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七向前走出,忽然摇身一变,变作了一个青面獠牙的妖怪模样。正是当日山中戏耍过的那个妖怪样子。黄静从没见他显化过这样的神通,自己又不会变化之术,是以见他变化之后,惊得合不拢嘴。过了一会儿,自言自语的说道:“这小子没有耐性,学一些正经的法术,整日专研这些旁门左道。不然的话,他怎么会打不过叶孤云呢。”可想了想觉得有些不对劲,又说道:“呸呸呸,这小子再练一百年也比不上叶孤云一根手指头。”
只见林七走到那妖怪的重围之中。随便找了个妖怪,向他问道:“唉,兄弟,这房子里住的是一只白狐吗?”
那妖怪资质甚蠢,听了他这话哪里想得到林七同来此处,为何会不知道里面住的何人。便对林七说:“是呀,咱们来这里就是为了抓这白狐的。”
林七问道:“那咱们为什么要来抓她啊。”
那妖怪说:“唉,你不知道啊,这白狐名叫做白丽花,长得非常漂亮,艳名远播,附近的妖怪都知道她的大名。今天王护法带咱们来这里,就是奉了大王之命,来这里把她抢回去,做咱们的压寨夫人啊。”
林七笑着说道:“呵呵,兄弟你知道的还真多。那不知道咱们王护法,为什么还不动手,直接抢回去不就得了吗?在这里耗个什么劲?”
那妖怪说:“这你就不懂了吧,要说这娶媳妇就得你情我愿才好,咱们护法要是用强,把这白丽花抢回了山洞里面,不清不愿地坐了压寨夫人,那还不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反正是整天吵吵闹闹,非要永无宁日不可。而且她可是要当咱们压寨夫人的,王护法若是用了强,让她怀恨在心。以后在大王的耳朵里面多吹吹枕边风,那王护法他,还有好果子吃吗?”
林七说:“哦。兄弟你知道的真多。”
那妖怪说:“废话,这当然了。”
林七又问他:“那你知不知道,咱们大王带咱们到这里来,到底为了什么事啊。”
那妖怪说:“抓压寨夫人啊。”
林七说:“哦,那大王他现在在哪里,为什么不自己来抓?”
那妖怪说:“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听王护法说,大王他好像是新郎官害羞不敢见新娘,嘿嘿,你别看咱们大王活了三五百岁,可这还是第一次娶媳妇呢,不好意思也难怪。”
林七赔笑说:“嘿嘿,原来是这样啊。”说完便向旁边走开了。
他一股脑问了这妖怪许多问题,不过是想打探一下那赤魁,现在身在何方,有什么样的阴谋。可这小妖却是什么都不懂,脑子还不好使,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问到。林七挤进妖怪群中,向里走去。这妖怪本来站得并不甚挤,但林七故意使坏,在里面挤来挤去,撞地许多妖怪翻身倒地,叫骂连天,一时间嗡声四起。
林七来到前面,只见一个人体形魁梧,坐在当中空地,想来便是所谓的王护法了,正朝里面大声叫着:“白姑娘,您老人家就开开门吧。我家大王可是十分的玉树临风,英雄了得,您要是嫁了他,是不会吃亏的,你就快出来吧……”他声音粗鲁,喊起来煞是难听,震得四野树木嗡嗡直颤。
林七站在一旁看着,那人兀自的喊个不停,大门却一直是紧紧闭着,里面也无声响。他又喊了一会儿,渐渐地怒了,发起狂来。朝着里面大声喊道:“哼,你个小娘皮,老子给你脸你还不要脸了。要不是看在我家大王的面子上,老子就一板斧砍晕了你,扛起来便走,还要一把火烧了你的屋子。我现在再给你半个时辰,你若是还不出来,可就别怪老子对你不客气了。”
林七听说他要动武,赶忙走到那王护法身前,只见他蓬松黑发,皮肤黝黑,方脸大口,十分的魁梧。他对那王护法说道:“王护法息怒,小的有办法去把她请出来,而不用您老人家动手。”
那王护法说:“哼,老子喊了半天都没有用。你一个小小的妖怪,能有什么办法?少在这里给我啰嗦,趁早滚了开去,滚得慢了,老子一板斧把你给劈了。”王护法正在气头上,哪里有那么多闲心听他说话。
林七笑着说:“嘿嘿,护法您且慢劈我。您老人家法力无边,吹一口气就能把我杀死,有何必让小子的臭血脏血,污了您的斧子?”
那护法听他如此吹捧,心里头也很是受用,对他说道:“哼,知道了还不快走?”
林七拂着他的胸口说道:“护法您消消气,听我给你说。您老人家虽然法力高深,却不知道这姑娘家心里想的……”
那护法踹了他一脚说道:“放你娘的屁,老子不知道难道你倒是知道了?”
