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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警探与小警探

十二时的银河铁道车成功与魔方六十六上的银河轨道站接洽。半月舞与唐中华从轨道站贵宾通道离开时,候车月台上发生了一件被后世历史称为死亡华尔兹的事件。

世界中仅有的四位能够唱出八个高八度之一的华尔兹音乐歌唱大师杜拉拉在月台被刺杀,凶手用冷冻刀从杜拉拉肾脏右侧三寸的地方刺入,割断了脊椎附近的主动脉,造成内出血。

因为冷冻刀刺的原因,所以杜拉拉当时并未产生任何痛感。直到数刻钟后,列车上的乘客散去,他方才感觉到了身体渐渐冰冷,精神散乱。倒在地面后七孔流血。

至于能够这么快找到这个死亡原因,皆是因为一个男人。他站在电子警示线内部,用镊子反动死者的毛皮大衣。除了七孔流血外,杜拉拉先生并未出现其他明显的出血处,所以一般人都会在尸检之前认为是毒杀或者内伤。很少能够联想到即时刺杀这方面。

除了他,这个位于第六十六模组警察部,长着典型西伯利亚锡伯族褐色眼睛的警探。当然,从身上的制服你不会看得出这个干探巅峰的实力,你只会认为他不过是一个执勤警卫的小兵。相反,真正名义上控场的探长先生正在留意一些毫无价值的信息。

全场所有人只有他留意到了死者后背一个不起眼的疤点。

疤点比针孔大一点。因为凶手的刀刺上涂了一些玄妙的化学物质,这使到它能够在人体内的小创口造成大出血而使体表的伤口迅速愈合。

但疤点的成色有点奇怪,是黑色的,就像是黑痣,而又不是黑痣。

这个警卫见过类似的刺杀手段,或者说,他对这种刺杀手段刻骨铭心,因为沦落到如今光景,也多得那个用同一样手段刺杀了某个贵族的家伙。他没有办法破案,结果受到上峰责备。

所以再次看到了这个伤口,他不由得精神抖擞了起来。

“不是!凶手应该还走不远。”他大声的质疑让所有人的目光走注意到了他的身上。

那个身穿黑色披肩大衣的警探对有人质疑自己的分析,显得十分恼怒:“这人是哪里来的?!你懂案件重组吗?”

他走近那名警卫,细细地看了一眼,不看犹可,一看扎了眼。

“你………”

警卫做了一个闭嘴的手势。他不想这里的同事知道自己的过去。

黑色大衣警探清了一清嗓子。说,“给我找法医来!同时封闭整个六十六模组,所有的旅客,无论是谁都暂停进出。凶手很可能就藏在其中!”

“死者是国宝级的艺术家,所以这样的决断也不可厚非,只是现在的六十六模组,正在筹备这三年一度的星海坊演歌会,这样的禁制措施恐怕会造成不妥。”警卫说道。

大家想了一想,也觉得这样不妥。于是黑衣警探露出为难的神色。

“大宝,我有个办法能够引诱凶手自我出现。”

这是两人在众人面前故意上演的一出好戏。那个于大宝警探干实事虽然不行,但胜在性格柔韧,周圆备至。所以从警十年,虽然没有破获什么大案要案,却始终能够在模组六十六里稳坐这个职位。

当然,他的优点其实也在于其不俗的眼光。虽然自己没能力,但如果能够善于把自己的眼光用于提携有才华的年轻人,借助他们的实力平步青云也未尝不是一种升迁之道。“永远不要轻视有实力而暂时孤立无援的人”。这是他的人生信条。

感情,永远是一种风险最大同时盈利最高的投资。

如同你爱上一个女人,最后要么痛得体无完肤,要么能够享受天伦之乐。

模组六十六有一间综合性的中央医院。杜拉拉的尸体很快就被运送到那边进行解剖尸检了,结果与那名警卫所猜想的一模一样。杜拉拉被人用冷冻刀刺穿脊椎稍右侧一处的血管造成内出血死亡。

杜拉拉死前没有痛觉,首先是刀刺的冷冻有麻痹的作用,其次涂了一种叫做‘华尔兹丁醚’的药物,当然,最重要的是凶手的刀刺居然能够从右侧肾脏与骨盆之间只有0.5厘米的地方刺进去而不伤及肾脏。针端巧妙地避开了各种可能扩大痛感或阻挡插入的器官和骨头。

而所有的一切居然是隔着衣服在一两秒之内完成。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当警卫与验尸官从验尸房出来向于大宝提交验尸报告时,他一副无法相信而又不得不相信的表情。

无法相信是因为这事不合常理,不得不相信是因为这种凶杀案确实在现实中发生过。

“**********,是那个人吗?”

