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听过一句特别文艺的话,民国三年等不来一场雨,一生等不来一句我爱你。
这两****也曾回想过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可是少之又少。
从他刚开始的故意试探,以及两个人的互相照顾,到她冒着被发现的压力救下了他,以及回京以来他对她的种种。
她甚至都在安慰自己,幸好自己没有付出真心。
可是她越这么安慰自己,却越觉得骗不过自己的心。
她注定都不能与这个男子在一起,甚至很有可能会做敌人。
算了,不再想了。
船到桥头自然直,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赏月的心思?”富有磁性的嗓音慵懒的从他身后响起。
能平平安安不发出任何动静进入她后院的人只有苏墨了。
他就像逛着自己的庭院一样缓步头像那个靠在树干上的女子。
她身形很瘦,远远看着都能感受到她的难过,她的背挺得很直,他只能看到一张侧脸,绝美的容颜上满是茫然。
女子将头上的梨花簪取下,顺滑的乌发随着一阵微风垂了下来。
她的身上有着好闻的味道,淡淡的,却格外的诱人,她有些不同寻常,不同于以前的那些女子,各各看着他就像看着一座金山一样。
女子贪婪的眼神他见的多了,他从未见过这般清冽略的眼神,可能是知道自己活不长了缘故,竟没有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感觉。
她对一切的事物都是淡淡然然的,可有可无的,甚至是那个他以为她喜欢的男子要娶了别人,他没有做出特别难过的样子来,他甚至觉得就连报仇这件事情对他来说只是找个乐而已。
他所说的一点也不错,唐初初就是这样的人,怎么样都无所谓了,但是生活总要有一个活头吧。
唐初初怔了许久,声音涩涩的:“我也不知怎么了,就是觉得有些难受,不是生病了那一种,觉得我这心口有块石头,压的喘不过气来。”
苏墨皱着眉头看向唐初初一时间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与唐初初只能算是朋友,或者是合作伙伴。
她不会在意他咬了她的耳朵是不是合乎规矩,也不会在意他将她抱在怀中,在她的眼里可能他们两个人就是互相利用。
苏墨甚至以为她对谁都是这个样子,可是她居然为了魏之淼难过。
唐初初转过身来,夜晚十分寂静,泛着白的枝干上有着旧年死去的昆虫遗骸,唐初初披着白色披风,眼神有些迷离。
苏墨不自觉的快步走向前去,还要将她抱起回屋,却被唐初初一个退步错过去了。
唐初初身法奇快,连苏墨都抓不到他,两人就这么僵着了一会儿,唐初初叹了一口气道:“我会在结婚当日逃婚的,到时候还要靠您老帮衬。”
并不是靠她个人的力量完不成,而是有的利用何必花费自己的力气。
她既然已经和苏墨联手了,用一下他的资源也未尝不可。
苏墨勾起嘴角:“你是想逃婚逃到我这儿来,然后让我告诉众人我们俩早已暗渡陈仓了?”
唐初初被这么一说咯咯的笑起来:“你就别来搞笑了好不好?我接下来要去南洛的各各州……”
苏墨皱了皱眉头:“你精通医药,难道是想?”
“不错,我最精湛的就是炼毒了。”
她会在他走访的这几个州里挑几个粮食原本富裕的地方散播瘟疫,虽然说水是最好的媒介,可是她已经能够通过空气散播这种疾病了。
只是看着苏墨的表情,似乎是很不愿意这么做。
唐初初嗤笑道:“你倒是有一个君王的气度,以利民为先,可是我等不了这么久了,现在各地都蠢蠢欲动谁都想分上一杯羹,你只要替我说动了魏苏谋反我么就成了。”
苏墨哼了一声道:“那你怎么解决魏之策呢?”
唐初初道:“让他谋反还不简单,他的狼子野心,你能看出来?”
魏之策苦于没有军队,在这个世界上拥有了虎符就等于拥有了军队,所以他必然会费尽周折的得到那个虎符。
而这枚虎符她已经让安琪去弄了。
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能够到手了。
不然怎么会说他荒唐呢。
唐初初将一切都算好对他说:“等到它们反意明显的时候,我们三方一举拿下他!”
