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兮将手轻轻的伸出车窗外,任随着柔风吹拂,细细地感受熟悉的味道,闭上了眼睛。
“我回来了。”
风经过谁的世界,经过谁的灵魂。有些东西注定要被拿走,有些东西也注定要回来。
混杂的空气中弥漫这烟酒的味道,音乐开到了最大,仿佛想要震聋人的耳朵。调酒师轻轻地摇摆着身体,极其优雅的调配着一杯五彩的鸡尾酒。酒瓶在左手与右手之间,乖顺地游动着,上下弹跳,温驯而矫情。
唯独有一个孤寂的身影,没有形象的一杯一杯将酒灌下肚去。与舞池里疯狂扭动自己身躯的男男女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英俊的侧脸,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高挺的鼻子在霓虹灯下显得更加坚挺,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
“帅哥,有没有兴趣玩玩儿?”一个打扮冷艳的女子,打量着眼前正在买醉的男子。
男子目光呆滞的望着前方,缓缓的放下了酒杯,侧过头望向女子,瞥了一眼,又继续喝着自己的酒。
“买醉只会加深你心底的伤痛的。”女人下意识的将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搭在冷慕言的肩膀上。
“滚。”男子冷冷的说道。
正当女人欲言又止的时候,一个巴掌便打在了那张打着厚粉的脸上。
“贱女人!”一身黑色的印花连衣裙,围着豹纹披肩,脚踩十公分恨天高的女子毫不手软的将巴掌甩在了对方的脸上。
“你……”被打女子自然是知道来人是谁的,捂着被打得红肿的脸庞,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
来人以鄙视的眼神瞪着被打女子,转身看向冷慕言,他依旧这样,仿佛天塌下来,依旧无动于衷。
“老样子。”胡枚对着调酒师笑着说道,然后看向旁边依旧在灌酒的男人。
“你不能再这么喝下去了。”胡枚立马上前抓住,冷慕言正准备倒酒修长的手。
冷慕言有些不耐烦,皱了皱眉,挣脱了胡枚的手。
“你到底还要这样多久,自从她走后,你就整天心神不定的,每天都在折磨自己。”胡枚有些心疼的嘲讽着冷慕言。
“我的事,不用你管!”此时此刻,冷慕言的心里涌出来压抑了许久的心痛与无奈。
胡枚失望的看着眼前的人,他不是不爱她吗?多年前,为了摆脱那个女人,试图让自己陪着他演戏,让她心如死灰。可到头来,这又如何解释?
“她已经死了。”一声细微的声音传到冷慕言的耳朵。
“--哐啷--”冷慕言红着眼睛,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将手里的杯子砸向墙角处,扬长而去。
胡枚眼神里划过一丝黯淡,她说的是事实,他必须要面对的事实。一口酒倒入了嘴中,荡气回肠……
--这是一幢庞大的建筑物--
“到了,小宝。”言情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小男孩,笑着说道。
小男孩笑嘻嘻的站在门口,言情察觉在宁兮还在后面,便探着身子观望。
“小宝,妈咪呢?”言情突然想起自己只顾着带着夏可鱼一股脑儿的走,把宁兮忘在了身后。
“臭小宝!”一声响彻楼层的吼声,震动了整栋楼。
远处,一身白外套牛仔湖,清爽不打粉的宁兮怒气冲冲的提着两个行李箱,恶狠狠的瞪着言情和自己的儿子。
小男孩假装没发生过什么事儿似的,自顾自的玩着自己的平板电脑,妈咪好凶。
“宁兮,快来看看。”言情有些愧疚的看着还站在楼梯口的女子,打破凝重的氛围,按着开门密码说道。
门一打开,夏可鱼便开开心心的跳着跑进去了。
“这个臭小子!”宁兮望着自己那没良心的儿子。接着,自己又使出自己惊人的力气,将两个行李箱拧起上了楼。
一进门,便是精致雕花的檀木门端庄高贵,闪烁着靓丽的色彩。灰色的墙壁洁净无尘,米白色的真皮沙发上摆放着柔软的小抱枕。
“宁兮,这比我们在美国住的房子好太多了。”小男孩坐在阳台上的吊椅上,笑嘻嘻的说道。
“叫妈咪!”宁兮冲着自己的儿子叫道,不知什么时候起,这小子就不叫自己妈咪了,一个劲的逮着自己的名字喊,好像上了瘾。
“来看看卧室,宁兮。”言情示意宁兮进房间里看看。
随着言情的推门刹那间,一个大大的席梦思上面铺放着华美的被褥。水晶刻画的窗旁一株溢出淡淡清香的兰花正怒放着。
“这是你这些年在美国打拼下来的成果。”言情有些哽咽的说道,她不是不知道,这些年,宁兮带着小宝在美国吃了多少苦。她失去了所有记忆,只有小宝,一个女人在美国能安分的活下来就不错了,她凭着自己的努力拿了学位,决定回国继续深造。
“对啊,终于有属于自己的小窝了。”宁兮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是,好在最难熬的时光已经过去了。
“以后会更好的。”言情看着眼前的人应道。宁兮身上那种与身俱来就具备的清风脱俗气质,就是当初她看中她的原因。
看到安置得差不多了,言情便准备离开。
“这一段治安都挺不错的,但是还是避免晚上出门。”言情叮嘱道。
“嗯,真是麻烦你了。”宁兮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打她准备回国开始,大大小小的事就是言情在帮自己打理。
“反正你欠我的已经还不清了,以后这种话就少说吧。”言情装作有些不开心的样子说道。
“好好好,那你路上小心。”宁兮走在言情身后,微笑道。
“小宝,阿姨走了啊。”言情看着还在聚精会神玩着平板电脑的小男孩,招呼道。
“姐姐,拜拜。”夏可鱼目不转睛的看着屏幕上的数据,应道。
宁兮斜眼瞟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我是妈咪,言情阿姨是姐姐。很好,夏可鱼,一会有你好看。接着,诺大的房子里就只剩下母子二人。
“我去洗个澡,你自个先玩着。”宁兮正打开行李,拿着换洗的衣物对小宝说道。
“宁兮,快点,我也要洗。”小男孩长长睫毛一扇扇的,盯着屏幕。
“叫妈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