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到这里,林芸突然有些疑惑。自从她及笄礼那天见过商辙后,之后就一直不见他的身影。后来她问,才得知了他已经回了京城的消息。
现在想来,那一****亲自前来给她送及笄礼,就像是特意赶来告辞一般。
甚至连她的婚礼也没能来参加。
倒真是奇怪的很。毕竟她自己就觉得和商辙已经是朋友的关系了。虽然知道他人在京城,可是她成亲他不赶过来多少让她有些失望。
她微微摇头,也许人家刚好是有事情耽搁了呢?毕竟商家身为第一皇商,家大业大。他既然回去了,想必也定不比这小城镇里清闲自在,恐怕忙的很。再说了,自京城到这里骑马飞奔也许也要十来天。他不赶过来,也是情理之中。
林芸捏了捏眉心,又垂下眼眸看着自己接下去要做的物事。
而另一边。
普通而简陋的茅草屋内。
“娘,我难受。”秦昭的声音嘶哑,眼里满是隐忍的伤痛和悲苦。
秦昭是家里能做主的人,他娘一惯温柔,他爹也老实懦弱。家里的大事很早以前就是秦昭做主了,他一惯果断决绝。她娘又何曾见到过他这般伤痛的模样。
只是秦昭喜欢林家那丫头的事也一直不曾瞒着他们,昨儿个林芸成亲,他们两也都瞒着他,唯恐他想不开去做些傻事。
昨儿个秦昭也如同平常一般在书房拿了一卷书读着,脸上神色也没什么变化。她还以为这就瞒过去了,想着事情已经成定局,过几日下来就告诉他。
可谁知……
她拍拍秦昭的肩头,叹了一口气,道,“娘知道你难受。”
秦昭不说话了。
她又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身出了房门。
这孩子,向来是个有主意的。还是让他自己好好想想吧,想通了、放下了就好了。
他依旧看着书,手一动不动。眼前却浮现出他第一次见到她的场景。
三月春风桃花盛。
女子将袖口卷起,露出一截藕臂,正在采摘桃花。少女的背影纤细,腰如束素,周围桃花被风吹下,自成了一副优美的画卷。
而她回头之时,那一双清澈剔透的眼睛像是两颗上好的琉璃,仿佛将他吸入其中再也无法自拔。
然后他上前,眉眼含笑,“小生秦昭,敢问姑娘芳名?”
只是后来,他们终于越行越远……
而如今,她已经另嫁他人……
此刻,远在京城。
夜已经深了,商辙放下手中的账簿,捏了捏发疼的眉心。
“少爷,丑时了,该安寝了。”一边的商元见到,连忙插上一句话。
少爷这两日不知是怎么了,把事情都堆到一起,成天里忙的脚不沾地的。而且还听不进去别人的劝告,不怎么好好吃饭,也不怎么好好休息。废寝忘食的,和他原本纨绔的样子倒是一点都不像了。
“东西送过去了吗?”不知过了多久,商辙的声音响起。许是休息不好,成日里工作,声音里都带着掩盖不了的疲惫。
商元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商辙提到的是什么东西。
“回少爷,十余日前就已经寄出去了,昨儿个应该就到了。”
“嗯。”商辙淡淡的应了一声,不露什么情绪。
送过去了就好。
无论如何,只要她过的开心,就够了。
京城皇宫内。
翊坤宫。
香炉里燃着积墨香,袅袅香气打着圈儿一点一点的散开,飘荡在这殿内,显得越发暧昧。
芙蓉帐内,云雨初歇。珍妃趴在皇上的胸膛上娇喘着。她容貌一向清纯娇憨,显得纯真可爱,如今却显出几分妩媚风流来。
她素手轻握成拳,轻轻拍打着皇上的胸膛,呵气如兰,“皇上,都怪你,你看看现在都几时了!”
皇上也就是周靖云微微勾唇,“怎么能怪朕呢?都怪爱妃,是朕的芙儿太诱人了。”
珍妃不依了,“皇上……”
“好好好,都怪朕。”周靖云拍了拍珍妃的香背,触手温润,令人流连忘返。周靖云微微摩挲了一下,手指沿着她的背脊线暧昧的勾画着。
“皇上……”珍妃一把抓住他的手,不依道。“皇上也不看看几时了,明儿个还得上早朝呢。耽误了早朝,臣妾的罪过可就大了。”
周靖云微微挑眉,漫不经心道,“爱妃到底是怕朕耽误了朝事?还是怕那群老头子会寻了你的错处弹劾你?”
珍妃敏感的感觉到皇帝的语气有些不对劲,装作听不懂的抬起头来,仔细的看了看周靖云的脸色,心里千回百转,面上倒是笑骂道,“皇上这话显得臣妾有多么不懂事似的,臣妾当然是怕皇上耽误了朝事。”她话锋一转,又道,“不过那群老顽固也忒的难缠,若是被他们寻到了错处,恐怕又要说臣妾的不是了。”
周靖云唇角挂着笑,手指从珍妃的青丝间梳过。也不表态。
珍妃看了他一眼,不知他是什么态度。心下微微忐忑。
她面上微微带出一许忧愁来,“皇上,说起来,前些日子臣妾在御花园碰上了嘉宁公主。”
周靖云的眼神微微一沉,手指轻柔,唇角的笑意倒是越发明显。“嗯?”他的声音微沉,带着磁性。令人沉迷其中几乎无法自拔。
珍妃的声音柔和而又带着几分忧郁,“我看着嘉宁像是郁郁寡欢的样子,不知道是碰上什么烦心事了。”
周靖云淡淡的“嗯”了一声,手指自她的耳际划过,划到她的脖颈上。
停了一会儿,他的手顺着她洁白的手臂往下滑,捏着她的手把玩起来。
珍妃顿了顿,又开口道,“臣妾听说,皇上似乎……有意联姻?”
周靖云突然头微微一低,在她耳边轻轻一笑,手指轻轻抚过她的手背,道,“爱妃的手真是漂亮极了。”
皇上的气息落到她的耳际,她面色羞红,“皇上……”
“只是……”周靖云微微一顿,带着笑意轻声道,“可莫要把手伸的太长了。若是被砍了,朕可是……会心疼的。”
珍妃心里骤然涌上一股寒意。她脸色霎时间苍白如纸。
“皇上恕罪,臣妾知错……臣妾再也不敢了……求皇上……”她的声音几乎都变了调,却不敢乱动,声音也不敢喊大了,唯恐皇上现在就发怒治了她的罪。只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求道。
她的眉眼纯真,像个不知世事的小孩儿。此刻,漂亮的眉眼里盈了一层水雾,楚楚动人的紧。
皇帝看着他往常喜欢的紧的模样,唇角的笑意都未曾变化。
“时辰不早了,安寝吧。”皇帝仿佛没看见她的泫然欲泣,笑着抚了抚她的脸颊,调侃道,“若是耽误了朕的早朝,小心不是那群老顽固饶不了你,朕也饶不了你。”
他调侃的自然,仿若往常之间同宠妃开的玩笑。只是一旁的珍妃再也不敢笑着回应,只诺诺的应了一声,侧身躺下。只是许久都没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