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修为进步很快啊。”
虽然林染青收敛起来了气息，但这位老者还是很敏锐地感觉到了。
“已经三重天了，我也是觉得很不可思议，自打那天晚上突然醒来之后。”
“都三重了？”他下山执行这次任务也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我建议你短时间不要再接任务东奔西跑了，先要好好修炼一下，把基础打牢固，你之前的很多功法已经赶不上你进步的速度了，都要增强才行。
“师父说的在理，我也正有此意。”
“来，跟我回山洞去，咱们师徒今天什么都不做，陪我喝酒说说话。”
林染青应了一声，跟着去了。
乌有道聊起了一些往事，说着说着话题扯到了三十多年前。
他总是避而不谈当年发生的那件大事，那是他这一生心里最大的伤。
“师父，今天在霄云殿宗主以及多位长老的面，宗主夸我立了大功，问我要什么奖励，我说要免除师父的罪名，让您老人家可以恢复长老之职，可以回到主峰去，宗主说了可以答应我的要求，但是要等我变成宗门不可或缺的顶梁柱的时候，师父请放心，我一定要让您风风光光地回去。”
“好徒弟，亏你有这份心，可是在我看来已经回不去了，我在这里日子清闲，无拘无束，没有什么不好的。”
“师父，您不愿意谈及当年的事情，其实我已经在宗门之前了解到了一些情况。”
“哦？你已经知道了？”
“恩，从一位城主口中听说了，三十多年前宗门发生了叛逆和内乱，毒蛇神教兴风作浪，给宗门带来了灭顶之灾，师父的罪责难消，就是因为当初这件事，主导的人是您一手训练出来的得意弟子。”
“这件事羞于启齿，我收下的徒弟，全部背叛！好在宗门顶住了压力，元宗主为此被我的逆徒打成重伤，当初死掉不知多少人，日后好徒儿啊，你好好报效宗门，可以减轻为师的罪孽，我当初选择你，想要再收一个徒弟，目的也是在于此。”
“我的那几位叛逆的师兄，师父能讲讲他们的事吗？”
今天两人很聊得开，乌有道也比过去话更多了。
他喝了几口酒，叹道：“那我就说说你大师兄和二师兄吧。”
“好啊，他们曾经都是宗门的荣耀，都是天武院精英中的精英，我听听他们的过往事迹也能够从中吸取一些教训。”
“你的大师兄叫做宇文疾，剑术上的天才！他是青平郡五原城人士，他和你一样通过宗门考核的成绩是第一名，而后的各种重要考核成绩永远都是第一名，他入宗门一年时间进入天武院，两年成为天武院里的佼佼者，二十出头便已经是宗门里数一数二的高手。”
“他为宗门所立下的功劳有几百件之多，在天武院磨砺了几年，众多长老已经不再是他的敌手，他是我一手培养出来的，未来可以接替宗主之位的人。他在各方面都很完美，不管是个人实力，还是组织行动，直到后来王室派出几位身份尊贵的弟子来宗门学习，里面有一位是当今公主，他其实是有一个致命弱点的，那就是情！”
“后来公主死掉了，两人已经私定终身，这件事说起来错综复杂，总之你这位大师兄将心爱女子之死，归结于王室的这些掌权者。我当时可是花了各种心思，想要让他从消沉状态下回复过来，可是仇恨的种子已经种在了他的心中。他在悲痛了几个月之后终于爆发了，他和毒蛇神教勾结在了一起，提及这件事，那就不得不说你的二师兄庞璟！”
提到这个名字，老者的话音里带着憎恶和恨意，“你大师兄本性不坏，只是为情所困误入歧途，而你这位二师兄那就另当别论了。”
“他的父亲是毒蛇神教的一位长老，母亲是影之国尸魂宗里的一位女药师。可以说他从生下来便是毒蛇神教的一份子，他是被父亲有所预谋地送到宗门里来的，你这位二师兄剑法也十分了得，你大师兄的考核一直都是第一，而在也经常在前八名，好苗子为师不可能错过，所以我自然是把他收为弟子。”
“在考核的时候还发生了一些插曲，你的大师兄和二师兄那时候可不认识，发生了一些摩擦，两人都是心高气傲的人，结果自然是你这位大师兄赢了。”