他显得有点恍然,褐色的眼核深陷,脱掉制服帽的发型显得有点凌乱。

“‘**********’这个名字,我已有3至4年的时间没有用过了。叫我乔巴吧,换一个名字更有利于我开展新的生活。”

“都三年了,你还是忘不了吗?”

“没办法忘记。”乔巴扯开话题问,“你的家人在模组二十过得还好吧。”

“好。但就和你一样,因为刺杀事件造成了不少的冲击。至今露西晚上依然做噩梦。”

露西是**********的小女儿。现年十岁。亲眼目睹了贵族被刺杀的那一幕。但年纪太小,没办法记得起什么。

“可惜,你的家人过得却并不好。那个人死后,碍于贵族的身份,虽然不是由你所杀,但毕竟是因你而死,所以按照地月纪的人类宪法,你们一家人其实已经被剥夺了公民权利。被驱逐回到了地球上,现在已经无法得知你家人的去向。”

“没有消息其实就是好消息。”乔巴先生说。

“你说你有方法让那个杀手自动出现,是权宜之计还是………”

“我确实有一个办法。但首先要弄清楚几个问题。”

两人结队离开了医院,进入到了模组六十六,位于乔巴先生租住房子那一区的酒馆里。这种喧闹的地方反而更方便倾谈私密的事情。

“三个问题,他为什么要杀死杜拉拉?三年前杀死贵族与现在杀死杜拉拉是否一人所为?杜拉拉为什么会被杀?”

于大宝反倒没有去认真想这件事,喝了两杯龙舌兰后,他就开始留意起酒馆里扭着****肥臀的陪酒女郎们。但下流仅仅停留在视觉或者言语上面,他是个有家室的人,不会踩线。

“六十六区果然是歌舞之城,连一个普通的陪酒女郎身材也这么火辣。兄弟,你选择在这区隐姓埋名是真的好。”

乔巴先生浅笑。细细地抿了一口。

“话说你是怎么样骗过那种东西的。”

“那东西”指的是围绕“光脑”所进行的信息管理登录系统。简单来说,就是一台用以核实各种人身信息的,处理数以兆计的信息量的数据处理器。“那东西”有一个女性化的名字:静静。

据说在最初的年代,那个编程师完成最后一道工序就从此陷入昏迷,陷入昏迷前一直在说的名字就是“静静”。人们为了感谢那个为新时代创造了巨大潜力贡献的编程师,所以把这个“光脑系统”取名为“静静。”

一般说来,仍在记录在册的人类不可能瞒骗过那个系统的检查。像**********这种与一个贵族的死牵扯上关系的人,除了死不可能销声匿迹。

“我修改了自身的DNA然后以地面移民的身份重新登记。虽然容貌没有变化,事实上我的身体组织已经不再是**********了。”

“就算宪兵现在逮捕你,也无法对你身份认证,定你的罪。你这招真损。”于大宝眯着眼睛说。“不过基因修改和指纹再生确实是光脑系统的漏洞。庆幸的是,那其实都是arms的机密技术。”

“我以前的工作岗位并不少认识高层。这个话题点到即止,我不想牵扯到另外的人。”

“我就喜欢你这么专业。”于大宝倒也配合,“我想,你要问的那三个问题会有答案。可以从杜拉拉和你的……之前那个要被刺杀贵族的共通点来思考。”

“杜拉拉最显赫的身份是国宝级的歌唱家,鲁斯德·赫尔是贵族直系嫡子。两个人太过不同了,找不到可疑的共同点。”

“你确定?”于大宝深沉地看着乔巴,仿佛他知道真正的答案。乔巴先生正想问他想到了什么,于大宝却打哈哈笑:“至少这俩家伙的女人都很年轻漂亮哇,你说,那杜拉拉明明是个老女人,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恶趣味……”

他依旧饶有趣味地侃着。乔巴先生却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

他曾经在中央警卫部任要职。这个世界的内幕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然是知道某些机密的事情,就像半月舞被arms战略全球弄过去做的那个试验。死去的这两人,与这个试验都有关系。

但凶手又是从哪里得知arms战略全球这项秘密的试验呢?

