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瑶看着关上的房门茫然,病房里就剩下她一个人,如果不是樊邵琛,那么她家是怎么被封的?
她不知道,毫无头绪。
稍微深想一点,脑袋又疼了起来,她只能放弃了,也许问问爸爸和云姨他们会知道,他们到底做了什么得罪那么多人。
不到十分钟,程嫂就带着陆一瑶的换洗用品,手里提着个保温盒进来。她看见陆一瑶头上缠着绷带,面色苍白的模样就心疼,最小号的病号服穿在陆一瑶身上都显得空荡,这孩子太瘦了。
程嫂放轻脚步上前道:“陆小姐,你好些了吗?我回到家看见你倒在地上吓到不知所措,幸好樊先生回来的很及时,医生说再晚来几分钟就会出大事了,真是心有余悸,阿尼陀佛菩萨保佑,我煮了白粥,您先吃点吧?”
陆一瑶听着程嫂一个人絮絮叨叨,沉寂的眸子微转,问道:“程嫂,你说,是樊邵琛回来送我去的医院?”
“是的呢,我都是按照樊先生的指示一步步做的,他到家后救护车也到了,去医院的事宜全部是先生一个人处理的。”程嫂打开保温盒拿碗盛粥,“这两天先生都没有回家,在医院陪着你,中午也会来,忙的团团转,估计很累吧。”
程嫂的话就像一个深水鱼雷在陆一瑶心底轰隆炸响,莫名的冒出酸甜味,果然头疼的时候抱着自己安抚的人是樊邵琛吧。可是……她想起樊邵琛离开之前对她的冷言冷语,心里一刺,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樊邵琛?
程嫂也没有理由骗她吧……
“小姐快喝点粥,你都好几餐没有吃东西了。”程嫂吹着粥喂她。
陆一瑶伸手接过,感激道:“谢谢程嫂,我自己来就可以。”
程嫂笑了笑,闲不下来,去给她收拾带来的行李。
陆一瑶没有怎么下床,打针吃药发呆,时间过得很漫长,而且等到夜幕降临樊邵琛也没有出现。
她吃着程嫂给她准备的晚饭忍不住失落,同时心里又隐隐升起的希冀,她不管樊邵琛会怎么对她,想要去看望父亲的冲动越来越强烈。
也许她这个样子去,她爸爸就愿意见她了呢?虽然会让她爸爸担心,但至少能见一面!
她真的很担心很担心啊。
晚饭过后,程嫂收拾着碗筷,没有离开的意思。
陆一瑶垂头思考了下,这颗脑袋现在不怎么好用,稍微想一下就疼的紧,让程嫂帮忙回家拿点什么东西来好呢?
书?
不行,医生不让动脑,看书估计也会被限制时间,程嫂还可能会请示樊邵琛的意思。
那……
程嫂拿着洗好的碗筷从卫生间出来,刚收好就听见才陆一瑶声音柔柔带着几分不好意思道:“程嫂,可以麻烦您一件事吗?那个……我生理期来了,卫生棉在家里,我——”
程嫂笑着表示了解:“不麻烦,我这就去商场给你买,小姐平时用什么牌子?”
“哦不,我体质比较,比较特殊,对很多卫生棉过敏,一直用的都是在别的地方特定的,放在房间左边的衣橱里,能麻烦你回家取一趟好吗?麻烦你了。”她说很诚恳,程嫂看了眼病房有些犹豫。
如果她走了,就没有人在陪着陆小姐了,这样出了事她怎么跟樊先生交代。
陆一瑶看出她的担心,保证道:“程嫂,我哪里都不去,你出门我就把病房门反锁了, 乖乖的等着你回来,那个,我现在也走不到哪里去,不太方便。”
程嫂心想也是,下定决心道;“好,陆小姐在这里等我,我回家给你拿东西。”
“谢谢程嫂。”陆一瑶感激的朝她微笑,脸上还带着病态的苍白,十分惹人疼。
程嫂拿起包包怜惜的看了她一眼,让她好好在床上休息。
陆一瑶乖乖的嗯了声。她撒谎的时候心里很紧张,幸好程嫂没看出来。她在病房里呆了十分钟,赤脚下床掀开窗帘的一角往下看,亲眼见程嫂上了车才舒了一口气。
陆一瑶走回床边穿拖鞋,不听话的离开病房去找她父亲。
她在五楼,她父亲在九楼。走在走廊上的时候,陆一瑶总担心路过的护士认出她,她没怎么敢抬头,快步往的电梯的方向走去。
马上就要到了,一个抱着病历本的白衣天使忽然叫住她道;“陆小姐,您这是去哪儿?”
陆一瑶想跑,但理智告诉她不能跑,一跑事情就大了。
她镇定的回头道:“在病房里呆了一天有些闷,我想下去下面的花园走走。”
这个护士,眼生,不认识,但对方认识她。
护士看了下她额头上的伤口,不放心道:“需要人陪吗?你这两天适合卧床休息的。”
“谢谢,不用陪的,我想自己一个人静静,放心吧,我走的很慢,不舒服了就回来。”
她都这样说了,护士也就没有强求。
陆一瑶顺利搭乘电梯,看着缓缓关上的电梯门悄咪咪的呼了一口气。
她对这家医院不陌生,轻车熟路的找到她父亲的病房,站在门口心情忐忑,先是往里偷瞄了下,抬起手又不敢敲门,里面很安静,她咬了咬牙,这次不见,下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见面了!
‘叩叩叩’她轻轻的敲了三下,不敢喊爸爸,怕她父亲发现是她后就不见她了。
“进来。”浑厚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让陆一瑶鼻头一酸。
她推开门,看见靠坐在床头,精神面貌还不错的父亲,心里终于放心了些,脚步加快的上前,又不敢靠的太近。
“爸爸……”陆一瑶带着哭腔喊道。
水汪汪的大眼睛盛满泪水,在最亲的人面前卸下盔甲,露出内心的脆弱,“爸爸你身体好些了吗?我很担心您。”
陆振威见到陆一瑶本来是想拉下脸让她滚的,她竟然跟樊邵琛那个畜生搅和在一起,难道不知道是谁害的他们陆家破产的吗?还把不把他这个爸爸放在眼里?还有没有羞耻心!
但看她额头缠着纱布,面无血色,身上还穿着病号服,他就骂不出来了。冷梆梆应道:“怎么,舍得来看我了?你还当我是你爸爸?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他稍作思索,咬牙切齿道:“是不是樊邵琛那个畜生!”
陆振威一副要去找樊邵琛算账的架势。
陆一瑶赶紧上前安抚,拍着他的背部道:“不是的爸爸,是我自己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了下来。我没有不看你,是因为……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