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儿。”他把下颚抵在她的头发上。“对不起,这些时间我一直都不在你身边,让你自己一个人承受这么多。都是我不好。”
林芸在他的怀里,沉默着,不发一言。
“芸儿,我还有事情瞒着你。”他的声音嘶哑,带着几分艰难的意味。他的手紧紧扣住林芸的身躯,唯恐松动一丝一毫而让她消失不见。
“成亲后才告诉我你有事瞒着我?”林芸被他扣在怀里,冷笑道。
“对不起。”他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开口道。
“我其实……”他顿了顿,“我其实不叫唐冥。”
林芸想要用力推开他,然而怀抱却越收越紧。令她挣扎不出。
原来连名字都是假的吗?
林芸心里一颤,一种莫大的失落涌上心头。
“那么这位,和我成了亲的公子,请问你叫什么名字?”林芸苦笑,问道。
北堂冥把手收紧,微侧了头,将侧脸紧贴着她的头发,感觉安心了一点,这才开口,道,“我本名,叫……北堂冥。是大周的……”
“北、堂、冥?”林芸一字一句,缓缓道,“是大周的魏武侯是吗?”
没等他回答,她又紧接着说道,“大周无往不利的战神,西北三支铁血军的将军,大名鼎鼎的北堂冥。”
她使尽全身的力气,用力推开他。踉跄着往后退。“将军的名字真是如雷贯耳啊。”
“芸儿,你……”北堂冥见她这模样,上前就想握她的手。
“林芸不过一个乡野村妇,哪里高攀的起将军这样的人物!”她猛地避开他的手,后退几步,靠到桌子上,仿佛支撑不住一般撑着桌子。
“芸儿,你别这样……”
“我不这样?”林芸讽刺的笑道,“那你还想要我怎样?”
“是不是我该为我嫁了一个大名鼎鼎的魏武侯,一个全大周的战神,一个能仅仅靠名字就令匈奴退兵十里的将军!――而感到庆幸,感谢我这三生都修不来的福分!”她冷笑着点点头,道,“是了,像我这样对你这大将军大哄大叫形如泼妇的人,应该是太不识抬举了吧。我就应该忙不迭的接受是不是就该谢天谢地感恩戴德是不是?”
北堂冥见她抗拒至极的模样,只能站在一边,不敢上前一步。
“不是的,芸儿你听我说……”
“我不想听你说!你除了会说对不起还会说什么?你有苦衷你有无奈你有对不起我就一定要原谅是不是?”林芸整个人几乎都要崩溃,“凭什么啊北堂冥!我嫁人都不知道自己嫁的是谁!我知道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你不叫唐冥你叫北堂冥,你不是普通的猎户而是大名鼎鼎的魏武侯!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子很好玩!你是不是看我难过你就开心了!你告诉我凭什么!我直到拜堂成亲的那一天都不知道原来站在我边上的、同我一同拜天地拜高堂的原来他整个人都是假的!”
她说着说着,眼泪终于止不住,像开了闸子的水,一放就收不住。她看着北堂冥,泪流满面。
北堂冥终于忍不住,走上前去,抬手为她擦眼泪。“别哭。”
“那还有什么瞒着我的,索性一并都说了吧。”林芸拍开他的手,自己抹了一把眼泪。
“没有了。”
“没有了?”林芸道,“连你如何会在这里扮作一个猎户也不愿说吗?”
“我自请辞官,归隐山田。”北堂冥解释道。
“好。”林芸点点头。她自然看出他不愿多说下去。她自然也不会勉强他。“我只有一个要求。”
北堂冥点头。“你说。”
她抬眼看着他,道,“不回京城。”
北堂冥沉默着,不说话。
见此,她讽刺的笑了一声,自嘲一般说道,“我只是说我不去京城。而你,不管你是丢下我也好,怎么样都好。我都无所谓。但是我不会去。”
北堂冥沉默许久,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终究还是应了一声好。
林芸点点头,道:“既然这样,我们就这样吧。之后,我也不会再总是出现到你面前碍你的眼,你也不要再总是到我面前来,看得我闹心。”
北堂冥站在一边,很认真的摇头否定道,“你从来都没有碍我的眼。从来都没有。”
林芸只牵了牵嘴角,勉强微微一笑。
“芸儿,你听我说。”他上前拉着她的手,神色严肃而认真,“我没有想过要瞒你,只是我原本已经放下了过去,觉得那些已经不需要再被提起。我想着,我们还有以后,可以日日月月好好的在这里生活,自由快乐,而不是像我那些从前,压抑血腥、难以回首。”
林芸撇开眼,视线落在窗外,动也不动。
北堂冥走上前,捧着她的脸。“你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
林芸被迫转过头来,对上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微微狭长,眸光不是一贯的凌厉,仿佛是一汪清泉,汩汩流淌。她对上他的眼睛,却看见她自己的身影,一点一点,将她溺下去。
她原本在喉咙里想要说出的讽刺突然就卡住了,再也吐不出来。
“芸儿,看见你笑,我就莫名的很开心。但看见你哭,我的心里就像有一把刀突然刺进去,搅了又搅,痛到我浑身都麻木。”他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说,“芸儿,我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我心悦你。”
说完,他不等她回答。俯身就吻了下来。
他的唇微凉,贴上来软软的,有点像是软软的有弹性的摇摇糕。
林芸睁大了眼睛,没想到他会就这么亲上来。她急忙就想往后撤,却只见他的大掌抚着她的头,用力按着她贴着他,动也动不了。
“乖一点。”北堂冥贴着她的唇说道,声音有些模糊。然而他却突然像是掌握了什么一样,眼睛亮了亮,突然在她的唇上舔了舔。
这就像是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他的眸色微亮,带着几许侵略性。舌尖突然抵开她的唇齿,深入进去。
先是带了微微忐忑的试探性,后来就是越来越自然,动作也越来越深入,就像要把她整个人都吞下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