这样子一想,他似乎猜到了凶手大概的身份了。

人类革新联盟。

玛尔斯星与朱庇特星之间有一个小行星带。在主带中仅有一颗名叫谷神星的矮行星。一八二十年前,地月纪中期,那五项工程初步竣工时,世界联合会议在同一时期委托arms战略全球科技公司开启了另外一个计划,建立地月之外的前哨。

这个计划选定了直径约为950公里的谷神星作为前哨建造地址。

当时地月上许多接触的工程师科学家都移民到了那个行星,同时带去了顶尖的技术,巨大的资金支持下使那颗小行星上面前哨所的建造速度飞快地建造完成。

但十分不幸的是,前哨所发生了叛变。他们使用大推力火箭把谷神星推离了原来的轨道。自始世联会就失去了对谷神星的控制。同时谷神星上面的人类自称为FUTURE革命组织。在地月纪期间的一百年多年,谷神星一直像一艘巨大的地陆飞船一样游离在银河系的空域,不断吸收无家可归的新成员。在黑暗中壮大。

十年前,也就是地月纪的二百周年庆典,谷神星突然从月球背面环形山附近空域出现。并且炸毁了其中一座前哨。自始,future正式向世联会宣战。

三年前,地球上地月纪的反对派别人员搭乘马克思自由主义者号人造天体离开地球。正式与谷神星上面future组合成为人类革新联盟。此后数年,他们积极吸收地月纪开始后丧失身份的被殖民者,人类革新联盟愈加壮大,但其比起如日中天的世联会,依旧是不足为惧的反对派小打小闹。

世联会也极力掩饰革新联盟的存在。

但是这种决定不过是为革新联盟的发展提供了更大的成长空间。

朱庇特星空域第三轨道。一艘元首级的星舰在量子通道中显现。剑型舰首的舰桥上面正在进行一次激烈的辩论。辩论话题围绕刚才对神秘的星际飞空艇进入地月系阻截失败而展开。

双方在推卸责任。

银河级是战列舰级别中的飞船。

世联会为了控制星际旅行,已经明令禁止了量子能源利用的扩大化。传说在那一百年间曾经有人利用这种技术到达过宇宙的尽头所以都变成了魔鬼。

但银河武装部队并不理会这一套。他们利用量子能源技术进行的星际旅行获取了星际中巨大的矿物资源,从而建造起了数量巨大的星舰,但苦于没有足够的人来控制这些星舰。对于他们来说,其实人类才是最宝贵的资源。

只要专业的乘员人数足够启动起完整的星际舰队,他们就会立即实行全银河歼灭谷神星的计划。这支舰队至少包含一艘母舰,三艘元首级星舰、十艘银河级战列舰,以及数以百计的战斗飞行模块。足以展开银河系的全线追捕。

那艘元首级的星舰被称作探索者号,是地月纪最开始修建的几艘星舰之一,并非用作战斗用途。而是作为张献年教授“银河探索计划”的主力探索星舰。

后来地月纪成熟,银河探索计划不知因何原因被搁置。探索者号星舰被改编进银河武装部队。

在歌舞升平的年代,大型的军备又是不被民众舆论所允许,所以探索者号与新修建星舰又变成了不被记录的编外部队。

探索者号在木星的第三轨道进行雷达扫描。但始终无法找到那一个若隐若现的光点。

“报告大副。目标已经消失。”

“有没可能他们已经进入到了我们的防线之内。”

“不会有这个可能,物理引擎速度装置我们比那飞空艇更有优势,他们无法摆脱我们,除非使用了曲速引擎,但是这样一来,他们就无法穿过我们围绕朱庇特星的公转轨道所布置的反曲速力场。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他们入侵尝试失败,使用量子通道逃离回到其他地方。”

“还有一个可能性。”大副透过防护膜看着眼前这一个巨大的木纹气球体。

“你猜想他们进入了朱庇特的星云里面?没有这个可能……这个星球内部正在经历着一场巨大的电磁风暴,他们若然闯进去,必死无疑。”舰桥技术员说。

大副想了一想,回了一个通信到星舰内部的舰长。得到的回复是放弃追捕,撤退回营。

探索者号撤离后,在朱庇特星巨大的星云中,逐渐升起了一辆外壳已经被电磁风暴以及内部复杂的气体腐蚀反应折腾得完全变色的钛合金飞船。这是一首商业飞船,比起680米的银河级战列舰来说,只能够算是一丁点。