“我收下这两位弟子的时候，他们是一对冤家、对头，不论做什么都在较劲，后来发生了一件事彻底改变了两人的关系。那是他们进入天武院半年后下山执行的一个任务，和毒蛇神教有关系，具体的细节我并不知道，只知道后来庞璟是毒蛇神教长老之子的身份暴露了，你这位大师兄没有将他当场抓捕，而是杀掉了当时在场的另外两名宗门的同伴，可以说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师弟，破了门规！”
林染青能想象到当时的情景是怎么样的。
“自从，你这位二师兄对他是彻彻底底地臣服了，你大师兄回来之后也隐瞒了这件事，他也全说过，要你的二师兄跟毒蛇神教彻底断绝往来，他也答应了。这件事，以后两人谁也没有再提起，两人成为天武院最出名的二人组，不论多困难的任务只要交给这两个人，那便是万无一失，当时我的威风也是一时无二，光凭这两个弟子便夺去了多位长老的光辉，你的三师兄、四师兄这些人也陆陆续续地进入了天武院，表现十分活跃，连三大家族的人在他们面前也黯然失色。”
“那时候是我这儿一生最辉煌最光荣的时刻，只是好景不长，之后就发生了我上面所提到的那件事。在你这位二师兄的撺掇唆使下，将你的大师兄带入了歧途，两人甚至把你为人很老实的三师兄、玩世不恭却很有担当的四师兄，以及天武院的很多人都给带动起来了。”
“他们渐渐变成了一个群体，长老的命令远远不如你大师兄的命令。要知道天武院是云天宗的根基，而他在和毒蛇神教勾结，开始谋反的时候，是直接触及了这个根基，要彻底毁掉它，他让同门自相残杀，他主动带领着毒蛇神教的人攻打上山，所有门规他都违反，那一战掌峰长老除了羊山青之外，全部战死。雷腾、彭石在那时候还只是普通的长老，他们的师兄、兄长均是被你这位大师兄所杀，过了三十余年，他们依旧不肯原谅于我，也是理所当然了。我也不求他们可以原谅，在那时候我是多么希望你这位大师兄，再做一件大逆不道的事，那就是把他的师父也给杀了，那样我也就解脱了。”
“大师兄他……”
“我确实去阻击过他。只可惜他跟毒蛇神教勾结在一起，已经获得了可怕的邪力，我最终败在了他的剑下，不过他并没有出手杀我，而是要让我亲眼见证，云天宗是怎么毁灭掉的，他带着我前去挑战元宗主，两人在实力上其实是势均力敌，元宗主祭出了宗门的一件圣宝，这才将他打败，守住了宗门。”
“宗门久攻不下，镇仙门带人来援助，王室也立即调动兵力镇压，这方努力之下，这场轰轰烈烈的保卫战算是最终结束了。你大师兄负伤逃走，而二师兄走投无路，最后被火给烧死了，事情大体就是这样。”
林染青沉默了好一会，突然响起了一件事，“对了师父，我在执行这次任务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人，他对云天宗非常熟悉，剑法很是厉害，我怀疑他以前就是咱们宗门的人。”
“哦？还有这件事？”
“彭石长老的高徒，梁展就是死在了此人手上，我也跟他较量过，我怀疑已经到了命府境。”
“你跟此人交过手？他长得什么模样，你仔细说说。”
林染青努力回忆了一下，把能说的都说了。
“光凭长相还是太模棱两可，你还记得他的剑法是怎么样的吗？”
“记得一点点。”
乌有道把酒葫芦放在一旁，站起身来，“来，咱们来演习一遍，他所用的是不是咱们云天宗的剑法，我一看便知。”
林染青现在来扮作那个神秘人，凭借记忆使出了几招。
“师父，差不多就这些了，我完全不是此人的对手，他就是来回这几招，我便已经把竹心剑法施展完一遍了。”
“是干乾剑法里的招式，这是一门天极剑法。”乌有道十分肯定道，“是宗门所有的。”
“那儿这个人会不会是以前宗门叛逃的什么人？”
“不管多么大的势力，总是会出几个败类，剑院确实有过叛逃的情况，不过那些人应该还触及不到可以修炼天极剑法的层次。”
“那敢问师父，这门剑法现在由谁会使用？”
“这本剑典以前曾经在我手上过一段时间，自从三十余年前的那件事发生后，它便落到庄家人的手上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庄家不可能出败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