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零当时一脸的懵逼。她根本就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养父突然之间就打了自己?
脸上火辣辣的,足足过了两三秒钟之后,丁零才感觉到一股窒息般的疼痛从脸颊上传了过来,小孩子禁不住打,所以丁零没忍住就“哇”的一声哭了。那哭声异常惨烈,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冤屈。一时间所有人都对丁父指责起来。
首先是养母,她看到丁零受了委屈,左边的脸蛋上有一道深深的巴掌印,吓得赶紧跑过来把丁零搂在怀里,一边安慰丁零,养母一边对养父指责道:“你干什么啊你?对孩子下这么重的手,你就不怕把她打出什么毛病来啊?”
“就是,丁父,你刚刚的行为有些过分了啊!”
“哪有对孩子下这么重的手的!就算她不是你亲生的,你也用不着这样吧?”
“丁父,你今天的行为应该自我检讨!人家小零才多大啊,你就这么狠狠地甩她一巴掌,要是打出毛病来怎么办?”
“就是说啊,我听说前阵子东庄有个醉酒的父亲也是这样打了孩子,当时那孩子就哇哇的哭了起来,情况跟咱们小零类似。后来啊,我还听说,那孩子第二天就咽气了!也不知道是被孩子父亲打死的,还是那孩子因为被打赌气轻生了,反正就是没了!哎,多好的孩子啊你说!”
大人们你一句我一句的,七嘴八舌地说着。养母受不了众人的指责,就带着丁零回屋了。养父不知道在外面跟那些人说了些什么,反正很快那些人就都闭嘴了。再然后养父就从灵堂走进了丁零和养母所在的小屋。
养母一边安慰还在委屈抽泣的丁零,一边对养父埋怨道:“刚刚外面人多,我不好意思说你,不过那些人的说法并没有不对,就算丁零再怎么不是,你也不能打孩子啊!这要是让她的亲生父母知道了,该有多心疼啊!”
丁零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得知自己不是亲生的。她的心里很震惊、很懊恼、很酸涩,她很想委屈地问为什么我不是亲生的,但是却没有勇气。
一个人孤零零的,第一次懵懂地感受到了寄人篱下的感觉。当时她还不知道那个词叫寄人篱下,只是忽然觉得,自己生活了好几年一直对自己宠爱有加的父母,竟然只是陌生人。
“哎,我也是没有办法啊!”丁零的养父很懊恼,他望着躲在妻子怀里,眼睛哭得又红又肿,脸脏的跟小花猫似的丁零,不由心生怜惜,“这孩子从小生下来就跟常人与众不同,它能看到我们普通人难以看到的东西,这对她来说,是一种极好的天赋,但同时也是一个危险。”
“我不知道她的父母当初为什么要丢弃她,或许她的家族是上古时期的战神,因为预料到了什么,所以才故意把她丢弃。我们能把她捡起来养大就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哪里还能由着她给我们闯出什么祸端!”
“丁隐,你说这话未免也太没有良心了吧?”丁母突然一下子就发怒了,她从床上站了起来,将丁零护在自己的身后,眼睛瞪的跟铜铃一般大,义愤填膺地怒视着养父道,“当初你祖父上山砍柴差点从山崖上掉下来摔死,要不是遇到了一位神秘仙人,你祖父也不可能活到一百零九!要是你祖父当时就没有了,就不会有你爷爷,不会有你父亲,更不会有你!丁零是那位仙人托付给我们的,你怎么能这样说她?”
那一晚,养父和养母大吵了一架,全都是因为丁零。后来养父和养母和好了,养父看向丁零的眼神就更加严厉了。
养母晚上抱着丁零说,让她不要责怪自己的养父,因为他也是被逼无奈。其实那天在灵堂上看到的太奶奶,是太奶奶的魂魄,她的本体已经去世了。养母说,由于太奶奶生前特爱坐在那个躺椅上,所以走了以后上面残留着太奶奶的气息,她可能是太想念小孙女了,就化身实行过来看她。
太奶奶给她的那几颗核桃,正是她临走前兜里揣着的。养母告诉幼小的丁零,以后千万不要试图打开那些核桃,因为它们都很危险,一旦打开,就会有不可预料的事情发生。
丁零很小,不能明白养母在说什么,于是很天真地问她:“为什么不能打开,这是太奶奶留给我的!”
