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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0章 杀人好时机

转眼数日过去,鲁司祚果然登门拜访。

李仲飞早已等得心急如焚,来不及让座斟茶,便急声问道:“皇后娘娘可有旨意?”

看到冷陵也在房中,鲁司祚笑了笑并不作答,李仲飞会意,忙打发冷陵去准备些酒菜。直到冷陵出了跨院,鲁司祚才道:“兄弟可知丐帮为何敢夜闯咱们府邸?”

他不说刺杀郭杲,却重提丐帮夜袭之事,李仲飞一时间弄不清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只好顺着他的意思说道:“这不明摆着吗?他们恨我投靠皇后娘娘,想杀我而后快,却不料中了大哥的妙计,这才铩羽而归。”

鲁司祚寻了把椅子坐下,眨眨眼道:“再猜。”

李仲飞没心思与他绕圈子,摇摇头道:“若非因为小弟,那为了什么?恕小弟愚钝,愿闻其详。”

“你的原因确是其一,不过远没那么简单而已。”鲁司祚笑道,“你大婚之日,随丐帮四大长老一同进京的还有一人,乃是玉笏门的朱老夫子。兄弟可听说过玉笏门?”

李仲飞故作不在意,随口道:“略有耳闻,但知之甚少。”

鲁司祚舔舔嘴唇道:“这朱老夫子名叫朱熹,号‘空灵居士’,据我所知,他乃玉笏门门主的授业恩师。这玉笏门在朝中势力极大,显然丐帮想与之联手,共同对抗皇后娘娘。”

“这可如何是好?”李仲飞感觉他话未说完,于是试探着问道,“大哥见过皇后娘娘,不知皇后娘娘有何良策?”

“兄弟这话算是问到点子上了,”鲁司祚笑道,“我死心塌地追随皇后娘娘,并非只因她于我有恩,在我看来,当今天下,论智谋还真没有一个人能比得过娘娘,娘娘真乃女中诸葛,堪比管仲乐毅……”

他将李后夸得天花乱坠,却见李仲飞毫无反应,不由兴致索然,干咳道:“咳咳,扯远了。前日朝中得报,潭州瑶民叛乱,娘娘立刻以平叛为由将朱熹派往了潭州,非但不给他一兵一卒,还让李远沛率大部龙师随行。”

李仲飞一惊,色变道:“朱老夫子走了?那……”

话刚出口,他顿觉失言,忙改口道:“朱熹乃一介书生,让他平叛岂不坏了大事?”

鲁司祚正在兴头上,丝毫未察,嘿然道:“区区几个瑶民,哪一年不想着闹点动静?可哪一次能闹成?不足挂齿。”

他拉着椅子向李仲飞身边凑了凑,得意道:“但是如此一来,玉笏门便群龙无首,又有妙丹生手持玉笏令从中周旋,玉笏门人已不足为虑。而且丐帮得知消息之后,已经连夜逃出了京城,反对娘娘的赵汝愚一党也成了惊弓之鸟,惶惶不可终日喽。”

“原来几日未见,京城形势竟变得如此大好。”李仲飞暗叹口气,强笑道,“所以……”

“所以,现在正是铲除郭杲的最好机会!”鲁司祚重重一拍大腿,哈哈大笑。

冷陵正巧推门进来,抿嘴笑道:“将军何事如此高兴?”

“不可说,不可说!”鲁司祚拍拍李仲飞的肩膀,挤眉弄眼道:“你速去办理,回来后到书房找我。”

“相公要出门?”冷陵奇道,“酒菜随后便送来,你们不吃了?”