林七说:“是,小的不知道,小的不知道,可是您老想啊。这白狐变成的姑娘,她也是母的啊。但凡是母的,就没有不好面子的。凡人中娶新媳妇,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且成亲之前,都不与丈夫见面的。可今日咱们一来就这么一大帮人,这小姑娘她脸皮害羞,怎么可能会出来啊,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王护法说:“嗯,你说得倒也有些道理。”
林七说:“小的没道理,是您老人家有道理。”
那护法说:“你当然没道理,老子当然有道理了。那按你这么说,该怎么做才好?”
林七说:“眼下的情况,只能是先让咱们这一帮子兄弟都回去,然后留下您一个,那白狐见没了人了,自然不会再害羞,不让您进去了。”
那护法听了大骂说:“放屁,大王说过了,每个护法带三千妖众,绝不能分开,违者立斩。你难道是想要害死老子吗?”
林七听了心中一惊,想这赤魁果然老谋深算,竟然安排的这么周到。便又对那护法说:“依小的看,不如这样。让我一个人进那屋子里去,与那白狐谈谈,好让她回心转意,跟了咱们回去做压寨夫人。这件事,本来该护法您去做的,不过就怕那白狐见了您这么彪悍的人,给立时吓得什么都不敢说了,所以还是叫小的去吧。”
王护法自然知道自己不适合做这样的事情,便对林七说:“好,你一个人去吧。若是不能把她说服了,老子立时劈了你。”
林七说:“您瞧好吧。”说完转身来到门前,在那大门上敲了几下,里面无人应声。伸手在门上一推,那门吱吱呀呀的开了。林七走进身去,随手把大门关上。只见庭院之中,许多花柳树木,十分的漂亮,却是幽幽的不见人影。
林七沿着走廊,穿过院子,向前走去,到一间四四方方的庭院之中。院中花草俱全,四周墙壁上有四个圆洞形的大门。林七随便挑了一个门走进去,只见眼前还是同先前一样的院子,心中一惊,赶忙退了出来。朝自己第一次进来的门走去,想回到最初从大门进来的地方。可一脚退出之后,明明是方才走过的地方,此刻所见仍然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庭院。院中花草树木,桌椅怪石,都是一个模样。林七自知入了幻阵之中,当下也不走了,在那石凳上坐下。
坐没多久,忽然一根飞剑自天外而来,落入院中,朝他刺去。林七翻身躲过,那飞剑转一个圈,又朝他刺来。林七朝旁一闪,那飞剑擦身而过,但脑后风响,又有一支飞剑从虚空中遁出,直刺他脑后。眼见那飞剑刺到他身上的顷刻,林七陡然消失,飞上了半空之中。那两把飞剑刹那间朝他刺来。林七身子随意一动,便闪了过去。但两支飞剑在空中一颤,顿时一分为二,又二分为四,四把飞剑同时朝他刺来,分刺他周身,叫他无可闪避。林七瞬间出手,抓住了三柄飞剑,但第四柄剑却从他身上直刺而过,林七翻身落地。四柄飞剑便消失无踪。林七爬起来,坐回石凳之上。
过不多久,脚下窸窸窣窣地有些声响,林七却只做未知,毫不理会。他的身后有一条藤蔓,正慢慢的延伸过来,伸向他的脚边,轻轻的将他缠绕。林七只等这藤蔓将自己膝盖缠绕,才装作缓过神来,连忙大声惊叫。那藤蔓忽然收紧后缩,立时将林七托倒,拽着林七便将他往后面托去。
林七伸手在地上乱抓,抱住了那石凳,与那藤蔓僵持。可忽然手中的石凳也随着他平移起来。林七赶忙放手,又向地上插去,深深地抓进泥土里,那藤蔓立时拽他不动。林七正得意时,只见方才的那石凳,忽然跳脱起来,朝着他双手砸去。林七赶忙缩手,那石凳砸一个空,藤蔓便立时抓着林七向后托去。林七还想再抓住什么东西。可忽然间院子里方才的石桌、石凳,还有花丛里面的大青石,都飞了起来,朝他砸去。林七左躲右闪,全都惊险避过,却也再没有空闲去抓住别的东西。这藤蔓直把他拖过六七重院子,才来到一座风景独异的院子,倒吊着提了起来。
林七头下脚上,被藤蔓倒吊在一棵树上,看见有一个容貌极为艳丽的女子,正站在他跟前。林七只见这女子十分漂亮,此刻正手持一根鞭子,朝他怒目而视,可是她眸子天生里带着许多美艳和诱惑,即使是发怒之时,也不能尽掩。
那女子说道:“你们是哪里来的妖怪?敢来我这里放肆?”
林七说:“我可不是妖怪,我是青云门里的修士,特地来这里救你的。你是白丽花吗?”
那女子说:“住在这院子里的除了我还能有谁是白丽花?”
