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有了一炷香的功夫,才听得国后娘娘说道:“如果本宫是你,是断然不会喝这杯茶的。”
觅儿打了个冷战,仓惶道:“奴婢愚昧,不懂娘娘懿意,还望娘娘指点……”
嘉敏问道:“你可知这茶中放了什么?”
觅儿不懂国后为何这样问她,摇了摇头。
“是牵机药。”嘉敏见觅儿仍是一副不解的样子,微微一笑,“这牵机药一旦服用之后,人的肠子会被它侵蚀腐烂,人就会在极痛之中缓缓死去,死时头足相连,犹似牵机,故名‘牵机药’。”
觅儿吓得魂飞魄散,端着茶杯的手不住地颤抖,震得茶杯盖砰砰地响,几乎随时都要摔碎茶杯。
元英恶狠狠道:“小心一点,若是泼了一滴出来,我会让你舔干净地上的茶!”
觅儿吓得快要哭出了声,可又不敢懈怠,只得拼了全力举着茶盘,生怕一不小心,那茶水就洒出来了半滴。
嘉敏的笑意倏然消散,戾气骤现,狠狠问道:“本宫问你的话,你若是敢说一个字的谎言,便让你喝一口牵机毒药!若说了两个字的谎言,就让你喝两口!若是这一杯不够,就让你喝一壶,喝一桶!你可听明白了?”
觅儿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魂儿也不在身上了,忙不迭地应答着:“说,说,奴婢都说……”
嘉敏问道:“昨夜你侍候保仪睡下之后,到底是何人进入到移风殿?”
“这……”觅儿神色无比慌张,“奴婢打了个盹,的确是什么人都没看到……”
嘉敏冷哼一声,吩咐元英:“让她喝茶。”
“是!”元英端起毒茶,捏住了觅儿的嘴巴就往里灌,觅儿六神无主,拼命地躲闪,元英力大无穷,眼看着就要撬开觅儿的唇齿,此时,觅儿奋力一挣,匍匐在地上,惊恐至极地喊道:“是庆奴姑姑!”
她这一喊,嘉敏觉得蹊跷,眉峰微蹙,“你说什么?”
觅儿道:“奴婢昨晚上的确是什么人也没看见,只看到了庆奴姑姑。”
嘉敏问道:“庆奴?她平白无故地去移风殿做什么?”
“庆奴姑姑带了侍卫进去……”
原来如此!原来是她指使侍卫干出苟且之事!可是庆奴为什么要存心害黄保仪?嘉敏想不明白,只是不动声色地问道:“庆奴随侍在清晖殿中,她怎么带侍卫深更半夜跑到移风殿了?”
“娘娘有所不知,自从黄保仪入了宫之后,庆奴与保仪的关系颇为亲密,说是要一起来对付……”觅儿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慌忙捂住了自己嘴。
元英呵斥道:“对付什么?还不快说!若是有一字不实之言,我就喂你喝茶喝到饱!”
觅儿吓得半死,索性将所知道的托盘而出,将庆奴如何要挟保仪对付国后,如何帮助保仪争宠,如何用生虫的醉蟹害死胡淑人,如何故技重施想要在立冬日用蟹黄饺子害国后,却被保仪识破制止,并因此与保仪撕破脸之事,一一招来。
这一切听得嘉敏心惊肉跳,也更让她心灰意冷,万万没有想到,当初从墓穴里救出来的那个可怜女子,竟是蛇蝎之心,处处要至自己于死地!是了!这个蛇蝎女人既然与黄保仪翻了脸,势必也要害死黄保仪,那么昨晚安排一个侍卫去凌辱黄保仪,也必将是庆奴的不良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