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同唐初初过招被骗的女子一把将他拉住:“皇上,你不能去啊。”
且不说云霓的剑法之刁钻,平日里若是近身还好对付,可她眼下使的招式确实让人闻所未闻的,竟然将唐初初包裹了个密不透风。
她就这么一直呼唤着唐初初的名字,跟中了邪似的。
旁人若是看到主人生了病第一个自然是想到去医馆找大夫诊治。
可是她倒好,就一直坐在地上叫着主子的名字。
这只有苏墨知道,她的病,什么大夫都看不好的,况且这个蛊都下了这么久了,施蛊者其实若是来了也不一定能够救得回来。
可若是她一息尚存,以她那顽强的生命力,能活回来也尚未可知。
苏墨徒手接住了那密不透风的剑,大声朝她吼道:“她可没这么容易死,你清醒点。”
红色的鲜血洒了一地,他就这么一直握着那把刀。
云霓从愣神中回过神来:“对,你说的没错,我家主子才不会这么轻易的就去了……”
待她看清了是苏墨哀求道:“求您救救小姐!”
苏墨将手里的剑抛开一把抱住了在云霓怀里的可人儿,冷声道:“若是再晚一会儿你就犯了大错!”
他隐约的摸到了她的鼻息,虽是浅浅的,却还有救,旁人是救不了她,可是他对这蛊的了解,放手一搏还是可以夺回他小命一条的。
苏墨紧紧的搂着怀中的人儿一边将自己的内力传输给他,一边点着轻功闪回了自己所住的驿站。
云霓这才注意到魏苏的存在,这时她已冷静下来了,刚刚没有测到唐初初的脉搏,叫他吓坏了他平日里的冷静都化为乌有了。
云霓道:“还请王爷将今日之事就当没有看见过。”
她赌,魏苏绝不会将今日之事告诉魏帝,说完她就想要追上苏墨。
魏苏一把将她拉住,道:“你此时去并无什么作用,你且回答我几个问题!”
云霓冷笑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问什么,我家主子为何平白无故的对你这么好,你自己心里没有点数吗?既然心中有数还求证什么?难道是想在证明一次你更加无能吗?”
此时的云霓已经不在乎什么了,忍耐?这些年她随着唐初初东奔西走,唐初初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大的罪,才得来的今天,这个男人不管不问这么些年,现如今妻妾成群,儿女成双,居然还在这里惺惺作态,让她厌恶不止。
魏苏听了他的话后退了两步,果真是他的女儿,他这些年不是没有找过她,怕找到了她会被别人盯上,他又怕找不到她,知道她已死的消息。
他就是在这个矛盾中举棋不定,他想知道他的女儿还活着,却又不想让别人再次伤害她,所以,他放狠了心不再去找她,让他那个天天多疑的皇兄因此收了手。
说是冷血无情,其实也是变相的保护她。
现如今知道了她还活着,却又被奸人所害,他的双手激烈的抖了抖,几乎握不住手里的刀。
他又是激动又是难过又是心疼,一时间百种滋味在他心头蔓延,他为人父,为人夫,身上的责任之大压的他快喘不过气来。
尤其是枕边人不是自己的心上人,子女有骄横跋邑,蛮不讲理。
他身后的侍卫都缓缓的爬了起来,看向他。
魏苏转身看着他们,今日他带过来的都是自己的忠仆,良久哑着嗓子道:“都给我打扫干净,不要让任何人看出这里的破绽。”
他瞥了一眼已经被制服的两名黑衣人,死死的盯着他们道:“他们带走,别给我弄死了!”
魏苏继而道:“今日之事,你们要说出来,本王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叫你的九族诛个干净!”
他眼神冰冷,如同一只受伤了的饿狼,身上的伤口还在流着血,却没有叫他露出畏惧之色。
这些年他苦心经营,虽然违背了同亡妻的山盟海誓,一生一世一双人,可他这次要拿起自己手中的刀刃保护好他们的女儿。
黑夜,无尽的黑夜,如同恶魔的爪子一般紧紧的包围着她,她拼命的想逃离,她怎么都逃脱不了。
她害怕,无助,周围寂静的可怕,没有一丝声音,她只得拼命的奔跑,不知道跑向哪里。
“你怎么会到这儿来?”黑暗中,清脆的女声不知从哪个方向传来。
唐初初怕极了,虽然在旁人眼中她坚不可摧,又聪慧过人,这世上似乎没有什么事情是她做不成的。
可她确实是一个柔弱的女子,她也需要别人的呵护,所以魏之淼如此温柔正对上了这个常年缺爱的小姑娘。
唐初初努力稳住了自己:“这是哪儿?”
