了门边的桌子上。
桌子上,刘鲲的笔记本还摊在上面。宋黑子回去拿东西那段时间,他正琢磨着笔记本上他画的鬼村地势图。
马处伸手将那笔记本拿了起来,眼光紧盯在鬼村地势图上,足足几秒钟后,他斜乜刘鲲:“你画的?”
刘鲲点头。
“挺专业的。我是第一次见人手画草图还这么认真的标注坐标和方向。”
马处面色平淡,甚至还对着刘鲲微微笑了一下,随手将笔记本轻放在桌子上,走向门外。
看着他的背影,刘鲲有种感觉,他似乎有什么话没说。
“来来来,我看看你画的什么东西,能得到马处的夸奖?”
宋黑子走过来,伸手将桌子上的笔记本又拿在了手中。
“宋哥,咱们这小小的保安队,就那么几个人哪有那么多规矩?我咋觉得马处刚刚话里有话呢?”
刘鲲一边说一边瞥了一眼门外那个阳光暴晒下的“岗台”。
事实上,从他在永生加工厂当保安以来就从来没有见过那个岗台上站过人……这么热的天,谁愿意站在上面“晒腊肉”?
宋黑子的眼光刚落在手中的笔记本上,脸色立马变得紧张起来:“兄弟,你这画的是哪儿?卧槽,谁这么狠,布下这样一个凶险之局?”
听了他的话,刘鲲顾不上再说保安队的事儿,脱口而出道:“鬼村!站在鬼村前的小山包上眺望,整个鬼村就是这样。”
“鬼村?”宋黑子愣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惊骇:“怪不得叫鬼村,当真邪门呀!这风水局,想不出邪事儿都难!”
“风水局?宋哥,连风水你都懂?”刘鲲眼里闪过一丝意外。
“开玩笑!老宋家上千年来就指着吃这口阴阳风水玄易之术的饭,别看我没开门营业,但我的造诣并不一定在我大伯之下,只不过,他是长辈,又有祖训在先,他做这个生意我就只好另谋生路,哎……”
无端端的他叹了一口气,脸色也黯淡下来,似有难言之隐。
此刻刘鲲只想知道鬼村风水的凶险,于是催促道:“宋哥宋哥,你咋从这张草图上能看出来鬼村风水凶险的?”
宋黑子有些卖弄的指着地图上四边隆起之处:“这四边隆起,证明整个鬼村四面环山,你在这三边上标注了三座庙,对吧?”
刘鲲的眼光此时也盯在地图上,不由点了点头。
“这三座庙呈‘品’字型分立在鬼村三面,这在风水上是用来镇压邪物的。这说明鬼村里有邪物但又收服不了,所以建了三座庙来镇压。”
宋黑子的手指在地图上指指点点,继续道:“但设局之人却忽略了一点,那就是鬼村四面环山。四面环山,村中生气又被三座庙给锁住,这是极其凶狠的‘三才四象困阴锁龙局’,村子里的阴气悉数收纳,完全不能外泄,能不出邪事儿吗?”
“啊?”刘鲲虽然对宋黑子的话没有完全听懂,但还是颇为吃惊:“鬼村难道没有人能看出来这个局?不对呀,既然能有高人指点,在村子的三面山上设立庙宇镇压村中邪物,那高人不可能不知道宋哥你说的‘三才四象困阴锁龙局’呀。”
小小的值班室里突然陷入一阵沉寂之中,宋黑子右手的大拇指和中指叉开呈“八”字型,托在下巴下,摸着青色的胡茬,一副沉思的样子。
虽是烈日炎炎的夏天,但刘鲲却觉得周身发冷。由宋黑子刚刚说的那番话来看,昨天他能从鬼村活着出来还真是万幸。
可直到现在他都认为他的晕倒以及晕倒后会出现在村口的小溪边是个谜。
差不多几分钟后,宋黑子叼在嘴边的烟卷儿已经燃到了黄色的烟嘴儿处,他才沉声开口:“鬼村的事儿,之前我也听说过一些,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现在对照着这个凶险之局来看,只能有一种解释……但我实在不敢相信我的这个推测,这也太荒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