“因为它是一扇门,你把它砸开,就相当于打开了一个世界。那个世界是跟我们这个世界完全不同的,我们是阳光的一面,他们是黑暗的一面,一旦你打开这个核桃,就有可能被可怕的小鬼抓走!小零不是最害怕妈妈给你讲的那些鬼故事了吗,那里面的恶鬼要比故事里的还要可怕,所以小零乖,核桃给妈妈把保管,出去以后你就说那天的事情是恶作剧,你从来没有看见过太奶奶。”
丁零和太奶奶的故事告一段落。从那天后,她再也没有见过太奶奶,而那几颗核桃也不知了去向。
后来,奶奶也去世了。她临走前告诉自己一个秘密,说她是创世神阴烛的后人,从出生起就有很强大的灵力。她身体里隐藏的这股能量,对于她来说既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就是奶奶可以放心地离开了。以后即使只剩下丁玲一个人,她也可以利用自己的灵力保护自己。而坏处则是一旦被恶人发现,将会遭到追杀。
在很早很早以前,养父发现丁零能看见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并开始哗众取宠的时候,养父就感觉到了危机感。他隐约觉得如果丁零再继续这样下去,一定会遇到大麻烦。于是他才打了丁零。
那是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养父咬着牙打他,丁零只觉得心里面委屈,却不知那也是一种爱。力的作用是相反的,养父在打她的同时,自己也会感觉到痛。
奶奶叮嘱丁零去找一个叫做萧浅浅的女生,好好地待在她的身边保护她。当时的丁零已经有五六岁,萧浅浅只知道在一个晚霞铺满半边天的晚上,一个叫做丁零的女生闯入了她的视线,却不知道,一切的一切早有预谋。
“所以,你一直待在我的身边,就是为了保护我?”萧浅浅有些惊讶地望着丁零。
丁零点了点头:“是的。奶奶是这样吩咐我的。她说要我好好保护你,直到你的身边出现,另外一个可以保护你的人。”
当晚的对话进行到了很晚,丁零给萧浅浅说完自己的身世之后,又讲了地方发生的事情。咖啡点了一杯又一杯,却还是觉得困倦。后来,萧浅浅干脆睡着了。等她醒来以后,早已不见了丁零的身影。
很多很多年以后,萧浅浅才知道,那是丁零第一次对自己坦白她的身份,同时也是对她进行最后的告别。
一直过了很多年,萧浅浅都记不清到底是什么年份,丁零的身影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的视线。
她们宛若两条相交后又失散的线,彼此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地方发生的事情大致如下。
丁零因为是上古创世神后裔的缘故,所以从小就能看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萧浅浅可以看到的她能看到,萧浅浅不能看到的她也能看到。她的能力凌驾于萧浅浅之上,甚至不输离争。
这次的地方事故起因,丁零虽然不是很清楚到底是因为什么,但是她早就在学堂里出现小熊的时候就察觉到了异动。丁零在黄昏四五点钟的时候观天象,发现地方的东边天空有一团团黑色的雾气飘来。
雾气压得很低,几乎要贴着地面,丁零一看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好现象。当年老子过函谷关,关令尹喜见有紫气从东边而来,预示着将有圣人从这里经过。于是紫气东来这个成语就用来比喻祥瑞之兆,如今东边的天空飘来的是黑气,那么必定会有坏事发生!
于是丁零开始着手调查黑气的缘由。她起初也没有注意到地方外面新开的那家小饰品店,她只注意到了小熊,满院落都是小熊,几乎每个孩子的书包上都挂着一只。她刚开始还以为最近有什么节日,可是回去后翻了一下日历本,根本就没有。五月六日,刚过立夏,护士节还没有到,满大街都是背着小熊挂饰的孩子,这未免也太不正常了。
于是丁零开始在这些小熊身上下手,对这件事情展开进一步的调查。经过询问,丁零得知这些小熊是从地方外面的一家名为缘来饰你的饰品店售出的。于是丁零去了那家饰品店。
传说中那家饰品店的男主人总是神出鬼没,经常不在店中,偶尔会在店里,被一些花痴的女学徒看到了,又是引起一阵尖叫。
丁零去的那天,刚好是晚上。排队的人很多,饰品店的男主人刚好就坐在饰品店角落里的茶桌上喝茶。他的姿态很优雅,每一个斟茶、洗茶的动作都很迷人,一身洁白的长衫更显儒雅书生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