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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0章 又哗变了

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呢?

直到返回了中军大营,李仲飞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却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他只好将今日之行原原本本讲给了侬语艳听,希望她能帮自己出出主意。

侬语艳听得十分仔细,尤其当李仲飞说到耿达等人之时,她更是反复询问言行之中的细节,一双黛眉不觉紧紧皱在了一处。

李仲飞急于知道答案,刚刚讲完便连声追问道:“语艳,你想到什么了?难道耿达他们有何不妥之处?”

“何止不妥啊!”侬语艳瞪大了眼睛,好似惊讶于李仲飞的迟钝,“他们的所作所为,可以说是极为可疑。”

闻言,李仲飞与程涛二人均是一愣,谭少卿忙抱拳躬身道:“请夫人示下。”

“且不论他们前恭后倨,与昨日判若两人。”侬语艳冲李仲飞道,“依你所言,我总感觉他们对藏银失踪早有预料,而且耿达最后的那句话,好像认为你们与马参在合谋演戏。”

李仲飞怔道:“这怎么可能?他们怎么会这么想?”

“李大哥,这些其实都不重要。”侬语艳叹口气道,“唯今之计,如果想破获此案,只能从隋安身上下手,尽快找到他才是当务之急。”

“既然耿达等人举止反常,我们不向他们查明原由,反而追查离营外出的隋安,这不是有些舍近求远了吗?”李仲飞更奇怪了。

侬语艳沉声道:“隋安从始至终都是藏银案的共犯,对内情知道的要比耿达他们详细,而且马参今日突然将其派出公干,这本身就非常可疑。”

“你的意思是,马参故意将隋安支走?”李仲飞脸色一变,失声道,“不好,万一隋安就此跑了,咱们查案势必难上加难。”

侬语艳点头道:“另外,琥珀镇的川蜀银号也必须尽快调查,以防马参派人毁灭证据。”

李仲飞在帅堂来来回回转了十数趟,听程涛和谭少卿同样赞成侬语艳所言,便立刻让侬语艳准备笔墨纸砚,要给冷陵写信,请血盟协助调查川蜀银号。

侬语艳却道:“事关重大,信中恐怕无法详尽,不如我亲自去一趟,遇事也好与冷姑娘有个商量。”

李仲飞略作沉吟,凝声道:“也好,琥珀镇乃出山的必经之路,或许能打听到隋安的行踪。语艳,你多带些人去,千万注意安全。”

“马参已与飞虎军离心离德,量他不敢乱来。”侬语艳看看天色尚早,起身道,“事不宜迟,我这便动身,若方便的话,我带上你的亲兵卫队便可。”

“就依你,有六哥跟着,我也放心不少。”李仲飞拉着侬语艳的小手,不厌其烦地叮嘱她凡事小心为上。

侬语艳笑笑,去找彭老六了。李仲飞将程涛和谭少卿召至内室,商议如何上奏朝廷,并且修书一封,送去韩侂胄处,不觉已是一夜过去。

第二日一早,李仲飞再三嘱托程涛一定要将奏札和书信亲手交给韩侂胄,对此,程涛大惑不解道:“书信是送给韩大人的,这自不必说,可奏札理应送交兵部或枢密院代为呈递御览,为何要经韩大人之手?”

李仲飞叹口气道:“在下既已决定襄助韩大人,就该全心全意。马参是韩大人的人,惹下这么大的乱子,若奏札落到玉笏门手中,还不知会生出多少枝节。”

“原来如此,卑职明白了。”程涛点点头将奏札和书信仔细收好,转身出门而去。谁知不多时又折返回来,和他一同回来的还有一个士兵,看甲胄竟是马参的亲兵。

李仲飞一见飞虎军大营来人便头皮发麻,暗道准又出了什么大事。果然,那亲兵开口便将李仲飞惊了个目瞪口呆:“启禀李将军,飞虎军哗变,马将军请将军火速发兵救援!”

