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灏的书房就在慕思殿,那香若是一天到晚的燃着,香料的毒气会扩散在整个慕思殿。
林夏每天在慕思殿待得时间最长,那些隐藏在香炉里的毒气,自然而然会被林夏吸收入腹。
林夏眯眼细想算算时间,微微说道;“芸师父说我体内的毒,有十日左右的时间,那天到现在不足十日!”
司空灏眸子略微一转,突然想起,他第一次在袁浅浅手里拿的香料。
那次林夏故意对他耍小性子,让他拿袁浅浅的香料回来熏茅房,慕思殿里有间小便处,里头放的是一尊用纯铜打造出来的便器,专门共他和林夏使用!
那间小屋子里每天都会点熏香,虽然每次便后那遵便器会被下人抬走清洗,但是清洗过后就会又被抬回来一直放那儿。
林夏故意拿袁浅浅调的香薰茅房,不过是为了在司空灏面前贬视她罢了。
“这么算来,从我第一次拿袁浅浅的香,里面便含了毒粉!那香虽然被你薰了茅房,但毒气也会随之扩散到慕思殿的每一处角落!”司空灏面无表情的看着林夏,双眸里倒影出林夏一个人的影子!
林夏想想,这么说来,事情便通了。
“到底是谁对我下的毒?我自问也没得罪过谁?”
司空灏脸色沉静的注视着一脸疑惑的林夏;“你确定真的不是袁浅浅做的?”
“我猜想应该不是她?但也不确定!她不会在参赛这个重要日子上,对我下手?她身为三品官员子女,特意去桂林山庄学香,其目的一目了然,就是为了进宫做女官!
她爹又是你的部下?她若想顺利进入宫中做女官,势必少不了让她爹在你面前行个方便!袁大人不傻,袁浅浅自然也不会蠢到,利用自己的技巧引火上身,不但害了她自个,还祸及全家?
她此举不但对袁家没任何好处,反而成了 给自己挖了坑往下跳?对她没有任何好处?你身为大皇子,备受恩宠,她没有动机来谋害你的子嗣?若你的孩子出了事端,你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她?到时候恐怕连皇上都会第一个不饶她?”
司空灏不反对林夏的猜测,却来了句;“你就那么确定,她会想到,我们能查出毒藏在香里?楚前辈说,寻常人根本问不出那香料里有毒?”
林夏一副好笑的表情耸耸肩;“亲爱的王爷,您是寻常人吗?您可是举国皇子?还是不想承认,太医院那群御医都是庸医?查不出您书房里香炉里的毒?”
“我可没说?”司空灏似笑非笑的皱了皱他那一双好看的眉!虽听不懂林夏口中,亲爱的是什么意思?却听的他心神莫名舒畅,他想那三个字大概是林夏对他的亲昵称呼,而他也明白林夏言外之意。
意思就是,任她袁浅浅自认为本事高,还不得进宫参选想做女官?宫中御医也是在层层人才中选拔而出,又有多年宫中行医的丰富经验,又怎会查不出动过手脚的香料?
“那么,你认为是谁在香料中做了手脚?”
噗,林夏失笑的瞧着司空灏;“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不明白,为什么天下子民将你封为聪明睿智的人才?打我和你在一起后,我没发觉出哪点儿聪明睿智?”
司空灏菱角分明的轮廓顿时被一片乌云掩盖,瞧不起他?他明明就比她聪明有才好不好?
林夏牢骚的勾起唇角,瞧着司空灏那张不服气的脸,只想说;其实本姑娘的聪明才智不必你差?只不过你出生好了些,而已!不过她终究还是没说,司空灏那家伙傲娇的把脑袋转过窗外,对她不理不睬!
到了四王府,司空灏这厮居然破天荒的没有扶林夏下马车。
唉?林夏伸出长臂迎接她的是司空灏傲然抬步走上四王府的台阶!
林夏冲着司空灏的背影做了个可恶的表情,任由紫檀扶着她下马车!
“娘娘,也只有您有胆量敢在王爷头上拔毛!”紫檀捂着小嘴,忍不住偷乐,从她进入灏王府起,耳边听到的都是男女老少对司空灏神一般的评价,崇拜。
林夏瘪瘪嘴;“随便说了两句他就生气了,气度真小!”
紫檀笑的不说话!林夏步伐缓慢走着司空灏走过的步伐,走廊,那厮挺拔欣长的身影已经和她拉下两百米的距离了!
“皇兄?”小管家带着司空灏进了司空宇的房间,司空宇那张饱含悲色的脸,此刻有的是,一股浓郁的苍凉之感,和往日那个阳光俊俏的美少男丝毫不相干!
司空灏神色平平的瞧着司空宇,单手一宣衣摆做他对面坐下,举手投足间透出一股浑然天成的高贵气宇。
“比赛还没结束,今儿,你没进宫?”
司空宇一副秃废之色,眼神在没有了昔日的光彩照人和阳关般那温暖的笑容;“我拼命的想要挣钱,却突然间发现挣再多的金子似乎都没了意义?”
“既然如此,何不放下自己的高贵,骄傲,放低姿态去追寻自己的心?”司空灏语气清冷带柔,好似还暖乍寒的开春之际,明明可以享受如春的暖色春风,却被突如其来的寒流感到阵阵冷意。
放低姿态?他做的还不够好?他被金艳艳折磨的还有什么姿态,骄傲可言?他甚至觉得金艳艳将他折磨的连做人的底线都没了!
他府上的丫鬟奴才任她出气打骂,他府上的金子任她落水般挥霍,就连他这个人都被金艳艳捞捞的拽在手中任意掌控!他可是堂堂王爷?试问,还有哪个王爷过的比他还凄惨?
林夏缓缓走进,动作缓慢轻轻的坐在司空宇身边,而不是坐在司空灏身边。
她就猜到金艳艳走后,司空宇这个骚年会是此等落寞伤怀的悲哀!瞧瞧现在的他?华衣在身也没了半点华贵之色?
林夏说句不好听的,此刻的他就像亿万富翁,在顷刻间倾家荡产,连同老婆孩子都抛弃了他,如此悲惨的境地,富商心中仅剩一个念头,苍天啊,难道我此生唯一的选择,就是要悬梁自尽?或是跳楼轻生?
“噗!”林夏侧目瞧着司空宇此刻苍凉落寞的神色,突然痴痴的发笑。
司空灏与司空宇通通将目光转向她?
林夏还忍不住对司空宇笑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要嘲笑你?实在你现在的外表,和往日那个俊的不可比拟的王爷,对差太大!”
“唉!”司空宇哀声一叹。
他也不想如此啊,可他就是感觉胸膛有股透心凉,怎么都捂不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