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不得她。”梁越一口把酒喝光,“明天你再送过去。”
程洲刚想应声,有人推门闯进来道:“不用他送,我自己来了。”
“邵小姐……”程洲见邵沛曼进来,下意识的就要把人请出去,梁越抬手阻止,他微微低头准备出去,被邵沛曼拦住。
“程秘书,你刚才叫我什么?”邵沛曼脸上带着笑语气却是冷到了极点,“我还没跟梁越离婚,你就已经改口了,谁给你这么大胆子的?”
“我给的。”梁越出声,开了瓶烈酒倒满小酒杯。
他的话犹如一击重锤打在了邵沛曼的心上,他真的是无情无义从来都不给她一丁点的面子,现在,她居然是连一个秘书都不如了。邵沛曼咬牙浑身颤抖,她不服!
“你要敢动他,别怪我不客气。”梁越靠着吧台瞥了她一眼,轻描淡写的道。
邵沛曼张开的手指又蜷缩成一个拳头,握紧。程洲对她微微欠身出去,反手将门关上。
“我跟了你八年,在你眼里,我连个秘书都不如吗?你居然为了维护他全然不顾我的感受!”邵沛曼咬牙切齿,她想怒吼,可她的尊严不允许她失态。
“程洲跟了我十三年。”梁越喝了一小口酒,辛辣的味道刺激他的味蕾灼烧他的喉咙,能时刻让他保持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该做什么。
“那不一样!”邵沛曼终于忍无可忍的吼了出来,她瞪向这个自己爱了很多年的男人,他正一脸漠然的看着自己,仿佛是在看一个毫不相干的人,那表情八年都没变过,哪怕是结婚时的婚礼上,他脸上带着笑却仍旧抑制不住眼中的冷漠,“我是你的老婆,他就一个下属,随时可以开除,他就算跟你再久那又怎么样,怎么能比得上我全心全意的对你!”
“下属可以开除,老婆同样可以离婚。”梁越一口把剩余的酒喝光,皱了皱眉头把杯子重重的放在了台上,说:“当初约好了,现在协议时间已经到了,离婚协议你最好签字,别做些没用的挣扎。”
“没用的挣扎?哈哈哈。”邵沛曼自嘲的笑起来,站不稳的身体踉跄的后退了两步,“我对你的所有付出在你的眼里就是无畏的挣扎啊!你这是利用完我就扔吗?要不是我,你有资金开公司发展现在的亚峰吗!”
“老爷子当初只说我结婚就给我启动资金,没有指定我必须跟谁结婚,你也好,其他人也罢,说白了,只要是个女的、活的,他都承认,我并非一定得娶你,所以我没有利用你。相反,我给你带来了很多的利益。”梁越不紧不慢的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邵家当时资金链出现问题急需支援,婚后你求了老爷子出手资助了一把帮你娘家度过了难关。这场婚姻不是你帮了我,而是我帮了你。”
邵沛曼的脸色瞬间煞白,“你……你怎么会知道……”
梁越笑一声没回答,说:“我答应跟你结婚,也是看在你签的那份协议书上。这八年来我按照约定,身边无任何女人,无绯闻,人前给足你面子,当个好丈夫,出资金支持你创业,邵家也借着梁家的关系拓展了不少事业,我对你算仁至义尽,现在时间到了,合作结束,应该两清。”
“没有没有还没有!我要的不是那些,我要的是你关心我爱我,而不是表现出来的那些虚情假意!”邵沛曼声嘶力竭的呐喊,“我们的婚姻不是一场交易,那只是我想绑住你的一个策略!我以为八年足够能让你爱上我,可不管我做什么你都无动于衷!我以为你是铁石心肠,可你却对时晚秋不一样!你的身边不是没有女人,你的身边一直有时晚秋,你一直围着她转,你违反了约定,不算数,都不算数!”
“晚秋是启生的未婚妻,她视我为眼中钉仇人,不是我围着她转,而是她围着我转,不然,你觉得我会看着她去做三年的牢?”梁越不再看她,转身坐回到位子上,翻开了桌上的文件。
邵沛曼愣住。
是了,时晚秋坐牢的那三年是她最高兴的时候。她知道她一定会坐牢,梁越不会出手救她,不然就违反约定,那就永远不能跟她离婚了。她以为没了时晚秋她就有胜算,可还是没用,她出来了,梁越还是围着她转!时间一到他就迫不及待的要离婚,他按耐不住蠢蠢欲动了!她不甘心,她是邵家的大小姐,她一个贫贱单亲家庭的女人怎么能跟她比!