但里面不足十平方的驾驶舱空间里,居然也挤了六号人。而最让人讶异的,这艘外表及型号都十分破旧的梭型商业飞船,居然安装了量子跳跃的曲速系统。

特殊的飞船注定了乘员身份的不一般。单单从驾驶员敢于冲进朱庇特星的电磁风暴云的行为,就可以看出这群渣渣不是一般的人。

“丁爷,还在看呢?那船都跑了好远了。”

盯着瞭望窗的是这艘商业飞船的船长。而跟他说话的,围着一条淡绿色围巾的女人则是一个只有十七岁左右年纪的花样少女。少女长着一头樱红色的头发,瞳孔随着情绪变化可以变色。这是地月纪开始后受宇宙环境影响演变出的新人类。

“终于见到传说中的探索者号。只可惜,愚蠢的军方竟然把这无与伦比的人类瑰宝用作军事用途,真是一群草包!”

“没关系,迟早还不是我们的。”驾驶飞船的是一个二十七八的年轻男性。典型的东亚血统。

“你不知道探索者号的光脑都藏着什么。”丁爷说。

“还不是你的那些珍贵的历史资料。”

“历史资料倒是其次,但如果是我们一直在找的原初计划,那你又怎么看呢?”

这个问题倒是让那年轻男性稍微停顿了一会儿,但很快他就说:“还不是迟早都是我们的。”

他对future组织的未来总是十分乐观。

“以这样的速度,大概还有半天就可以到达地月系。老丁,莉莉子,你们也休息一下。”驾驶员说。

莉莉子说:“丁爷睡,我陪你。”

驾驶舱内的灯光暗了下来。其实从谷神星出发进入量子通道之前,其他人已经启动了强制休眠系统。只剩下舰长、舵手以及技术员三人维持航行。对,你没猜错,那个新人类小女孩就是技术员。

这艘商业飞船叫做白鸟号。经过精密的改装工程,成为了一辆拥有曲速引擎系统与光脑的侦察机。白鸟号是革命组织future最高情报长官的直属暗部专用机。

这个暗部小组有七个人。分别是舰长老丁,新人类技术员莉莉子,以及过分乐观的舵手板蓝根,休眠中的另外三人分别是喜欢穿白色连衣裙安全裤的攻击手艾米小姐,善于近身格斗身高逼近两米,但头脑单纯的奎刚,以及专门负责爆破工作的炸弹人鼹鼠。以及并未能核实身份的第七人。

探索者号元首舰上,指挥室里面正在进行着一场视像会议。银河武装总部向探索者号核实了那艘逃脱了的商业飞船的身份。虽然粗略得知future暗部小组的信息,但并不彻底,譬如没有组员的照片,没有他们的真实名称,甚至没有第七人的任何信息。

但探索者号的舰长索隆元帅却得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future正在密谋着一件大事。这次活动甚至可能动用潜伏多年的神秘第七人。

得知这个信息后,索隆元帅开始坐立不安。思绪再三,他向舰桥传达出机的决定,通知甲板部飞行组的成员准备自己的专驾。事实上,不到最后时刻他不会离开探索者号,这首战舰是他从幼年时期读书时就渴望登陆的星舰,他喜欢地月纪这探索者号所经历过的一切,承载希望,穿越空间,新奇历险,他本来想成为一名探险家,但却被光脑系统断定为宇宙军的不二人选,他本来想随便服役两三年,最终却平步青云,不到四十岁被提名为宇宙武装部的司令,谷神星重新出现后,他又被提携为世联会直属编外舰队的元帅。

索隆不喜欢战争,但他却被评价为军事天才,索隆希望成为“地外文明探索计划”的历险家,最终这个计划却搁置不提。

所谓的世事弄人,大概就是指他那乱七八糟的人生。

“元帅,我们要去哪里?”漆黑色元帅专机里的狭窄空间只有驾驶员与索隆。

“目标地,模组二十停机坪。”

模组二十是六十六个模块中的核心城市。里面有世联会,arms战略全球以及控制所有终端网络的光脑核心系统“静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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