林七说:“那就对了,我就是来救你的。”
白丽花说:“少废话,我才不信呢。青云门乃是淮州城附近,有名的门派,交出来的道长,哪里有你这么脓包的家伙?而且我就从没听说青云门中,收过你这样的妖怪。”她自己不会变化之术,是以没想到林七是自己变成的妖怪。而且她又哪里能看得出,林七方才故意相让。
林七说:“这还不简单,你看我到底是什么样子。”说完身子一晃,已经变回了本来模样。
白丽花见他变回了人形,心中大喜,想到自己终于得救,赶忙走上前来俯身抱住了林七说:“啊,原来真是风云门中的仙师,恕小妖眼拙,没能认出仙师大驾。”
白丽花将林七吊了起来,此刻他头下脚上,离地有一尺之高。白丽花若要收了藤蔓,林七立时便要摔到地上,她如何敢这般不敬?是以一激动,赶忙上来将林七抱住,扶了起来,想要将他放下。林七少年心性,哪里能抵得住她身上那与生俱来的魅惑之气?本来便心里头一直想着她的美貌,此刻被她一抱,更是热血上涌,脑袋里空空的一片。只感觉自己被她抱在怀里,身体上与她柔软身子相触的地方,火热热的。正情不自禁地想要细细体味之时,她却忽然将林七抛开。
白丽花哈哈大笑,说道:“哼,差点就就被你给骗了,你以为我傻吗?咱们做妖怪的,哪一个不会变做了凡人样子。你方才同那人说的话,我可全都听到了。”
林七方才还沉浸在软玉温香之中,哪料得到情况陡变,自己竟被她一下子抛开,身子立时在那藤蔓之上,荡起了秋千。荡过去时,脑袋撞在了树上,将他一下子撞醒。林七说道:“你这么说话,我要怎么做你才肯信?”
白丽花说:“除非你再变个样子来看看。”
林七说:“好,你要看我变谁?”
白丽花说:“就变做外头那个黑脸的大汉吧。”
林七说:“这还不简单,你看着。”说完身子一晃,变做了王护法的样子。
白丽花此刻才相信了他,赶忙上来相扶,要将他救下。林七方才被她抱住,只是没来得及反应,此刻想起方才之事,不禁脸红心跳,心中羞涩,哪敢再叫她抱住自己?、。
赶忙伸手将她推开,说道:“我自己下来。”说完身子轻轻一纵,便将那缠绕在腿上的绳子挣断,一个翻身,站在了她身前。
林七初时,在那幻阵之中被困,不敢高声喊她,怕被外面的妖怪们听见了。所以便坐了下来,等她来擒拿自己。不然那几柄飞剑哪里能伤的了它,而且小小一根藤蔓,何须抱凳子、抓泥土都摆脱不了。
林七变回本来的样子,朝他笑道:“怎么样,这回你相信了吧。”
白丽花眼见他神采奕奕的样子,毫发未损,此刻才明白,自己方才放飞剑,使藤蔓的招数,都不过是些雕虫小技。见眼前的林七,年纪轻轻,修为却高出自己不知多少。只道自己今日定然得救,喜极而泣,赶忙跪伏来,哭道:“求仙师救一救我,小妖今生今生都不敢忘了您的大恩大德。”
林七将她扶起,说道:“不用谢我,斩尽邪魔,乃是修道之人的本分,你何须谢我?”
白丽花擦干净了眼泪,说道:“小女子本以为今日定然要落到那些妖怪手中,但仙师到来,小女子定然是得救了。”
林七本来便挡不住她容貌的诱惑,总是想多瞧几眼,此刻她哭起来梨花带雨的样子,就更让人怜爱,只看得他心旌荡漾,哪里敢再多看下去。当下把头扭过一旁,说道:“嗯,外面那些妖怪,是什么时候来的。最近你可曾有过什么异事?”
白丽花说道:“小女子自从修炼有成之后,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这房中修炼。很少出去外面,淮州城就更是一次没有出去过。几十年来,虽然有许多淮州城中相识的修士,前来与我做媒,可那都是有礼之人,从没有过像外面这些妖怪,如此恃强凌弱的。小女子实在不知道,他们哪里来的啊。”
林七说:“那你可有过什么仇家,他们会不会是你仇家请来寻仇的?”
