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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5章 混进大牢

韩福看李仲飞不似说笑,顿时瞪大了双眼愣在当场:“李将军何出此言?这种玩笑可开不得啊!”

李仲飞故意偷眼四顾,压低了声音道:“老人家身为韩府总管,不会不知道那件事情吧?”

“什么事情?”韩福被他唬的一愣一愣的。

李仲飞心中暗笑,脸上却极为严肃,附耳道:“曾经的龙师将军李远沛,前些天就是在暗室之中被铁人英杀掉的吧?”

韩福脸色大变,慌忙跟着扫视左右,见无人注意才道:“将军听何人所说?”

“老人家难道忘了,在下与韩大人是什么交情了吗?”李仲飞心中了然,随口敷衍了几句,等家丁牵来马匹,便告辞离开了韩府。

“李远沛果然是死在了韩府,幸亏蓝蝶儿临危不乱,虽被蒙住双眼,仍能留意到修缮房屋的声音。这韩大人与铁人英联手查找翻天印,是出于公心还是私欲?不行,我这次还是多加小心为好!”

主意打定,他不再按照韩侂胄先前的提议去找京镗,而是绕路跑去了金玉兰阁,见到卢建章后才得知崔磊早已离开了京城。

但至于崔磊为何而走,去往何处,卢建章则推说不知。对此,李仲飞也无心细问,只让卢建章想办法帮他进入刑部大牢。

卢建章奇道:“李长老为何想去那种地方?若是朋友犯了事,以你如今身份,直接让刑部主事将人放出来不就得了?”

“能放出来我还用费这个劲?”李仲飞看看天色渐晚,有些不耐。

卢建章察言观色,慌忙摇了摇头道:“属下虽也做过醉云居的掌柜,但远不如崔磊人脉广博,实在无能为力。”

“算了,我再找找其他人吧。”李仲飞无奈地叹口气,转身便走。

等他打马远去之后,卢建章才叫过一个伙计道:“你速速抄小路赶往刑部大牢,通知罗星河马上离开,千万别被李长老遇见。”

那伙计出身丐帮,自然知道李仲飞与丐帮的关系,忍不住问道:“李长老不是咱们自己人吗?有什么事需要瞒着他?”

“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帮主的命令什么时候轮到你多嘴了!”卢建章面露不悦,一把将伙计推出了门外。

望着李仲飞离去的方向,卢建章的脸上略过一抹紧张之色,喃喃道:“李长老啊李长老,你最好慢一些想到办法,让罗星河能够完成计划。兄弟并非不拿你当自己人,实在是那魏士旭太过重要,你又不仅仅与本帮关系密切,为本帮利益着想,只能委屈你了!”

他的算盘打得一点没错,魏士旭乃重犯,李仲飞一没有朝廷御令、二没有内部人引领,相见魏士旭简直难过登天。但他万万想不到,正是自己不经意间的一句话,却恰恰提醒了李仲飞。

李仲飞如今贵为豹卫将军,又怀揣龙师虎符,要找个理由骗过刑部大牢那几个没见过世面的守卫,还不是绰绰有余?

崔磊不知所踪,卢建章又明言无法相助,李仲飞迫不得已之下,便无暇顾及会不会惊动韩侂胄的眼线了。

他径直来到刑部大牢,亮明了自己的身份,以及那块只能用于调兵遣将的虎符,冲守卫道:“本将乃御前禁军豹卫都指挥使李仲飞,奉圣上口谕,亲审犯人魏士旭!这是本将的令牌。”

果然,几个守门的狱卒哪见过令牌长什么样?只觉金光闪闪的直晃眼睛,根本没仔细查看上面究竟是“豹”字还是“龙”字,忙点头哈腰地将李仲飞带往大牢深处。

而这时,卢建章派出送信的那名伙计才堪堪赶至,看到李仲飞的身影消失在大牢铁门之后,铁门带着酸涩磨牙的咯吱声重新关闭,伙计无计可施,只得原路折返回去,向卢建章复命。

李仲飞跟着两个狱卒,走在幽长阴暗的过道之中,两侧牢房里不时传来微弱的呢喃和绝望的低吟声,偶尔会有一两个犯人冲过来大喊冤枉,均被狱卒从木栏间隙伸进脚去踹翻在地。

腐臭的气味,昏暗的光线,令李仲飞感觉异常烦躁,他打量着仿佛永无尽头的过道,皱眉道:“还要走多久?”

