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有事还会同你……”突然肩上又一阵剧痛,她险些晕过去,脚步不稳,脑中一阵眩晕。
箭上有毒!
我去又中毒了!
唐初初脸色更加苍白了,对着他摇了摇头,勉强扯出微笑道:“今日看来是不能招待你了,我身体不适,改日吧。”
寒止戚不放心快步跑向她,握住了她的手,唐初初生气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甩开他。
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的不堪,虽然,她希望得到保护。
她恨不得立刻将寒止戚请出去,她不知道自己的伤口怎么样了。
可是偏偏这人还非得跟自己过不去。
寒止戚像极了小孩子非要一探究竟,唐初初眼神躲闪,两人僵持了半天,唐初初一拍桌子冲他吼道:“你到底有完没完!我难道换衣服你也要看么!”
她实在急了,眼睛通红,脸色却苍白。
寒止戚还是一动不动,又一次想,捉住她的手,唐初初不出意外的晕在了云霓的怀里。
寒止戚呆住了,他以为她只是小伤,只是不好意思开口,现如今,慌了神,甩开云裳大吼道:“叫大夫来,快叫大夫来!唐小姐晕倒了!”
唐初初迷迷糊糊的感受到了冷意,一阵冷意,她原以为是小事,居然没有察觉到毒性,这种毒居然发作的要慢了很多。
难道是不想魏之淼死在阎府?
寒冷的如同进了冰窖,她真的是自作自受,本以为自己是大夫,远近闻名的毒医,却败在了这个后知后觉的毒上。
彻底失去意识就在一瞬间。
云霓大喝一声:”放肆,今日谁都不许出去!”
云裳呆了一下慌忙冷声道:“关门!今日我们家姑娘招待不周改日再来吧!”云裳一改往日的温柔,眼中甚至有一丝狠意。
人一旦紧张,大脑就会不受控制,做出来的动作都是本能反应。
寒止戚生急了,却又没有办法:“你们这是想做什么?害死你家小姐么?”
他几乎吼了出来,他虽是平日里在军营里见惯了受伤的人,几乎麻木了,可是这个女子与旁人不同。
说不上哪里不同,可能是母亲大人看重的人吧。
太阳一个转身就没了身影,天快要完全黑了,云裳派小丫头在门外守着,云裳忍着焦心安抚住寒止戚。
云霓派了暗卫去找苏墨,这个时候唯一靠得住的就是苏墨了。
可是就这样,阎将军嫡女中箭受了重伤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
消息传到阎将军的耳中,阎将军看兵书的手抖了一抖,头也不抬的点点头只是吩咐不要外院的人靠近就继续看书了。
深夜,阎府比往常更加安静,寒止戚就这么站在门外,一声不吭看着橘黄色的屋内几个人影来来回回。
“噗”一口血水吐了出来。
云霓眉头紧锁,该来的人还没有到。
她已经给唐初初吃了不少解毒的药,都无济于事,派人去找魏之策也无人回来,难道主子真要死在这里么?
云裳沉着眸子咬咬牙对外面的小丫鬟道:“叫云裳过来!”
小丫鬟忙不迭的跑去唤看着寒止戚的云裳,云裳索性用了轻功只一瞬就到了屋内。
二人将屋子关好。
“小姐怎么样了?”云裳下意识的去探唐初初的脉搏,已经很虚弱了。
云霓摇头闷闷道:“不敢拔箭,不知道该怎么办?”
云裳眼睛红红的咬着嘴巴,继续问道:“魏之策与苏墨的人都没来是么?”
“都一去无回。”
“我准备拔箭,你去弄些醒脑的药草来,若是小姐死了我也绝不独活!”云裳咬牙道。
病床上的唐初初嘴角犯青,浑身冰冷,这是谁都没有见过的毒,若是让箭再在身体里怕是阎王真的要收走她了。
东西很快备好了,两姐妹郑重的看了看对方,云裳将手握在箭上,用力拉了出来!
