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初初的华服太过于厚重。
而且她也也并不想看到屋顶上的那只菜狗所以就站在那里不动,连脸都没有转过来。
她也不看,像是随手向后方挥了挥手一样,就听到男子的笑声。
月光如薄纱一样,懒懒的撒在地上。
月光不是很亮,照在唐初初的脸上,看到的面容不是很清楚,却柔柔的,唐初初心情很好。
苏墨道:“你这暗器练的不错嘛。哦~居然是我没见过的兵器。”
唐初初道:“少废话,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唐初初说的跟社会啊。
“明日,我就可以送过去。”苏墨的声音也同月光一样懒懒的。
唐初初向着自己的房间走过去,边走边道:“说了是下月初一,就只能下月初一送到。”
“下月初一时,秦月楼选新的花魁,这时候让我送过去,怎么?现在选花魁还是老板内定了?”苏墨懒懒的问道。
这个男人居然能对自己的底细查的这样清楚,让唐初初不禁一震。
男子又懒懒的说道:“你放心我不会同旁人说的,也不会同你要金子。”
唐初初气呼呼的转过身来指着房顶道:“你你你……说你是菜狗都轻了,你这么斤斤计较,肯定讨不到媳妇儿!”
唐初初不知道她此时一言竟一语成谶。
苏墨不是很在意低低的笑了,然后就消失了。
唐初初本来沉稳优雅的性格一碰到这只菜狗就气的什么都没有了。
真是要被气死了,只是唐初初不知道她这个样子却甚是可爱。
待唐初初换了一身正红牡丹群以后云裳与云霓就到了门口,说是移步祠堂了,客人也已经吃好散了。
唐初初双手紧握。
她还是有一点紧张的,认祖归宗这件事情,她其实是无所谓的,但是,君初初会怎么想呢?
仪式还是照常举行了。
唐初初一身红衣深深的磕了一个头,再次抬起头来,她恍惚间看见了一个跟她一摸一样的面容站在她眼前。
唐初初没有忘记,她在认祖归宗,她在祠堂,一定不能做出什么不雅的动作来。
只是心口莫名的好疼,好疼。
恍惚中她听到了那个女子道:“初初啊,你要过上让自己快乐的生活啊。”
她听的不是很真切,模模糊糊的。
快乐呵,自己还能快乐起来么?自己的罪孽深重,佛都已经渡不了她了。
坏人成佛很简单,放下屠刀就可以,可是坏人没了屠刀,就没法保护你,有了屠刀,就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唐初初不禁冷笑了起来。这个世道啊,真是可怕。
而自己是好是坏,仅仅在她一念之间。
“小姐,小姐,大小姐。”
“来人,快去叫大夫。”
唐初初居然毫无预兆的晕倒了。
一时间阎府乱成一团。
带唐初初再次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云裳,她睡在床边,一只手还撑着脑袋。
看样子是熬了很久啊,也不知道这次又晕了几日。
不过唐初初自己也挺纳闷的,自己在那之前明明一直都好好的,怎么会……
“小姐,你……醒啦!”云裳睡的不踏实,唐初初一动,这个小姑娘就醒了。
唐初初刚醒觉得好饿也没有什么力气就点了点头,示意云裳拿饭过来。
云裳的眼眶红红的像是哭过一样,云裳吸了吸鼻子,背着唐初初偷偷的抹了抹眼泪。
唐初初只是在心里默默的叹了一口气,自己的身子,自己还是知道的,还有多少时日她自己知道。
只是那个白影……
云裳从厨房端来小米粥,正想喂唐初初吃下,阎温已经赶到了。
阎温眼色有些黯然,从云裳手里拿过小米粥,坐在床边低低道:“张嘴。”
唐初初简直下巴都惊掉了,这……这是阎温么。
阎温在唐初初的大眼睛的蹬视下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吹了吹粥。
唐初初想端过粥来自己喝,被阎温拒绝了,唐初初从未受过这样的待遇。
自己名义上的父亲无微不至的照顾着自己,让她想起了二十一世纪的父母,她从记事起,父母就为了唐门到处奔波,将自己丢在家里不闻不问,她后来自己也习惯了。
长大了,就没有再奢望了。
唐初初感觉自己这小半辈子都没感受到这种来自父亲的关爱。
云霓云裳就在一旁看着,唐初初有些尴尬道:“你们都下去吧。”
正说着阎夫人与阎汐泽就到了,阎夫人一脸忧心的看着唐初初。
唐初初本想说没事的,就听到阎温道:“初初没事了,你们下去吧。”
唐初初张了张嘴,本想说些什么,却被阎温塞了一嘴的粥。
待人都退出去完了,阎温还是没说话。
唐初初沉默片刻用着有些软糯的声音问道:“父亲?”