白丽花说:“淮州城里,有长风一剑姜老前辈坐镇,是以从没有外道修士,来此作乱。淮州城中的散修,大家也都各自相安无事,是以小妖从没有结过什么仇人。”
林七若有所思,只答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白丽花见他在思考,不敢打扰了他,也闭口不言。
过了一会儿,林七对她说道:“你是什么时候修炼成人形的,为何会住在凡人住的屋子里面,这屋子原来的主人是谁,可是什么修士吗?”他只当那赤魁来此,以抢她做压寨夫人的名义,搜寻此地原来的重宝,是以向她询问。
白丽花说:“这屋子百年前,是我主人的。我主人只是个普通凡人,我当时还尚未化形,被山上一猎户抓住,带到了市集上卖。我被一个汉子买去,送给这间屋子的主人。我本体乃是一只白狐,颇为少见。这屋主人有个小女儿见我生得奇异,便将我养了起来。后来这一家人遭了变故,都死了以后,屋里原来住着的仆人就都散了。小女子这在屋中修炼,化形成人之后,也学着主人当初的生活起居,在此住了下来。”
林七听了,心中更加迷惑不解,心想:那赤魁命手下来此,莫非真的只是想要抢她做压寨夫人?既然如此,我就给他来个以假乱真,瞧瞧他到底有什么阴谋。当下对白丽花说:“我既然来了,便一定会救你。你在这院子之中呆着便是,我变做你的样子,出去跟着那妖怪走了。”
白丽花听了,担忧地说道:“让仙师身犯险地,这叫小妖如何过意得去?此事万万不可。”
林七说:“你放心吧,那些妖怪抓不到我的。等我们走后,你便也出去躲一躲吧。”
白丽花跪下来说道:“小妖多谢仙师救命之恩。”
林七摆手说:“呵呵,不用谢了。”
说完转身便走,这一刻白丽花早开了幻阵,林七轻松地来到门前庭院之中。摇身一变,变做了白丽花的模样,从门中走了出来。
门外一众妖怪,本来正等的无聊,七嘴八舌的说话叫嚷,乱作一团。可林七方一出门,一众妖魔看见林七如此美貌的样子,登时都惊得鸦雀无声。
林七故作扭捏的一笑,所有的妖怪更是心神飘荡。林七来到王护法身前,那护法嘿嘿笑道:“白姑娘,你若是早些出来多好,也不必叫咱们这些人,在这里大费口舌,饶了姑娘清净。”
林七说:“本来你家大王,想要娶我做压寨夫人,我心里头是十分高兴的。可是你们一没有聘礼,二没有媒妁之言。就这么一大群人来了这里,吵吵嚷嚷,叫我一个姑娘家,脸网哪里搁啊。”
王护法说:“哈哈,我们都是些山里的妖魔,粗野鄙俗,倒是得罪了姑娘你了。唉,不对……是得罪了压寨夫人了。”他这么一说,手底下的妖怪们就都大叫着说:“压寨夫人……压寨夫人……”这王护法本来只是个莽夫,从不懂得去拍马屁,但此刻见林七变作的狐妖长得漂亮,当下也恭维了起来。
林七说:“你们快别说了,这叫我多害羞啊。”
他故作扭捏的姿态,逗得这些妖怪轰然大笑。
王护法心想:若不是刚才那小妖进去劝说,还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将这小娘皮叫出来。他想起来方才林七变成的小妖,才发现出来的只有林七一人,当下便问:“我刚才派了进去劝说你那个小卒哪里去了?怎么不见他出来。”
林七会的只是易形变化之术,道家真正的分身之术他可不会。若说平常的分身幻影,扰敌视线,这样的法术,着实简单,且无甚用处。可要说到让分身能杀敌能变化,却是玄门正宗,风云门中,都没有这样的法术。所以他出门之时,早想好应对之法,说道:“我虽然要嫁给你家大王,当你们的压寨夫人,那我这院子,以后就是我的娘家了。若是山里头住的不习惯,我可是隔三差五都要回来住几天的。这屋子里就不能少了人照料。我留他在屋子里,帮我扫地看门,免得外人来占了我的宅子,那样要是你家大王不要我了,我可就无家可归了。”
王护法嘿嘿笑道:“夫人你何必做这样的忧虑,你生的这么美貌,我家大王怎么可能会舍得不要你呢?再说了,就算是他不要你,这不还有兄弟我呢吗?”
他说着这话,就伸手要去林七身上去摸。林七眼见他粗糙的大手伸道自己身前,一巴掌把他打掉。说:“哼,没规矩的东西。你们大王在哪里啊,快带我去见他吧。”
王护法一愣,说:“去见我家大王?”
林七说:“是呀,不去见你家大王,我怎么做你们的压寨夫人啊。”
王护法说:“哦,还是先在这里等着吧。”
林七说:“什么叫现在这里等着?你家大王怎么跟你说的?”
王护法说:“我家大王要我来这里,说要我抢你回去做他的压寨夫人。可是却不能上来就将你抓住,一定要先将你的府邸围住,大闹一场,等闹上四五个时辰,若是风云门中的那些道士,还没有来,那么我们就回城中去。若是你没有到四五个时辰,就答应了做压寨夫人,从屋子里出来,我们也要像你没有出来样,一直在这里等够五个时辰,等这那些人送上门来才行。”
林七心里头吃了一惊,心想赤魁今日这样一番大闹,果然是诡计重重,心怀叵测。向王护法说道:“哦,他叫咱们在这里等着他,那他自己去了哪里了啊?我可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他,想要去当你们的压寨夫人了。”
王护法大笑着说:“哈哈,夫人着急也不在这一刻,等上四五个时辰也没有多久。”
林七说:“你们大王呢,他在哪里干什么呢?”
王护法说:“大王今日将我们都派遣出来,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想来还是在城中吧。”
林七说:“他在城中哪里?”
