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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6章 登台澄清

在无数人的注视之下,李仲飞径直来到江潮马前,一扯缰绳道:“你的话本将全明白了,是本将错怪你了。”

“将军客气。”江潮始终没有远离,早将侬语艳与冷陵的争执尽入耳中,忙躬身道,“二位夫人的话天差地别,不知将军打算听哪位夫人的建议,如何处置马将军?”

李仲飞脸上抹过一丝疲惫,深吸口气道:“妇人之见,不足采纳。江将军,事到如今,你还是将马参交出来吧。”

闻言,江潮色变道:“将军是不打算听劝了?那将军想过没有,今后在韩大人那里,将军该如何自处呢?将军虽与圣上交情匪浅,但如果没有韩大人支持,想必日后不好为之吧?”

“唉,本将怎会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李仲飞长长叹了口气,脸上疲惫之色更甚,“可是,本将也有自己的难处啊!”

江潮冷哼一声,微微拱手道:“末将愿闻其详。”

“韩大人待本将一向不薄,他的面子本将自然不敢不给。”李仲飞叹道,“可眼下这些飞虎军将士如何安抚?一旦处理不公再引起哗变,你我总不能杀光他们吧?”

江潮细细咀嚼着李仲飞话里的深意,皱眉道:“将军究竟何意,还望明言。”

“解铃还须系铃人。”李仲飞一摊手道,“你莫紧张,篓子是他马参捅出来的,他总不能一直躲着不露面吧?你把他叫出来,本将和他好好谈谈。”

江潮见他说的轻松,却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犹豫道:“能不能请将军先对末将说说,万一……哦,末将并非不相信将军,只是怕……”

“本将明白,嗯……你不是外人,先说于你听倒也无妨。”李仲飞堆起满脸的诚恳,笑道,“其实很简单,只需让马参出面澄清一下,饷银确是朝廷拖欠,并非他私自贪墨。”

江潮面露喜色,只听李仲飞又道:“耿达等人听信谗言,聚众哗变,马参杀了他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但保证只诛首恶,协从不论,不再难为飞虎军,此事便可一笔勾销。江将军,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江潮大喜,冲李仲飞抱拳行礼道:“将军果然不愧是韩大人看重的人,末将佩服的五体投地。若有机会,末将愿与马将军一同追随将军,为韩大人鞍前马后!”

“江将军谬赞,本将只不过懂得一点审时度势罢了。”李仲飞摆摆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就请江将军派人把马参找回来吧,尽快了结此事,你我也好早一些去见韩大人。”

“全凭将军做主!其实无需寻找,马将军一直未曾远离。”江潮笑了笑,扭头道,“马将军,李将军的话都说到这般地步了,你还躲着作甚?”

话音未落,一名龙师骑兵应声出阵,来到二人跟前,正是马参。原来他竟事先换好了普通士兵的甲胄,只等事情变得不可收拾之时,混在龙师军中趁乱逃之夭夭。

李仲飞见状,不露声色地点点头道:“马将军,方才在下的话,你应该听的很清楚吧?不知合不合你的心意?”

“合心意,绝对合心意!多谢李将军高抬贵手,卑职以后定当感恩戴德,唯李将军马首是瞻。”马参笑的连脸上的褶子都开了,一个劲的冲李仲飞作揖。

“马将军言重了,你我都是韩大人的心腹手足,确无必要自相残杀。”李仲飞叹口气翻身下马,“走吧,随在下去点将台上,向飞虎军将士们解释清楚。”

他等马参也跳下马背,上前把臂拥肩道:“唉,你也真够可以的,想捞油水和在下商量啊,血盟如此大的生意,随便给你一点还不够花吗?何必从士兵嘴里抠吃食呢?”

“是是,将军教训的是,卑职再也不敢了。”马参受宠若惊,任由李仲飞拥住他的臂膀,亦步亦趋向点将台走去。

他万没料到事情败露的如此之快,诸多铁证摆在面前,李仲飞又大兵压境,早已吓破了胆,只能任凭李仲飞摆布。

看到二人登台,营中所有士兵的目光齐刷刷聚拢过来,有惊奇、有诧异、有愤怒、还有冷眼旁观的,真是三方人马百般心思,都在暗自揣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其中最紧张的还要数侬语艳。

“冷姑娘,李大哥临走时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啊?”侬语艳黛眉微蹙,盯着李仲飞的背影道,“难道李大哥有办法让马参谢罪自裁?可即便如此,他也逃脱不了干系啊!”

冷陵哼了一声,冷笑道:“我虽不明白李大哥怎么想的,但马参罪有应得,唯有一死才能平息此事。”

“唉,我怎么与你说不清楚呢!不行,我必须阻止李大哥。”侬语艳咬了咬樱唇,就要去追李仲飞。

谁知她身形方动,却被程涛劈手扯住了马缰。程涛一反往日的恭敬,阴沉着脸道:“侬姑娘,你今日添的乱够多了!若真为李将军着想,还是老老实实在这里呆着比较好。”

“程将军,你这话何意?我怎么给李大哥添乱了?”侬语艳怒道,“我是在帮他啊!”

“你若帮他,就不该当众点明杀马参的后果,而且还让江潮听了去。”程涛冷冷道,“你这不是在帮他,而是在逼他!”

“就算逼他,也是为他好!”侬语艳不服道,“起码总好过你们袖手旁观,眼睁睁看着李大哥错下去,丢了来之不易的似锦前程!”

程涛干笑道:“侬姑娘教训的极为在理,可问题是如何为之才能两全其美。侬姑娘既然不愿袖手旁观,就请拿出一个好办法,帮李将军解决飞虎军的善后吧。”

“我……”侬语艳脸色一滞,不由垂下了头,程涛又是冷冷一笑,不再理她,扭头看向点将台。

这时,李仲飞已与马参并肩站在了点将台上,只见他一手拥着马参的肩膀,另一只手高高举起,面冲校场中的飞虎军士兵道:“都静一静,马将军有话要说!”

等所有人都不再窃窃私语,他又将声音提高了几分,大声道:“请大家相信,马将军定会给饷银案,给耿将军等人的死一个满意的答复!”

马参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清清嗓子道:“弟兄们,在下不才,让大伙受惊了!李将军已经查明真相,饷银一案纯属子虚乌有,实乃国库空虚,不得已才暂时拖欠。”

话音未落,台下顿时如同炸开了锅,李仲飞连连挥舞手臂,半晌才压制下去。

马参见状,更加相信李仲飞想替他脱罪,底气也足了不少,继续道:“至于耿达等人听信隋安谗言,胁众哗变,在下只能挥泪斩将,诛首恶以保飞虎军周全,还望大伙体恤。”

他故作停顿,在得到李仲飞一个鼓励的眼神之后,突然高声叫道:“请大伙放心,拖欠的饷银很快将发放下去,只多不少,而且朝廷不再对哗变之过予以追究,一切到此为止!”

他说的与李仲飞解释给江潮听的话大同小异,只不过语气更加恳切,措辞更加真诚,最后还作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硬生生挤出了几滴眼泪。

等他说完,李仲飞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说完了?还有没有要说的?”

“回将军,卑职说完了。”马参弓着腰道,“若有不足之处,还望将军见谅。”

“别这么急着结束嘛,再好好想想,还有没有遗漏的?”李仲飞满脸堆笑,轻轻推了推马参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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