阎温眉头微皱淡淡的开口道:“你的身体现在很危险。”
唐初初咬着嘴巴不说话,用手指微微抓着被角。
“你若是想替你母亲讨个说法……”
“我要为她报仇。”
阎温似乎不意外微微挑了挑眉道:“我不会帮你的。”
唐初初嘴角微微一翘,睫毛弯弯,道:“那个位置他坐的太久了。”
也该换人了。
阎温抿紧了嘴巴然后叹了一口气道:“皇上手里有着一队一万人的密卫。”
居然有这么多人,这么多人足以保护他安全离开。
虽然她已经查出来了,但是还不知道这些人在哪,这老狐狸藏的可真够深的。
见唐初初沉默不语,阎温继而道:“一国不能无主,我不会让我泱泱南洛被东祁和祢苍两国分食的!”
唐初初叹道:“你这是妇人之仁,自古以来,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你怎会不知?”
阎温有些温怒眼色略深道:“你与你母亲竟说出了同样的话。”
继而缓缓道:“你不愧是她的女儿,连思想都是那么相似。”
唐初初沉默了一会儿用着坚定的声音道:“我母亲没做完的事情我都要替她完成。”
“你的身体撑不住的,我已经去请了京城有名的大夫给你医治。”阎温皱了皱眉头。
他知道,初初这病,怕是治不好了。
唐初初也不推脱,点点头道:“好。”
唐初初有许多明面上的产业,是有心之人可以查到的,也是让阎温知道的,至于阎温不知道的,那是她的底牌,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秋末,天气越发的冷,唐初初恢复的差不多了,她一直在房间里宅着,有时看看东邪那老头的书,钻研一下催眠术。
太阳好的时候就让云霓云裳将兔子放出来,自己坐在太阳底下,逗逗兔子,看看闲书。
生活也过得去,阎温时不常的来看看她,云霓云裳有时会跟唐初初讲一讲外面的八卦。
一转眼就到了腊月初一,天气不错,唐初初打算去一趟秦月楼。
今天晚上是秦月楼选花魁的日子,唐初初正好也想看看京城的分店经营的怎么样。
她当初只是草草的写了个规划,然后交给唐烁去办,没想到竟一跃成为了京城最大的妓院。
同时也是京城最大的销金窝。
因为她同时也在下面开设了赌场,美人儿,金钱,纸醉金迷的世界。
同时唐初初也考虑到不同经济情况的客人,设了不少小的分店。
而秦月楼的总店的花魁更是许多院里的姑娘求之不得的位置,一掷千金的不在少数,而且花魁必须要求是个雏儿,所以苏墨那两千两黄金其实也不算多。
上午阳光正好,唐初初蜷在摇椅的软垫上,微微眯着眼睛,像一只悠闲的猫咪。地上零零散散的散落着几本书。
唐初初正想着怎么找借口出去玩呢,阎汐泽已经蹦蹦跳跳的跑到唐初初面前了。
阎汐泽摇着唐初初的椅子道“姐姐,姐姐,今天我不用陪她们去练马了,我们两个一起出去玩吧。”
唐初初微微换了个姿势,用手撑起头,头上的碎金步摇被晃得叮咚作响,唐初初笑道:“去哪里玩?”
世家小姐,一般去的也就是闹市饭馆,或者胭脂水粉的铺子,又或者是金银首饰的铺子。
倒是阎汐泽总喜欢去些武馆什么的地方,让阎夫人很是头疼。
唐初初起身点点头道:“我去换身衣服。”
说罢就招呼云裳给她换衣服,留云霓与阎汐泽在院子里逗兔子玩儿。
唐初初看着屋子里的一排衣服选了件象牙色的长衫,就吩咐道:“就这件了,不用太张扬。”
云裳点点头,打趣道:“小姐是打算今天带二小姐去逛窑子么?”
唐初初顿了顿一本正经的思考道:“她应该会喜欢。”
今晚的选花魁对唐初初来说十分重要,这也是唐初初为什么要亲自去的原因。
秦月楼是允许女子进入的,一点儿都不担心会有泼妇来找楼里姑娘的麻烦,但凡进的了总店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所以她们去凑凑热闹也未尝不可。
像阎温这样的五好青年,眼里只有国家的,还真没几个。
所以唐初初就特别佩服他,众人都浊他独清,还能一点不受外界的诱惑。
“姐姐,换好了没。”阎汐泽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