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保证,只能尽力。”
我接过了话,道:“咱们去找宿管大妈,她在师院混了这么久,肯定知道谁能做这主,说不定还知道在哪里能找到那可以做主的人。”
“你们两个怎么下来了?那东西搞定了吗?”周佳眨巴着好奇的大眼睛问我们。
“这寝室住不得人了。”卫虚没回周佳的话,而是看向了宿管大妈,问:“让学生们全都搬出去,这主谁做得了?”
“关校长官最大,他说话肯定算数。”宿管大妈说。
“在哪里能见到关校长?”我问。
“校长办公室。”宿管大妈给了一个无比正确,但又让人十分无语的答案。
大晚上的,校长肯定不会上班啊!就算要找关校长,那也得明天来。只是不知道暑假期间,那关校长会不会老老实实地到办公室坐班。
回酒店美美的睡了一觉,想着校长什么的,就算要去办公室,也不可能一大早就去。我和卫虚去吃了个早饭,还在市里转了一圈,都快十一点了,才来到师院的校长办公室。
办公室的大门是紧闭着的,看这架势,关校长应该不在。
“也不知道我们是来早了,还是选错了日子。”我自嘲了一句。
“校长可是学校最大的官了,官越大,公务就越繁忙。公务繁忙的人,翘班的借口自然多。”卫虚叹了口气,说:“女生宿舍那事,已经拖不起了,里面的学生,越早搬出去越好。就当是为了那一个个的花季少女,咱们在这里等等看吧!”
除了干等,确实也没别的招了。
为了不错过关校长,我和卫虚中午饭都没去吃,一直等到了下午三点过。
有一个穿着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家伙,夹着公文包走了过来。
他就是关校长,看上去很有些气质。之所以能认出他,是因为办公楼下面的墙上,贴着校领导的照片。
“校长就是校长,当真是难等。”卫虚有些不满的说。
“你们二位是找我的?有预约吗?”关校长问。
“人命关天的事,还要预约。”卫虚白了关校长一眼,道:“要预约,跟鬼约去。”
“你是个道士?”关校长问卫虚。
“穿着道袍,这不明摆着吗?”卫虚说。
“道家之人,就是如此说话?”不愧是校长,说话就是有水平。
“我们道家,那是没有官场文化的,说话都是直来直去,有什么就说什么。”卫虚白了关校长一眼,道:“小道我夜闯女生宿舍,发现有坏人在里面做了手脚,要不赶紧让里面的学生全都搬出来,三天之内,必出人命!”
“坏人?你说的是夜闯女生宿舍的那两位?”关校长问。
“不一定是两位。”
卫虚这家伙,他是没转过弯来吗?跟我斗嘴的时候那么厉害,怎么在关校长面前,就变得如此傻逼了呢?
“你们俩不是一起闯的?”关校长微微笑了笑,道:“对于夜闯女生宿舍这种违法行为,我们学校是得报警处理的。前两个月,保卫处就抓到一个变态,专偷女生的内衣。”
“小道我好心好意地来帮你,你却拿我跟变态相提并论!”
卫虚很生气,可就他这张笨嘴,显然是说不服关校长的。
嘴皮子上的功夫,还是得让我这个臭算命的来卖弄。
“豪清首尾皆如盖,富贵堪夸寿且高。少年发达登科早,雁行犹恐弗相亲。”
我对着关校长念了这么一句,而后道:“少年发达,早早登科,年纪轻轻便当上了校长。或许是因为你的成功,亦或许是因为你弟弟的失败,导致你们兄弟二人,势如水火。甚至跟你关系很好的朋友都不知道,关校长你还有个失败的弟弟。”
打蛇打七寸,给人看相,第一语那是很重要的,必须得直击其内心最薄弱之处。
观关校长那面相,其必是从农村出来的,用时髦的话说,算得上是凤凰男。有的凤凰男会知恩图报,帮衬农村里的那些亲戚。至于眼前这关校长,他非但不帮衬,反而还很排斥,觉得那些亲戚,丢了他的脸。
堂堂一个大学校长,怎么能有那么一帮子没文化的亲戚,怎么能有那么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弟弟呢?
“胡说!”关校长强忍着怒气,回了我这么两个字。
“日角暗昧,父必有疾。”
我叹了一口气,道:“原以为读书成了才,出息了,年迈的老父老母能跟着享享福。哪知最终却落了个,娶了媳妇,忘了父母的下场。这个出息了的,三五年难见一面。大字不识一箩筐的老母亲,连蒙带画写了数十封信,也难见回一封。老家那个没出息的,虽然没办法锦衣玉食,但粗茶淡饭,只要有自己一口,都会分大半口给爹妈。”
一听我这番话,关校长的脸立马就黑了下来,不过他没敢发飙。毕竟我说的这些,都是看相看出来的,就算不是全对,那也是八九不离十。
“世人都说读书好,却不知有些人,肚子里的墨水多了,会把良心染黑。”我笑呵呵地道。
“你调查过我?”
一下子说出了这么多藏在心底的秘密,关校长有此怀疑,那是十分正常的嘛!
“调查?”我呵呵地笑了笑,道:“跟你那么熟悉的朋友都不知道你的底,我去哪儿调查?”
“那你怎么会胡说这些?”
当校长的人就是不一样,明明内心防线都已经崩溃了,还死不承认,还硬说我是胡说。
“我这臭算命的,别的本事没有,但要论看人,那是一看一个准。不说能看出你的祖宗十八代,上下两三代人,基本还是能看明白的。”
这话我没有吹牛,反而还有些保留。作为相师,话不能说得太满,得给自己留点儿底牌。要不然,说出来的话,最后圆不回去,那可就有些丢人了。
“你俩到底要干什么?”关校长问我。
“作为一所知名大学的校长,对病倒在床的老父不管不顾,对成天以泪洗面的老母不闻不问。倒是那个没本事的弟弟,东家打点零工,西家做些辛苦活,用自己勤劳的双手,硬撑着那不成样子的家。你说这些事情要传出去,被媒体报道出来,会不会轰动整个渝都?”
连自己亲爹亲妈亲弟弟都可以不管不顾的人,能去管跟自己没什么关系的学生?死个舅子我都不会信!
见人下菜碟,这招我是会的。
“你说的什么,我一个字都没听懂。”装蒜!关校长居然跟我装蒜!
“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你是仗着你的父母,还有你的弟弟,对你的那份爱,得寸进尺,胡作非为!”我顿了顿,道:“你不就是觉得,就算真有记者去采访他们,他们也会维护着你,说你经常回去看他们,还给钱。至于二老为什么不到城里来,那是习惯了老家的生活,不愿意来。对于房子为什么那么破,是因为他们念旧,不想住新的,所以不让你出钱修。”
我话都还没说完,关校长的脸,便一抽一抽地在那里抽搐了起来。
他很想说话,很想反驳我。可我说的都是事实,虽然他嘴上不承认,但心里是很明白的。因此,他试着张了好几次嘴,但没有哪一次,是说出了一个字的。
“面子这东西真的那么重要吗?比老父亲,老母亲还重要?比亲兄弟还重要?”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就算是块石头,那也该给我说动了啊!可关校长那心,比石头还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