“什么?”李仲飞面色呆滞,怔怔道,“怎么又反了?”

他半晌才回过神来,冲那亲兵吼道,“什么时候的事?”

那亲兵垂首抱拳,急声道:“昨夜子时,飞虎军耿达带人袭击了亲兵卫队,又围攻帅帐,幸亏马将军骁勇善战,突围而出,依仗一处高地据险死守。李将军,快发兵吧,晚了恐怕来不及了!”

“好好,我这就亲自前去!”李仲飞急得心火乱窜,拔腿跑出帅堂。

他急的不是马参安危,而是飞虎军如此一来,有理也变成了没理,一旦圣上震怒,不但治不了马参的罪,耿达等人焉有命在?

“人呢?人哪?集合!”李仲飞恨不得背生双翅飞去飞虎军大营,情急之下发出的命令也不觉语无伦次。

程涛跟出来道:“我已让谭将军去点兵了,只是奏札……”

“现在还管什么奏札?”李仲飞急道,“压下,一定要压下,绝不能让此事捅上天!”

这时,谭少卿骑马奔来,说两千甲士整装待命,随时可以出发。李仲飞顾不得置换甲胄,从士兵手中夺过坐骑,朝营外冲去。

大军一路急行,片刻飞虎军大营已然在望,程涛见前面山路上堵满了骑兵,忙示意大军停止前进。

李仲飞不察,仍向前冲了数丈才止住马势,不解地看向程涛。

程涛手指那些阻路的骑兵,惊愕道:“将军,前方为何出现这么多龙师?恐怕事有蹊跷,咱们还是莫要轻举冒进为好。”

“难道马参为镇压飞虎军,从京城调来了龙师?”李仲飞想了想,又摇头道,“不对呀,就算一出事马参便去京城求援,龙师也来不了如此之快啊?”

见程涛也是一脸茫然,谭少卿拍马上前道:“请将军稍候,卑职先去看看。”

“不用,时间紧迫,直接冲过去!龙师若敢阻拦,由你俩留下周旋,我必须尽快进到营中!”李仲飞大手一挥,率先冲向营门方向。

阻路的正是龙师,不过梁昱和马参均不在其间,至于其他将领,以李仲飞的身份根本无需理会,自有程涛和谭少卿应付。

穿过密密麻麻的龙师士兵,李仲飞从山路上向飞虎军营中望去,只见数千飞虎军士兵未着甲胄,均盘膝坐于校场之上。除了各处要道有大批龙师士兵把守,另有四五队龙师骑兵在校场周围往来巡视,但凡飞虎军士兵稍有异动,立刻上前制止,显然已控制住了局面。

看到仍在冒着青烟的帅帐和帅帐旁边空地上整齐排放的上百具尸体,李仲飞心中更奇,不觉喃喃道:“龙师来的未免太及时了吧,难道他们早就知道了飞虎军要哗变?”

程涛这时也摆脱龙师将校的纠缠赶了过来,闻言沉声道:“将军,会不会是马参刻意安排的?”

话音未落,程涛突然“啊”的一声,指着点将台叫道:“不好!将军快看!”

原来点将台下站着一排红巾包头、袒胸露腹的魁梧大汉,每个人怀里都抱着一口鬼头大刀,瞪着面前跪着的一排五花大绑的士兵跃跃欲试。

由于距离尚远,又被点将台遮住大半,李仲飞方才一直未曾留意,此时经程涛提醒,他急忙定睛看去。

这一看之下,他不由大惊失色,顾不得招呼程涛,当即嘶吼一声,单人匹马冲下了山路。

“刀下留人!”李仲飞一边扬臂高呼,一边拼命抽打着胯下坐骑,试图引起点将台下那些执刀大汉的注意。

然而就当他声嘶力竭,离点将台仅仅数丈之时,终于有人对他的叫喊有了反应,却是端坐在点将台上的马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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