王护法说:“自然是城中咱们的据点里面。”
林七说:“那你们城中的据点在哪里?”
王护法说:“咱们刚到淮州城时,杀了一个姓董的他们全家,就把他家给占了,当做了咱们的据点。”
林七说:“如此说来,那你们就在这里等着吧,我去找你们的大王成亲去。”
王护法听了大笑着说:“嘿嘿,夫人还真是个急性子。”底下的一众小妖,听了也大笑起来。
王护法看林七渐渐走得远了,忽然觉得不对,赶忙抢过去,一把将他拉住,说道:“不行,大王说过,叫我们抓了你以后在这里等着,然后再带着你一起回去。此刻若是放了你单独回去,岂不是要被大王责罚?”
林七说:“你们大王要你们等的是风云门中的人,意思是什么你还不知道吗?”
王护法说:“那风云门中的人杀了豹护法,大王要替他报仇。”
林七说:“这就对了,只要你能等到了风云门中的人,然后杀了。大王是不会责罚你的。”
王护法说:“这倒也是。”
林七说:“好了,那你在这里等着吧,我先走了。”说罢挣脱他的手,急急向前走去。
王护法却又忽然把他拉住,说道:“那也不行,你必须跟我们一起走。”
林七使劲拽自己的手,却怎么都拽不脱。向他问道:“怎么不行?”
王护法说:“不行就是不行。”
林七心里着急,想要回去找赤魁的行踪,哪里愿意再在这里多呆半分,当下与他纠缠起来。
两个人正争执不休,忽然远处一道剑光闪来,直击两人中间。林七与王护法心中都是一惊,赶忙撒手越开。
只见远处黄静飞身而来,到了近处,一把抓住林七的胳膊,说道:“跟我来。”
林七只感觉身子一轻,已经被她抱了起来,在空中飞行。
后面王护法看着黄静的身影,大叫一声,说道:“小的们,杀了风云门里那女娃娃。”说罢分身赶来,后面的一众小妖,都紧紧跟上,连成了一朵黑云,朝林七两人袭来。
黄静的出现十分仓促,林七还来不及思想,便被她抱着飞了起来。此刻闻着她身上的处女幽香,心神陶醉。又想起来方才被白丽花抱着的时候,那一刻旖旎的情境,不禁重现脑中,顿时心跳难抑。正出神时,只听黄静问道:“姐姐,你可知我那师弟林七哪里去了。我见他进了你屋中之后,就再没出来。”
林七听了她问话,回过神来,想起自己此刻正被她抱在怀中,登时发窘,尴尬地说:“我……我就是林七了。”
他说这话时,用了自己的声音。黄静听了一惊,登时把他放开。说道:“你怎么变做了那白狐的模样?”
林七听她说话中,全没有气恼责怪的意思,心想她虽然小心眼且脾气不好,但倒是心性单纯,竟然不知男女之防。对她说道:“我变做了白狐的模样,想要把他们引开,这样不用动手,就可以救了那白狐了。到时候我自然有办法逃走。”
黄静听了气愤的说:“那你事先说什么等你跟他们大战之时,叫我趁乱救那白狐。害的我见你与那人争执之时,跳出来却将你救了。”
林七说道:“是呀,怨我怨我,都怪我没有事先计划周密。”
黄静此刻又开始数落他的不是,说道:“哼,你就是什么本事都没有,修为比不上叶师兄,谋略上又差了李远师兄一大截。跟别人做朋友,你又不如贺家两个兄弟好,你说咱们风云门里怎么就出了你这样的人?”
李远说:“是呀,师姐数落的是,师弟以后一定改,不过咱们现在可一定要同心协力,摆脱了后面的这些妖魔啊。”这若换在平时,林七肯定要同她争辩几句,气一气她。可现在敌人在后追赶,他可不敢坏了这位师姐的心情。林七与人斗嘴争辩的功夫其实不怎么样,但他心胸宽广,与人斗嘴,不过是图一个乐而已。胜败全然都不在乎。说得别人生气了他固然开心,但自己被人羞辱了也不气恼。被打败了却不在乎,这就已经立在了不败之地。而既然他不会败,那就只有对手气得发怒。更何况黄静这样小心眼的姑娘,如何能够不气?可以说从前风云门里,只要见了林七就来气。
此刻两人并肩而飞,速度甚快,但飞出了数里之后,后面的妖魔,还是追赶不休。黄静问他说:“他们老追着咱们不放干嘛?不是要抓那个白狐吗他们?怎么现在又不管她开始追我们了?”
林七说:“他们来这里抓那白狐,就是为了要引我们出来相救,然后就好把我们一网打尽。”
黄静说:“这些你怎么知道的?”
林七说:“自然是问他们的。”
黄静说:“你问他们就说?”
