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凉雨虚情假意的朝着末生笑,她不请自来的滑动着轮椅径直朝屋内走去。
她非常满意的进入客厅中的毛绒地毯上,然后出乎意料的,她竟然在末生惊讶的目光中站了起来。
上一秒还铺在她膝盖上的小毛毯,此刻却应声落地,而林凉雨呢,她笑意盈盈的转过头来,只不过那笑,你仔细看下去,却有一种令人心生寒冷的魔力,“没想到你还跟到这儿来了,余末生,我真的是小瞧你了。”
林凉雨说完就沿着地毯走来,肆意活动着她许久没用过大长腿,她见末生紧紧盯着自己的脚,又忍不住冷笑了一声:“你之前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怎么还这么惊讶?”
末生没有接话,只是看着她。
可林凉雨不打算放过她,一只手甚至伸过来抓住了末生的手臂,声音低沉着一字一句的道:“说吧!你跟过来江城想做什么?”
末生震惊之后表情淡淡的看着她,原来林凉雨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个骗局,当初末生只是猜测,如今看到她生龙活虎的在这找自己算账,她还真是头一遭遇到这样的人。
她不动声色的抽出自己的手臂,然后勾了勾唇角,异常冷淡的说:“这句话该是我问您,林小姐您有那么大的家族事业不去继承,整天装可怜跟着别人的丈夫到处跑,不知道这是什么道理。”
没想到听到这话的林凉雨不但没生气,反而很有情调的勾起了红唇,转头看着窗外的高楼大厦,不紧不慢的开口:“别人家的丈夫?呵,余末生,我觉得你马上就会后悔自己说过的这句话了。”
末生摸不着她话里的意思,正捉摸着怎么摆脱着这个女人的时候,只见她弯腰从轮椅的侧袋里掏出一个信封袋,然后递给末生。
她挑了挑眉毛,漫不经心地盯着末生。
末生狐疑的接下,然后打开,里面一张张的照片像是迫不及待的蹦了出来,纷纷滑落到了地板上。
末生的瞳孔急剧收缩了一下,眼睛紧紧地盯着那些照片无法移开视线,脑袋里犹如五雷轰顶掠过,一刻得不到停熄。
那些照片一张张,一幕幕,拍的都是林凉雨和顾庭深在一起的场景,他们住在同一个房间,一起出行,一起吃饭,甚至还躺在同一张床上。
顾庭深他那么安静的睡着了,而林凉雨紧紧地缩在他的旁边,他们挤在一起,盖着同一床白色的薄被。
这是一张早上拍摄的照片,天空中的光线还不是那么明亮,他们还来不及起床,旁边是一堆凌乱的衣服。
“怎么样?余末生,现在还认为是你的丈夫吗?”林凉雨好笑的看着她,眼底的嘲笑不甚明了。
末生闭上眼睛,有一瞬间的平静,林凉雨所谓的会让自己后悔,原来是这么一个意思。
余末生,你真是蠢啊,她很早之前就这么提醒过你的,可最后你还是输了,输得这么惨,这么狼狈不堪。
末生僵在了原地,不知道此刻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回应才是好的。
心里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自她与顾庭深认识的那一天起,没有这么痛过。
“你到底想怎么样?”末生反应了好久,才后知后觉的用着最后的力气问出了这句话。
林凉雨轻轻弯腰拾起地上的照片,然后一张张的把它们放回原位,她压低了声音,挨近她:“把属于我的东西还给我。”
她挨着末生,嘴角邪魅的勾起,眼底有一闪而过的阴谋,然后脚下一滑,整个人就摔到了地上,额头不轻不重的磕在了沙发脚,右脚正好带到了旁边的轮椅,椅子一下子就翻转了过来,翘起的两个轮子在空中不停的转动。
末生还没搞清楚状况林凉雨就开始倒在地上呻吟起来,一声比一声大,最后引来了众多前来观看的人。
而顾庭深也成为这众多人中的一个,她几乎是从隔壁房间冲出来的,挤入人群之后,看了看这混乱的场面,然后凝视了末生几秒,什么话也没说,径直过去扶起林凉雨。
“怎么回事?”他把林凉雨扶坐起来,话是对着俩人问的。
倒在地上的林凉雨现在已经嘤嘤在哭泣,豆大的泪珠簌簌滚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边抹眼泪一边说:“庭深哥哥,对不起……我听说末生也过来了,所以来看看她,没想到她知道我们俩在一起,她一气之下就和我争执起来,然后……不小心,就推翻了我的轮椅。”
她两条腿无力的耷拉在地上,演得像极了不会走路的人,嘴里一边诉说着末生的不是,还一边的为末生求情。
“庭深哥哥,你不要怪末生,她一定不是故意的,”林凉雨的嚎啕大哭变成了嘤嘤哭泣,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上方的顾庭深,渐渐的击中了眼前这男子冷漠心肠的最柔软处。
“我没有……”末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也无法相信顾庭深看着她的眼神,还有站在门外的那些人窃窃私语的表情,明明刚才是她自己倒下去的,为什么要这样看着她呢。
然后顾庭深以绝望的眼神收回视线,轻轻把林凉雨抱回轮椅上,眼里盛放着温柔,他体贴周到的帮林凉雨盖好小毛毯,这一幕是曾经从来没有发生过的。
最后他才把目光移回到末生身上,没有了刚才的温柔,转换成冷漠:“马上道歉。”
“我说了我没有推她,”末生还在做着无谓的挣扎,看着顾庭深的眼神也越来越濒临绝望。
为什么啊!她为什么要道歉,明明自己没有做错任何事啊,这个她名正言顺领过结婚证的丈夫,如今宁愿去相信一个外人也不肯相信自己吗?
而末生的这一句回答似乎惹来了顾庭深更大的怒气:“收拾东西,马上回去。”
抬高的音量和冷摯的双眼把末生逼得退无可退。
这已经是他最后能忍耐的限度了。
“我不回去,”末生却像疯了一样大声喊出来,声嘶力竭的控诉自己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