“你要娶时晚秋是不是?”邵沛曼几步走过去一把拍在了他正要拿起来的纸上。
“你无权过问。”梁越不悦的打开她的手。
邵沛曼冷哼一声,被他打过的地方像火烫了般的疼痛,她把在眼中打转的眼泪硬生生的忍了回去,压住往上直蹿的怒火,恢复正常的脸色,平静道:“我不会让你跟她结婚,我是绝对不会离婚的!”
梁越靠向椅子,“就凭你?”
“呵,我坚决不离婚,你能拿我怎么样?杀了我,埋了我?”邵沛曼两手撑着桌面倾身靠近他,直视他的眼睛道:“别忘了你现在的一切都是老爷子以你结婚为前提给的,你一旦离婚,他就会收回你的继承权,梁氏所有遗产就都跟你无关,它们就全都变成了梁启生的资产,你这么多年跟他斗的辛苦就全付诸东流了!”
梁越沉默几秒,似乎是在斟酌她的话。
邵沛曼忽的有一瞬的喜悦,她就知道他不会放弃权利,男人都不可能对地位不在乎,她继续道:“老爷子喜欢我,即使你跟他不合,我也会帮你争取你的那一份,你要是愿意,我可以去帮你,利用邵家的资源来帮你跟昊盛斗,她时晚秋能给你什么,她什么都给不了,她能干的那些活我也会,我也懂,我也能帮你做!阿越,只有我才配站在你身边!”
“利用邵氏的资源……”梁越垂眸似乎是在回味,而后抬眼:“你说的真的?”
“当然是真的!”邵沛曼欣喜,“你要什么我都能帮你弄!邵家随便你支配!”
“很有诱惑力的条件啊。”梁越沉思,好像是在犹豫,就在邵沛曼激动的等着他答应时,他忽然笑起来,叹了口气道:“谁告诉过你我想要那份遗产了?”
什么?邵沛曼懵了。
“邵氏的任何东西我都不稀罕,老爷子的遗产我从来就没想要过!”梁越的笑容瞬间收敛,眼神冰冷得像那寒冬的冰凌,“给你最后期限,三天后没有结果我会叫律师去跟你交涉。你知道我的脾气,最好不要让我生气,对你,对邵家都好!”
他耍了我!邵沛曼一瞬间明白,他刚才是故意给她希望然后再给她狠狠一击!他这是在报复她困着他的八年!他这是为了时晚秋甘愿什么都不要?不,她不信!梁氏庞大的资产怎么可能对他没有任何诱惑力,他在撒谎!
“我不信!”邵沛曼自顾自的摇头,“要不是为了遗产,你怎么会跟昊盛斗这么久,会在梁启生身上花费那么多时间跟精力?这不是你为人处世的风格,你不可能会毫无报酬的去做一件事。”
“是吗?”梁越反问。
邵沛曼僵住。她明白了,她怎么就这么傻呢,他哪里是在跟梁启生斗是在跟昊盛斗,他分明自始至终的目标就只有时晚秋,就只有她一个人而已!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让她的目光牢牢的锁在他的身上而已!
哈哈,邵沛曼想哭又想笑,怎么可能……
梁越摁了内线,程洲进来,看一眼老板,走到邵沛曼身边,想了想道:“夫人,我带您下去。”
夫人?刚才不叫,现在改口听着真是无比的讽刺!邵沛曼心灰意冷,周身的力气被抽走站也站不稳。程洲以为她要摔倒,伸手想要扶她一把,被她用力的打开。她转身走到了门口,又回头问道:“如果那时时晚秋不是你侄子的女朋友,那时跟你结婚的人是不是就是她了,现在你对梁太太的太对是不是会不一样?”
梁越置若罔闻,开始批阅文件。邵沛曼握拳,头也不回的离开,她不会放过时晚秋的,她得不到的,就不如毁灭!
晚秋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一起开完会刚收拾好东西的许苏雅笑道:“喲,这是有人念叨你吧。”
“不是感冒就谢天谢地了。”晚秋笑,找纸想擦一下鼻子,陈柏青递了包纸巾过来,她也不客气的接下。许苏雅见这情形,暗暗笑了笑不动声色的出去。
“是不是这两天加班多感冒了?”陈柏青见她脸色不好有些心疼,“今天就先到这儿,你先回去吧”
“不行,刚分工完,人手不够我得帮雅姐。”晚秋一抬头,才发现会议室只剩他们两个,她的目光无意中对上陈柏青的眼睛,莫名的感觉到有几分尴尬,忙撇开,想起来个事,又来了精神看着他说:“我有个事想跟你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