忽然一阵大风吹来,眼前的黑暗突然变得刺眼起来,放出白光,痛苦的让她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在一艘船上,小小的乌篷船没有船桨也没有风帆,就那么静静的飘在一片死寂的河上。
难道?她是死了吗?
这难道就是通往冥界的……
她想也不敢想。
她还是怕死的,她还有许多事并未做完,想想觉得可笑,连着两世,她都没有潇洒的为自己活过。
“唐初初,唐初初……”那女子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叫着她,可却不见她的踪影。
“你是谁?这又是哪里?你总要告诉我!”
女子似乎是听到了笑道:“你放心,这不是弱水河,也不是奈何桥畔,你还没有死。”
唐初初听到她还没有死的消息也没有过多的反应。
那声音见她并不说话,沉不住气道:“你该不会是……不想活了吧?”
唐初初也不着急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那位真正的君初初了。”
在祠堂那次她隐约的见过他她一面,既然没死,那就很可能是她了。
她稀里糊涂的就到了这个世界里,虽不知是怎么回事,现如今应该能为她解惑个七七八八吧。
女声笑了两声,便在唐初初眼前现出了身形,她的脸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只不过两人气质不同,还是能够一眼分辨出的。
那女子道:“我上次已经救过你一命,怎么这次又来到此地?”
唐初初摇摇头道:“你的生活太累了,你若是能回去你便回去吧。”
她隐约觉得她们两个人似乎现在是用着同一个身体,而她原本的灵魂不愿意出来,所以,她就只好顶替她生活着。
女子坐在船上,芊芊细指点了一下河面,看向她:“唐初初,我已经死了,怎么能够再回去呢?”
唐初初对她的话很是意外,若是她死了,自己这又算什么呢?
女子继续开口道:“我是君初初不假,可我不再能回到那里了,剩下的一切还要拜托你了,你不必为了我报仇,放肆活着就好,母亲说让你远离京城,你便远离吧,你这么活着太辛苦了。”
君初初看着她真诚道:“我虽不知你吃了什么法子在我身上继续活了下去,但你要知道,既然你有了第二次机会,就要懂得珍惜。我这里还有些办法送你回去,可若是下次你再次进来我也帮不了你了。”
眼前忽然一暗,隐隐约约听到许多呼唤声,眼皮沉重的睁不开,她浑身都想动一动,告诉他们自己没事。
可她甚至连抬起手都做不到,嘴巴上湿湿软软的,然后一股热流穿过她的身体,顿时觉得舒服多了。
苏墨将调好的药喂给唐初初喝,却全都洒了出来,他就将药含在嘴里,好开她的牙齿,将汤药送到她的嘴里。
唐初初虽然动不了,可是感受却越来越强烈,看来她又逃过了一劫。
她此次出来是因为阎汐泽病了,却不知联系咋到底如何了,一时间又有些着急,恨不得赶紧将身子恢复过来也不知道昏迷了多少日,他们也该担心了。
苏墨那日让她抱回驿站就马不停蹄的研制汤药,里面也让云霓通知了将军府,得知阎汐泽的病已经没事了。
阎温得知唐初初也病了,大怒,他知道这一定是被别人算计了。
不管是谁,居然把主意打到了自己的两个女儿身上,简直罪不可赦,
苏墨一直不归还唐初初的身子,每次需要的时候都以他那里最安全拒绝了。
第二日,朝廷上下便都知道了唐初初遇刺生命危在旦夕,而阎将军的小女儿也在当晚中了毒。
阎温震怒,这件事甚至都惊动了魏帝,朝臣子嗣受到伤害,还两个都同时遇害,这皇帝不得不管。
当即就下令了将证明凶手一定要绳之以法。
唐初初这一睡就是整整三日,她意识清醒却还是不得动弹,让她尴尬的事,自己口舌不能动,每日都要与苏墨接吻。
她能感受得到,却不能说出来,而这登徒子每日喂药的时候总会免不了要轻薄她,药的喂完了它还迟迟不肯松口。
等自己好起来了,一定要好好的跟他算这笔账。
这一日,约莫下午,云霓云裳都被苏墨支开。
唐初初脑内警铃大作,自己这两个贴身侍女可真放心这个登徒子与她共处一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