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唐初初没有想到的是阎温居然为了她放弃了这个世界一夫多妻的制度。
当然也不能算是她,应该是她那个母亲。
毕竟那是他心中的白月光。
阎温说罢也没有与唐初初对视,直径的走开了。
唐初初不想连累阎温,她以后要干的事情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她自己是不怕死,可是阎温……
若是自己不成功,他的九族都要受自己连累……
她做不到。
眼睁睁的看着对着自己有恩的人,受自己牵连。
阎汐泽走到唐初初面前,一脸疑问的看着唐初初。
问道:“姐姐,你不是在好久以前就认祖归宗了嘛?”
唐初初叹道:“当初我身子弱,无法赶过来拜祠堂,现在大了,也算是给祖宗有个交代。”
阎汐泽只有十二岁,性格像极了以前的阎温。
阎汐泽肤如凝脂,一双大大的眼睛里都是直率,她不怎么挽发鬓,都是简单的扎起来像男子一样,身穿着刚刚练马回来的铠甲。一身英气,倒是有可能会成为一个女将军。
她在信里曾说她想当将军,当一个像她父亲一样的将军。
唐初初回她说,会的。
阎汐泽笑起来就像是春风一样,她们算是半路姐妹,却对自己如此真诚。
唐初初也是第一次在这个世界感觉到家的温馨。
阎夫人看着阎温已经走了就拉着唐初初道:“你这一路上舟车劳顿了吧,路上吃了没有?你跟汐儿来我房中吃顿午饭吧,我一个人吃着也没什么意思。”
唐初初听手下说阎温从未陪过她吃饭,总是她与汐泽一起吃饭。心下动容,点点头道:“是,母亲。”
十一月份刚刚开头,京城的天气时而暖时而冷,中午的太阳暖暖的,将军府的花园里很少有花,都是些绿绿的数,让人看着乏味。
她们穿过花园才能到阎夫人的院中。
阎汐泽拉着唐初初的袖子撇撇嘴道:“这花园可无聊了,都是些松柏啊什么的,连朵会开花的树都没有,倒是长姐的房中有棵桂花树,也不会显得单调。”
“你不是说不喜欢花花草草的嘛?”唐初初笑着看着拉着她袖子的小女孩,她记得她不喜欢什么牡丹啊,月季啊,什么的。
所以她特地给她带了十几棵银杏树,一到秋天啊满地金色的扇形落叶比花儿还漂亮。
阎汐泽走路的时候她的头发一晃一晃的在阳光下撒着金光,她还没有长开,长开了肯定是个美人儿。
阎汐泽道:“可是母亲喜欢呀母亲最喜欢啦。”
唐初初有些略微尴尬,她让手下了解一下阎夫人,却并没有说阎夫人喜欢花。
唐初初暗暗想到,派过来的肯定是个直男……
下次要换掉他,真是……失策。
唐初初单手扶着阎夫人道暖暖一笑道:“母亲喜欢花就在花园多栽些就是。”
阎夫人捂嘴一笑,似乎有些伤感:“将军不喜欢,我也就不喜欢了。”
阎汐泽撅着嘴巴道:“母亲骗人!明明……”
阎夫人突然厉声打断她:“汐儿,闭嘴!不得无礼!”
唐初初挑了挑眉,一笑道:“都是一家人,自己家里抱怨怎么啦?父亲不喜欢,就不许我们喜欢啦?”
“是么?”一声沉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众人赶忙回过身来,就见着阎温一身玄衣,穿的不是军装,显得十分随意,袖口绣着流云暗纹,他一双眼眸如黑曜石一样,炯炯有神,浓密的眉毛,却有着英俊的鼻梁,浑身散发着让人窒息的压迫感。
不同于苏墨的帝王之气而是那种震慑力,在战场上威慑敌军的震慑力。
众人连忙行礼。
“见过老爷。”
“见过父亲。”
“将军。”
阎温心情很好,朗声哈哈一笑道:“怎么我一来就不说话了,都快起来吧!”
阎汐泽与唐初初赶忙扶起阎夫人。
阎夫人陪笑道:“将军怎么今天有空来花园散心?”
“本将军的花园为什么不能逛?”阎温一脸认真的反问道。
这算是话题终结者了吧……
阎夫人脸色一白继而陪着笑道:“既然将军来了,就随臣妾一起去臣妾院中吃过午饭再忙公务吧……”
这做古代的夫人真不容易,天天被丈夫这么怼,不得要难受死。
唐初初暗暗啧啧了两声。
阎汐泽不过十二岁却也懂得了察言观色,她小心翼翼的看着父亲的脸色软声道:“爹爹,今日长姐也来,好不容易一家人都在,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阎温脸色稍缓摸摸阎汐泽的头道:“晚上不是有给你长姐的接风宴么?我就……”
晚上的接风宴,阎温请了不少达官贵人,一来显示唐初初的身份尊贵并不是不受宠的小姐,二来也算是给她的及笄礼预热。”
这个接风宴,听说都筹备了将近一个月。
阎温的意思是接风宴也是一起吃饭,所以他就不去了。
其实他也是想去的,不然不会故意来花园。
还趁着饭点儿。
只是,他下意识的拒绝了。
唐初初捏着帕子微微施了一礼,动作行云流水,微微低眉一笑,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紧接着道:“那怎么一样呢?只有爹爹与我们一起吃的饭才叫团圆饭,有了旁人,那饭就不是滋味了。”
阎温拿着手指点了点她的鼻子笑道:“也就你这丫头敢这么同我说话。这些年不见,竟让你生出一张利嘴。”
唐初初装作小女儿生气道:“爹爹,有道是与人不求备,检身若不及。”
阎温一时语耶,真是利嘴一张。
像极了当年的君期泽。君期泽总是装作小女儿生气一样怼的他与……那个人哑口无言,偏偏那个样子却又格外的可爱诱人。
阎汐泽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唐初初不禁惊叹,长姐真是厉害,不禁会那些她从来不喜欢看的书,还敢怼爹爹。
不禁对唐初初更加崇拜了。
阎温一愣神继而边走边笑道:“好,好,好,是爹爹错了。”
阎夫人忽的握紧了自己手中的帕子。
让阎温认错,这世上怕是只有两人了,一个是当今圣上,那是皇命,他不得不听,另一个,就是那个女子了。
那个当时名满京城的女子,那个让他不惜跟当今三王爷大打出手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