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可能和一个小女子计较呢?
魏清源撇了撇嘴,心中暗谤着。
虽然心中还不是很情愿,但是在听了魏勋的这一番话后,他还是点下了这个头,同意了让蚩尤这一女暗卫近身守护着他。
与此同时,魏勋的这一番话也让他心中滋生了一个惊为天人的念头。若是将来某一天,他练就了绝世神功,天下无人能与他匹敌后,那他魏国是否会一统江山,称霸天下?
这个念头一旦滋生,魏清源就发现自己再也停不下来了,此时的他已经不再想着科举考取功名了。
爹爹都亲自说了,一力降十会,只要他够强,一切问道都将不是问题。
带着这份少年轻狂的念头,魏清源告别了生他养他护他的父母,向那个拐了他心爱的妹妹的高离国出发。
望着魏清源渐行渐远的背影,魏夫人又忍不住的落下了泪。儿行千里母担忧,他才刚动身,她就止不住的担忧了起来。
忧他顾不好自已,会生病:忧他脾气鲁莽,会被人一挑就怒,动手打人,结下仇敌:忧他不善于听人劝告,从而走上了歪路:忧他……
他每行一步,她心中的担忧就重一份,渐渐的重到她眼眶再也承受不起泪水的重量,泪意汹涌而下,脱眶而出。
片刻间,她就已是泪流满面。
收回紧坠在儿子远去的背影上的目光,魏勋回身一看,见着泪如泉涌的妻子,眼眶本就湿润着的他也忍不住的红了眼角。可是,他不能落泪。
若他也如此了,那夫人岂不是更难过,越伤心?
用力的眨了数次眼,将眼中的湿润全都忍了回去后,他上前一步,揽紧魏夫人的肩往他怀里带。
两人缓慢的从门口向内里走去,他边动作轻柔的为她擦拭去脸上的泪痕,边轻声的哄道,“清源已长大,是时候该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他的这次离开,我们不是早已想到了的吗,怎的还哭得这般凶狠?”
魏夫人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眼眶也正泛着红,人却硬装着若无其事的安慰她的模样,让她心中一暖,泪流得更是汹涌了。
头靠在他的胸前,魏夫人都个人都窝入了魏勋的怀中,心中暗忖度,你也是在舍不得吧?
她是多愁善感的女人家,泪水流得汹涌点无妨,无人会因此而笑话她的。所以,你的眼泪,我替你流。
这般想着,她的泪流很越来越汹涌了,似是真的要将他的泪水也一起流了出来般。
魏勋越擦就见她流得越凶,沉沉的叹了一声,他放下手,直接接过她手中的帕子为拭泪,“不必担心。蚩尤在他身边,没有人可以伤受到他的,你大方放心。”
见她仍然是泪流不止,魏勋只好将自己的安排说了出来。
娓娓细说着自己给儿子所设下的那些护卫是何等人物后,魏勋扶着魏夫人落坐在椅子上后,沉稳大气的道。
“其他的,为夫亦早已安排妥当了,夫人大可安心在家中等待清源他带着欢欢安全归来即可。”
听完了那些跟随儿子的人所会的武艺后,魏夫人的心放下了一半,但还有一半的放是放不下来的。源儿一日不归家,她的心就一日放不下来。
似是知她心中所想,魏勋笑而不语的揽紧了点她。他的心又何尝是放得下来的。
儿想娘来难叩首,娘想儿来泪双流。如今儿甫一离开,他就已开始为他担忧了,养儿方知父母恩,果不其然也,唉。
再想想那已离开他三月有余的女儿,他心中的担忧又添了几分。
但这份忧,他不能让夫人知道,否则以她的性格,她必定会伤心个三五天都是红肿着眼睛的。
敛起眼中的忧愁,魏勋拉着回到冬暖夏凉的房内。夫人向来苦夏,房中早已让人置好了冰盘,摆上了冰食,待见了这些后,希望她的心情能好上一点。
想到这,他又想到了他的宝贝千金女儿欢欢来,她也和妻子一般向来不喜夏苦夏。不知,远在高离国的她过得如何?迟家小子有没有让人给她备好冰盘或凉食?
对于被某人想念思念甚是敏感的魏清欢,即使是远距万里她也迅速的接收到了家人对她的思念,心中不知为何突然的想起了远方的家和家中的父母兄弟们。
捧着冰凉凉的酸梅汤,魏清欢低头饮了一口后,舒服的喟叹了一声,“人生若得如此,千万金不换矣。”
说完,她又想起了魏国特有的西瓜。
魏国南北差异大,一端是绿洲,另一端却是半沙漠,西瓜就是有这两地交界处长出来的甜瓜。
冰镇过了的绿皮圆西瓜,皮薄肉多冷气丝丝的往外冒,一口下去,整个人都会舒爽了起来。
不知,家中今年可有冰镇西瓜?
想到这,她的心情又低落了下来。
家中,娘亲体寒不宜吃过多冰镇的食物,但每每家中一镇起西瓜,她就必定会和她争抢一番,到最后却又在爹爹的管制下至多只吃三片就被迫停止了手,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她。爹爹与大哥都习得一身武艺,耐夏得很,从来都是在她吃得心满意足之后才动手开吃的。
今年盛夏,她已不在家中,不知可有冰镇西瓜否?
手中的动作缓缓的慢慢的停了下来,魏清欢紧盯着手上的那一碗酸梅汤看得出神,她想家了。
想娘亲亲自下厨给她做的桂花藕,想爹爹会千金换她一笑,想大哥再带着她上花街喝花酒,想弟弟又粘过来紧拉着她的手不放……
想家了,好想,好想家。
时间如梭,不知不觉间,她就已离家三月有余了。家里,可否也在想她?
“魏小姐你手中的冰已洒了,可要奴再给你添一碗?”
魏清欢被来人唤醒了,但她现在并不想面对她,于是仍保持着一手托腮,一手微倾着的拿着碗。
在迟府只有一个叫她魏小姐,而现在的她却思家念家如狂,一点也不想再去应付旁人。
她静静的看着碗中的中已不剩多少的酸梅汤一缕一缕的往下掉,在半空中划出一条红线,继继续续的似是在下红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