他们三方谋反,阎温肯定会来阻止,到时候他只要让边关外的那些游牧民族骚扰苍州那一片就行了。
到时候魏之策从中作梗,那么去的就一定是阎温。
这样也好,那个地方土地肥沃,是自立为王的好地方。
苏墨有些倾佩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整件事中就算没有他,她也一样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夜很深了,再过几个小时她就要梳妆打扮了,云裳打着哈欠望着主子,将汤婆子换了个新的给她。
他们某些想法不谋而合,接下来就是撒网的时候了。
女子也有些困意,大着哈欠对苏墨摇了摇手:“你也早点睡吧,今日太晚了,明日不然我会睡死在及笄礼上的。”
第二日,唐初初已经早早的将华服换好,她身上的那绸缎就是不认识绸缎的人也都能一眼看出这是上好的缎子。
苏墨母亲的手帕便是用此料而做,这种料子名贵到达官贵人也只用来做帕子,可想而知若是做成一件衣服该有多么奢华了。
唐初初已经不知叹了多少口气了,众人围着她的衣服不知道走了多少圈了,那眼神恨不得将他的衣服扒了仔细瞧。
磨磨蹭蹭的到了开始的时候,赞礼到位了开始一项一项的说流程,等到第五项的时候才是她出场。
果然不出所料及笄礼无聊透顶,差点没睡死过去。
“笄礼开始,请笄者出东房。!”
“小姐,小姐,快醒醒,到你啦!”云裳慌忙推了推唐初初。
一下子就将唐初初摇回了这里。
她飞速的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动作,笄
者从东房内走出,先揖拜父母,后揖拜正宾,正宾回小礼,落座。笄者正坐席上。
这短短几十个字她已经背了很多遍了,在古代这个礼可是及其严肃的事情,关乎着寒家和阎家的尊严。
唐初初抿这嘴角,用余光默默的打量着宾客,宾客里雅情郡主端端的坐在位置上还冲她眨了眨眼。
阎汐泽坐在一旁大气不敢出,他平日里疯疯傻傻的,可在这等大事上却十分懂礼数。
其中为她梳头则是重头戏,为她梳头的自然就是寒夫人了,这是内定好的,基本上谁家看中了的姑娘,就由男方家的母亲进行梳头。
寒夫人笑吟吟的走向她,她突然间有些愧疚,寒夫人并没有对不起她什么,可是她却要这么利用她,阎家可以说是养女不孝,顶多就是不认她这个养女。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事儿就不关母家的事了。
所以寒家今后肯定会蒙羞。
不管结果是什么。对待她们也一定不好。
但是一但阎温离京,身边总需要一个帮衬的人,所以寒家不能得罪,若是他们俩孤立无援了,她在外头也不好受。
他只能暗地里帮她并不能明面上的帮她们,这样亏欠他们的就更多了。
唐初初眼见着寒夫人一步一步的走向她,已经来不及了。
寒夫人的手很轻,像对待自己的女儿一般温柔,这让她更加愧疚了,他们想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唐初初顶着梳好的头发向夫人拜了一拜,接着回房准备另一套小礼服,然后还要请专门的巫师进行祭拜,这一套下来可把人给烦死了。
她的每一套衣服都能让人大饱眼福,美人随处可见,可是像这么华贵的衣服,还一连两套,就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了。
等她再从东房里回来,眼尖的她一眼就扫到了两个人,一个是苏墨,另一个是魏之淼,按理说平辈的人不可能来这么多,可谁让他们俩位高权重呢,说去哪就去哪。
唐初初瞥向魏之淼的一瞬间突然想到了一个绝佳的法子,既然她和那个什么季阮阮是同样一天出发,那么只要他们俩调换了包,不就万事大吉了吗?
她跑的是魏之淼的婚礼,而不是寒止戚的,这样一来两方都不得罪,她也乐得自在。
但是怎么做才能够让这点事情都怀疑到自己头上呢,还得要靠某位大佬的资助才行。
想到这里他就欢欢喜喜的继续下去,一时间倍儿有精神。
苏墨远远的站在门外,看着那个身着华服的少女,从刚开始的昏昏欲睡,都愁眉苦脸再到喜笑颜开,虽不知她又有了什么鬼点子,可是她高兴了他的心情就好了起来。
魏之淼坐在宾客的最后一列,虽然在最不起眼的拐角,可是他就跟个大灯泡似的,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前一段时间被传得沸沸扬扬的,这个时候过来无疑是火上浇油。
寒夫人不为所动的将簪子插入她的头上,唐初初恭恭敬敬唤了一声寒夫人。
寒夫人温柔笑道:“傻孩子,过不了多久你该唤我母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