林七说:“一言难尽,咱们还是赶快逃命吧。”
黄静略有轻视地说:“哼,若是叶师兄在此,早把他们全都杀了个干净,一个不留。”
林七苦笑,有意同她争辩两句,可是看后面妖魔追赶甚紧,想想还是算了。
两个人年纪都还不到二十岁。修行时间,都在十七八年。还没有学会那些道家举霞飞升,瞬息千里的奇妙遁术。是以风云门到淮州城,区区几千里的路程,也都各自乘着坐骑前来。而且坐骑的修为,也不高深,都用了许多的时间。
两个人在飞出二十里的时候,终于被后面的妖怪追上。王护法在那团黑云之中,把手中的板斧,呼地一声掷出,朝林七后背打去。
林七赶忙闪身避过,那板斧从两人中间劈过,林七扭回头来,正要走时,已看见王护法站在前方,伸手接住刚刚飞过去的斧头。他将两把大板斧持在手中,哈哈大笑,声若雷霆。林七只感觉天地都被他震得发颤,自己的身体,也随着天地颤颤发抖。
那护法大笑个不停,林七心中有气,哪里能再忍得住,随手从袖中掏出一柄锥子来,抖手朝他掷去。王护法看叶不看,待那锥子飞到近前,一板斧拍落,说道:“哼,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老子在这里等了这么久,没想到你两个小兔崽子竟然自己撞了上来。”
林七说:“你个没脑子的蠢货,追上来送死来了啊?”
王护法说:“哼,送死的是你们。我倒是没想到你居然还懂得变化之术,差点就上了你的大当。”
林七说:“你七爷爷我还有更厉害的本事,要不要给你瞧瞧?”
王护法说:“哼,有什么招数,尽管都使出来吧。”
林七小声对黄静说:“那些小妖怪就都留给你了,记得找机会逃跑。”说完就飞身而上,手中赤龙剑上焰光闪闪,带着灼热的力量,直朝王护法站来。王护法架起双斧相迎,却只感觉这一剑来势凶猛,却力道甚轻,竟然一剑透过自己的板斧,切到了自己的身上。瞬间已经从自己的左肩劈如,从右肋砍了出来。这一剑电光火石,王护法只当自己必死,但却发现竟然只是一个幻象。惊异惊喜之余,只闻脑后冷风响起,右手陡然朝后打去,一板斧打在了林七剑上,被他架住。待得王护法转过身来之时,只见林七已变作了那青面獠牙的妖怪模样,踩在自己板斧之上,探头在自己眼前。
王护法恼羞成怒,硕大的头颅,朝林七直撞过去。林七没有料到,脑袋被他那巨大如斗魁的脑袋一撞,翻身跌入了后面围上来的小妖群中。王护法也是没料到林七的脑袋如此坚硬,竟然撞得自己也头昏眼花。他其实并没有修炼过多少脑袋上的功夫,此刻奋力一撞,不过是一时脑热而已。待得缓过神来,只见眼前小妖群中,一阵骚乱,几声惨叫之后,便再没了动静。
他见林七跌入了那里,此刻定然变作了小妖的模样,混在其中。当下大吼一声:“都不准动。”
立时一群妖怪,一个个都站着不敢动一下。
王护法神念扫视,将这一片天空覆盖,怕林七使一个隐身法逃脱。然后才过去一一查看。只见许许多多的小妖,都是各种的模样,一时哪分辨得出?大吼一声,一巴掌将眼前的一个妖怪立时打死,从天空中直直地掉落下去。众妖怪,都吓得大惊失色。王护法上前,又要再行查看,忽然其中一个小妖怪喊道:“王护法要杀人了,大家快跑啊。”顿时他身边的妖怪,全都四散而逃。
王护法气得大叫大嚷,他知道方才喊叫之人,定然便是林七,可现在这么一乱,他如何能再寻得到?正有气没处撒的时候,忽然看见在妖群之中,杀得来来去去的黄静,顿时心中一喜,朝着她直杀过去。
黄静只感觉背后劲风大响,知道有大敌来袭,正要闪身相避,可转身来看,竟是已然不及。正要横见硬挡,忽然斜刺里一道火光杀出,林七挺着赤龙剑,朝王护法的肋下刺去。那护法高声笑道:“哈哈,来得正好。”
转身朝林七扑去,一板斧磕在林七的剑上,两人都感觉虎口发麻,林七收剑又刺,直指王护法的胸口,那王护法却双斧横挥,这架势便是要将林七一挥两段。眼看是两败俱伤的打法,但林七长剑,即使在王护法的身上穿心而过,也不过是叫他重伤。但王护法这两柄板斧,可就立时要了林七的性命。
是以第一个收手的却是林七,他在巨斧临体的一刹那,瞬身消失,王护法右手一甩,那板斧已经朝右后方飞去。林七身子刚好出现在那板斧前面,伸剑挡开,王护法已经举着左手的板斧当头劈过来。林七赶忙横剑架住,身在空中,已被压下一尺。王护法猿臂伸展,右手一把抄住那柄弹开的板斧,擎在手里,又是当头劈下,林七抵挡不住,从天上直落下去。