“回将军,魏士旭是死囚,一直被关在石牢里。”一个年纪较长的狱卒忙道,“咱们现在身处的乃是普通牢房,要去石牢,必须穿过前面的值房才到。”

李仲飞不耐道:“本将没问你去哪里,你只告诉本将多久才到便可,罗里吧嗦的作甚?”

“是是,小的知错。”年长狱卒瞥了眼李仲飞额头上的细汗,陪着小心道,“那里犯人不多,不似这边嘈杂……呵呵,将军身份尊贵,没来过这种地方,稍有不适也在情理之中。”

李仲飞环顾左右,忽然想起了弱水居后院的那处地下牢房,也突然想起了七风道人的临终遗言。

恍惚间,他隐隐感觉七风道人的遗言似乎与翻天印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不禁脱口道:“有机会一定要找到曲瑞,详细问问彭泽古蠡的事。”

“将军说什么?”年长狱卒以为李仲飞在和他说话,讨好道,“有需要小的效劳的地方吗?”

“没……没什么,”李仲飞顿觉失言,忙轻咳一声道,“魏士旭牢里没有别的人吧?”

他只是随口一问,却见年长狱卒眼中闪过一丝慌张,被另一个狱卒偷偷碰了下才干笑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没有就好。”李仲飞点点头不再言语,暗中已经留意起了这两个狱卒之间的小动作。

又走了盏茶时间,眼前豁然一亮,原来已到了一间极为宽敞的石室,石室中聚着十几个狱卒,个个衣冠不整,围在张桌子旁正吆五喝六的赌着天九,想必此处便是年长狱卒所说的值房了。

见三人进来,众人丝毫未显惊诧,随意瞥了李仲飞一眼便继续进行着牌局。有人甚至还不冷不热地冲年长狱卒道:“又带人来了?这把正好要开,把面子钱压上吧?”

年长狱卒面带尴尬,冲上前去将牌划拉的七零八落,呵斥道:“一天到晚正事不干,就知道赌钱!”

“哎呀,我的猴王至尊!”一个狱卒一边抱着自己的牌,一边不满道,“我说石瞎子,头儿都不管我们了,你操的哪份闲心?兄弟们刚收了罗……”

“闭嘴!”年长狱卒石瞎子脸色大变,急忙打断那人的话,厉声道:“当着李将军的面胡说八道,小心割了你的舌头!”

听闻李仲飞竟是位将军,十几个狱卒顿时噤若寒蝉,慌忙离开桌子,靠墙站成了一排,大气也不敢喘。

只有方才抢牌的那个狱卒显然对石瞎子不太服气,小声嘀咕道:“不就是赌了几手牌嘛,人家将军都没说什么,就你能耐!”

石瞎子狠狠瞪了那狱卒一眼,指着石室对面的一扇铁门道:“将军,魏士旭就关在里面。”

“哦,”李仲飞面无表情道,“快带本将去吧,天色不早,圣上还等着回信呢。”

石瞎子却面露难色,搓着手道:“这……这个,刑部有定制,除了守卫,一律不得进入石牢……”

“嗯,情理之中。”李仲飞知他话未说完,示意他说下去。

石瞎子没瞧出李仲飞不悦,暗松口气,指了指另一面墙上的木门道:“那边有间静室,平时专为各部堂大人们提审犯人之用。不如请将军先在静室稍候,待小的们把犯人提出来见您?”

“也好,就按规矩办吧。”李仲飞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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