“有点小事急着去办,你自己先吃吧。”李仲飞点点头,与鲁司祚一同走出房间。

二人又对郭杲相关的细节做了一番商议,待一切定好之后,李仲飞略作思量,从后园离开了鲁府。

日落西山,黑夜很快降临。

据鲁司祚所讲,郭府位于清波门附近,与赵汝愚的府邸只隔着一条南新街。因此,李仲飞打算先去找赵汝愚,看他有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好办法,既不令鲁司祚起疑,又不伤及郭杲,还能让自己圆满完成任务。

一路上,李仲飞为避免引人注意,专挑偏僻幽静的小巷穿行,然而,就当他到达赵府后门,准备翻墙而入时,却发现身后不远处有条人影一闪而逝。

“有人跟踪?”李仲飞心中暗惊,忙打消掉进赵府的念头,疾行数步,闪身躲到了路旁的一棵大树之后。

果然未及片刻,一个人匆匆跑来,在李仲飞先前停留的地方驻足四望,兀自喃喃低语:“怎么没影了?该死,这小子果真有鬼!”

李仲飞见是雷鸣,走出来哼声道:“雷将军可是在找在下?”

雷鸣吓了一跳,脱口道:“你躲在这里作甚?”

“自然想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跟踪在下!”李仲飞面沉如水,冷冷道,“用人勿疑疑人勿用,雷将军此举怕是欠妥吧?”

雷鸣被他一语道破,干脆直言道:“想取得鲁将军的信任,你先要拿出诚意来!不去郭府,却在赵府附近鬼鬼祟祟,你想做什么?”

“从鲁府到郭府,此处难道不是必经之路?”李仲飞愠怒道,“在下为了皇后娘娘,已被逐出丐帮,如今除了全心归顺,还有别的路走吗?”

雷鸣仰首打了个哈哈,冷冷道:“说一千道一万,你不如带着郭杲的人头回去。”

“无需你提醒,在下定然不辱使命!你回去告诉鲁将军,请他静候佳音。”李仲飞气呼呼地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雷鸣在他身后追了几步,笑道:“该回去时我自会回去,不用你操心,你专心做好自己的事便可。”

李仲飞无奈,只得将脚步加快。

绕过赵府,郭府已在眼前,他沿着外墙转了半晌,最终选择从东南角翻了进去。墙内不远便有一幢古朴典雅的二层小楼,楼上烛光昏黄,隐约还能听到窃窃低语声。

“不会这么巧吧?”李仲飞小心翼翼地朝小楼摸过去,他耳力极佳,已从低语声中辩出有人口称郭将军,想必郭杲就在楼中。

小楼木质所造,门窗关的极严,他不明郭杲武功深浅,自不敢冒然上楼,万一惊动了郭杲等人,闹将起来岂不麻烦?

京城之中掌握兵权,能与李党公然对抗的只有郭杲一人,此人非但不能伤及分毫,而且必须尽早令其知晓李党的奸计,以便加以防范。

李仲飞打定主意,寻了个角落藏好,静待时机。

不多时,只听一个粗犷的声音低声道:“你此去赵府,务必事先乔装改扮,切莫惊动了旁人。”

话音甫落,就见一人从楼上下来,奔前院而去。李仲飞心思电转,猜测那粗犷的声音应该便是郭杲,而他所提之事,十有八九是去接赵汝愚。

“难道郭杲今晚与赵大人相邀在此议事?真天助我也!有赵大人在场,我现身相见也可以避免产生误会。”李仲飞不再着急上楼,一心等赵汝愚到来再做打算。

大约一炷香过后,先前离去的那人又匆匆返回,身后跟着一个布衣打扮的中年男子,正是赵汝愚。

李仲飞等二人上楼,趁着门未关紧,闪身跟了进去,轻手轻脚溜到郭杲隔壁房间,附墙细听。

赵汝愚等人哪想得到隔墙有耳,一见面便说起太上皇病重,多次请圣上朝见重华宫,均被李后无端阻拦一事。

最后,赵汝愚的声音愈发焦急,问郭杲道:“如今形势已经迫在眉睫,不知将军有何良策?”

郭杲叹口气道:“大人取笑了,想我一个带兵之人,只会行军打仗,能有什么办法?大人与其向我求取良策,还不如去问问留相,你们都是读书人,肚子里的墨水多。”

此话一出,房中便安静了下来,许久不见有人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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