血溅了两姐妹一身,该用的止血药都用了,剩下的就全看命了。
室内就像是第一凶杀现场一样,到处是血。
这么一拔,剧痛之下,唐初初醒了,她咳嗽了两下,血已经不是顺着嘴角流了下来,而是从嘴里喷了出来。
她想说话,张了张口又吐出许多血来。
镇痛药。
云裳看出来唐初初的口型,云裳咬着嘴不让自己哭出来,眼泪已经模糊了视线,她擦了擦泪,将身边的药递给她吃下。
云霓一个劲的给唐初初擦嘴角的血,越擦越多,就像擦不完一样,布换了一张又一张,床上满是血。
唐初初今早束起的华丽的发型早已不见,头发一缕一缕的沾着血与汗,她勉强能说出话来,拉着身边的两个小姑娘,她平日里如娇莺一般的声音此时如同被死神扼住了喉咙一般。
“不要忙了。”她顿了好久才说出了四个字,眼里满是柔情:“我今后不能护着你们了,今后我的唐门就要交给你们了,唐烁与你们同时当家,另外求你们一件事……”一摊一摊血的咳出来,她疼得几乎说不出话,缓了好一会儿,轻声道:“阎家,求你们替我护着,我欠她们太多。”
于情于理,都欠她们的,她母亲没有还上的她要还上,她今日就算是死在这里了也能有些用处。
她同时也害怕云裳云霓干傻事,与其让她们没有方向,不如让她们有点事情做。
唐初初让她们扶起她,唐初初道:“我留在霓裳阁几封信等我一走你们就给找出来……”
两个小丫头点点头,咬着嘴巴忍住不哭。
她一脸的血,撇了一眼关上的窗户,道:“将窗户打开罢。我闻着都是血味儿。”
云霓转身抹了抹眼泪将窗户打开。
还没有回来。
就听见背后云裳撕心裂肺的哭声。
云霓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浑身一冷,转身就看到唐初初已经闭上了眼睛。
她不信,去探她的脉搏,已经停止了跳动。
云霓大吼了一声:“愣着干什么,小姐教过的复苏什么你快点啊!”
云裳只是哭着摇摇头,没用了,没有解药,她身上的自愈功能也消失了,什么都没有了。
云裳哇的哭了一声,惊动了不少人,一时间小丫鬟都跑向各院向主子汇报,阎夫人听了消息几乎晕过去了。
阎汐泽本来打算歇下来了,脚一软,冒了一身鸡皮疙瘩,只着了中衣就跑了出去,往日里一副将门之女的风范也没有了。
她只是丢下一群丫鬟肚子跑过去。
阎温听了消息抖了一抖问道:”消息属实么?”
手下的人回道:“已经……去了。”
阎温在前院,比后院消息晚那么一些。
阎温咬着牙愤恨道:“魏之策!”
又是魏之策!害死了妻子不说还孩子自己女儿,他去借解药魏之策不是说不见就是不知道什么是解药。
云霓派出的人也被悉数打回。
至于去苏墨的那边人是前前后后没有找到苏墨。
苏墨不知去向,魏之策不见,就这么耗着。
魏之策是怕唐初初心软,将解药给了魏之淼,所以不见。
因为没有请名医所以更加奇怪了,怕她真的在替魏之淼求药,一狠心就拒绝了他们。
殊不知,这事是真的。
也因为他的一念之间自己的女儿就死于他的权谋之中。
他甚至都忘记他是为了自己那个已经死去的妻子报仇还是为了什么。
第二天,将军府一片白绫,府中上上下下都一身缟素。
寒止戚在后半夜被阎温请出府。
一瞬间,这个在京城呆了没多久的女子就这么去世的消息被京城传开了。
就像一颗冉冉升起的明星一样再次落下,只留一片寂静。
京城一瞬间似乎是染上了一种悲伤的病。
一直工于心计的三王爷突然疯了,一夜杀光了府中全部的人。
有机会当皇帝的七王爷一夜之间卧床不起。
皇上不出三日就驾崩了。
一时间新皇继位,却是那个被废除的大皇子。
继而没几日弥苍皇帝不知怎么带了五十万大军从边境冒出来直逼城下,没几日就攻下了南洛国,苏墨以不惜自损八千也要灭敌一百的姿势用了半年时间攻占了东祁。
很快平定了一众叛党,实现了统一。
然而,那个叫唐初初的姑娘已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