王护法两柄板斧飞出,朝着林七直飞而来。林七不去抵挡,身子转一个弯,斜着朝上飞去。而那两柄板斧,也跟着斜向上飞来,且飞行之速,比林七更快。电光火石之间,林七闪过第一柄斧头,瞅准了空隙,伸足一点,左足正踩在第二把斧头的斧柄之上,然后右足踩住斧背。板斧再无法旋转,但余势不消,顶着林七向上空飞去。林七高高飞起,直飞过了王护法,依然不停。王护法随手一招,那林七踩着的斧头,便向下飞回。大声说道:“小的们,拿兵器砍死他。”
顿时所有的小妖,除了正与黄静相斗的以外,都将自己手里的兵器,向上抛去。兵器刚刚离手,便忽然刮起飓风,所有的兵器在空中旋转飞腾,且越来越快,积累了足够的气势之后,陡然间向王护法打去。自然是林七用了飓风引。
那王护法眼见兵器打来,伸手一斧,长风鼓荡,尽数打落。在那兵器散落的刹那,林七一剑劈来。王护法向后越开,两把板斧挥舞,顿时刮起飓风,那风中似有着无数利刃,林七身在风中,将长剑舞开,护住周身,顿时连成一片密不透风的剑网。与风中的无形利刃相交之时,顿时铿锵作响。
两人相交不下,王护法几位恼怒,停了飓风,大声说道:“你小子倒也有的一身好本事。”
林七说:“老子更厉害的,你还没见过呢。”
王护法说:“你小子不要张狂,还有什么本事,现在就使出来看看。”
林七说:“你等着。”
说罢一剑击出,紫色的剑气纵横,燃着炽烈的火焰向他斩去。王护法哈哈大笑,撩起斧子,一斧挥散。但那剑气之中竟隐藏另一股紫气盎然的剑气,叫王护法吃惊不已,措不及防,登时中招。林七转身就跑。
王护法一时大意,只当这一道剑气,虽然十分霸道,但林七与他修为相差,自然伤不得他,可那剑气之后的一道纯然剑气,却出乎他意料之外,被那一剑斩到了身上,只能以浑厚的修为硬抗。虽无大碍,但还是受了些伤。这一来更是气得他七窍生烟。他修行的时间甚久,此刻竟奈何不了林七这样的小辈,已是十分气恼,更何况还受了些伤,心中惊异林七竟有如此精深的剑术,心想他定然还有所隐藏,再不敢掉以轻心。其实他哪里知道,林七这一剑,乃是学了邪龙道人传下来的无名剑诀,且炼至化境,剑法无双,并不是还藏着有杀手锏。只不过受制于法力深浅,使不出那样一剑破万法的剑术来。
林七摆了王护法一道,见他受伤,暂时被困。飞身便朝黄静赶去,一把拉住她的手臂,便朝前飞去。周遭一群小妖追来,林七使出那笛子随手一挥,顿时漫天火海,烧得附近百十个小妖尸骨无存。
两人冲出重围,直朝淮州城里赶去,王护法带着剩下的小妖,紧紧在后追赶。不一时追到近前,王护法板斧甩出,两把板斧,分打两人后背。林七与黄静哪里敢再停留。黄静抬手掷出一个青铜小钟,飘落背后,陡然间变成一口巨钟。那两把大板斧打到青铜钟上,当当两声,砍出两刀浅白色的印子,倒飞而回。黄静随手收了,两人还是朝前飞个不停。王护法无计可施,只能紧紧追赶。
黄静问林七说:“咱们这是要去哪里?”
林七说:“回城里啊,等见了姜前辈,这妖怪一剑就给杀了。”
黄静气恼地说:“你真是没用,当日叶师兄在那山谷里面,一个人将那豹子精杀了。它也是护法,后面的这个也是护法,怎么叶师兄就能杀了,你却得跑回去搬救兵。”
林七说:“我要是叶孤云的话,我就也一剑把后面的妖怪给杀了。”
黄静说:“哼,你连叶师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林七说:“我现在可没工夫跟你争,咱们还是快跑吧。待会儿白他给追上,可就有好戏瞧了。”
两人都知此刻情况危险,是以亡命飞奔,再不多话。
其实当日叶孤云之所以能将那豹子精一剑斩死,乃是有李远三人助阵,且从那陶罐脱困而出的一瞬间,那豹子精措不及防,是以让叶孤云一招得手。黄静当日虽被收在青铜钟里,对外面的事情却都看的清楚。而她一心所想全是叶孤云,是以李远几人的功劳,全都没看在眼里。
两人一路奔逃,不多时逃到城中,向着姜长风的家飞去。眼见着就要到了,但原本的那座宅子,哪里还有半点踪影?
只见原本大宅的所在,变成了一片荒地,有两人在高空之中,正在打斗。那地面上的杂草树木,此刻都被打得一片狼藉。
黄静惊问:“怎么会变成这样?”
林七说:“这宅子原本就是法力幻化出来的,现在只是法术被破,成了从前的荒地。”
黄静说:“那打斗的是谁。”
林七看着那天上炽焰燃烧的红云说道:“赤魁。”
只见姜长风与赤魁在长天之上,正打得难分难解。赤魁周身火焰缭绕,在空中迤逦拖曳,如一条长龙一般。姜长风掣剑在手,一剑斩出,纵横睥阔,在烈风中凛凛生威。
两人都是修道数百年之久的人物,姜长风比之赤魁,还要更早几百年。只是他受伤之后,修为日退,赤魁此刻与他相斗,两人不分高下。他二人如此修为,比起林七这些修道十几年的晚辈来,自然是天壤之别。是以他二人相斗之时,天空中叱咤有声。无数法术使出,天空似是被打裂了一般,凛然威势,让林七二人,看得不寒而栗。心中均想,这样的法术,自己只要挨着一点,定然死于非命。
林七与黄静看着二人相斗,身后王护法紧追而至。待见到赤魁与姜长风二人在高天相斗之时,一众妖魔都放声大笑,极尽欢呼。
林七心中大怒,朝那王护法吼道:“笑什么笑?”
王护法说:“我爱笑就笑,碍到你什么事了?”
林七听了,话不多说,飞身而上朝他打去。他原本不愿恋战,只想赶快回来,找到了姜长风,一剑将这群妖魔斩了。可现在见姜长风同赤魁相斗,两人不分高下,均是十分危险。他知道高手过招,只要这王护法上去稍加干扰,姜长风定然败北。是以哪里还顾得上个人的安危,挺剑上前,就要将这护法杀死。
可王护法修为高出他许多,又哪里能立时杀死。此刻他能够迁延不败,已是十分难得的事情了。
黄静知道事情紧急,两人再无路可退。若是姜长风有什么不测的话,那自己这些晚辈,都要命丧于此。见林七挺剑而上,自己也赶忙跟上,与他一起去杀那护法。
王护法舞起两柄板斧,大开大合,林七与黄静的长剑,竟然攻不进去。周围小妖见他二人出手,也纷纷向他们打来。林七哪里顾得上与他们周旋。左手随手从袖中找出些当日在两个小妖身上摸出来的几件法器,一把打了出去。众妖怪纷纷落地,但不久又有妖怪围了上来。林七不敢再用那支笛子,怕那些妖怪被烧死之后,带着火焰落在地上,焚毁了城中屋宇。那笛子中的真火,非同寻常,凡水可浇不灭。
不久后从袖中摸出来一杆拂尘,正是当日从金戈子手中赢来的宝贝。持在左手之中,奋力挥舞。那拂尘忽地变长十余丈,打将出去,似钢鞭一般。擦到一下,就身体碎裂。顿时有许多妖怪,被打得断手断脚。林七从没想到这宝贝如此威力,只是随便一挥,就这么厉害,当下持在手中。那一众妖怪,见了他如此厉害的法宝,吓得再也不敢上来。
林七与黄静两人大战王护法一个,却只能打成平手,不得胜出。忽然天空之中一声爆响,强光刺目,三人同时罢手,抬头向天望去。只见赤魁飞身在后,口中默念有声。下方王护法,还有那一群小妖身上,忽然冒出缭绕的黑气,在其周身萦绕,渐渐地黑气越来越弄,有如实质,将一众妖魔包裹。这千余妖魔,都如发了狂一般,大声怒吼。林七两人正惊异于身边异变之时,陡然间一股冷风,将两人吹得从头凉到脚趾。抬头看去,只见赤魁浑身的火焰,似结成了冰一般,那火焰越是熊熊的燃烧,周身便越是冰冷。似乎天地间的热量,都被那火焰吸走了一般,呼出的气都结成了冰渣,簌簌掉落。
赤魁一声大喝,手中法诀一挥,顿时下方所有的妖魔,网亡命般朝姜长风扑打而去。姜长风长剑平举,静立不动。眼见众妖魔,杀至姜长风身前之时,赤魁也飞身而出,带着那蓄势待发的一剑,向姜长风斩去。
只听一声爆响,天上顿时燃起无边火焰,林七感觉像是置身火海,方才被那一剑吸收的热量,全都释放了出来。王护法等一众小妖,都在那大滔天的火之中燃成了灰烬。茫茫火焰里面。能看见赤魁与姜长风二人,正慢慢飘落。
林七与黄静,随着二人落下地面。两人俱是身受重伤,浑身狼狈不堪。
赤魁咳了一口血说道:“长风一剑,果然名不虚传,即使荒废了百年时光,我也不是你的对手。”
姜长风苦笑一声,说道:“阁下赢都赢了,哪里还来的这么些废话?”
赤魁说:“胜之不武,还受了这样的重伤,是我输了。”
姜长风说:“生死已分,还论个什么输赢。”
赤魁冷笑一声说道:“那我们就此别过。”说完长身而起,几个起落间,已经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