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琛变了。
若是以前，向琛只会想着怎么将叶佩喻彻底击垮，至于像现在这样特意将人叫来戏耍……别说做，向琛甚至连想都不屑于想。
可现在……
“立哥，你家里除了你跟你父亲，还有别人么？”
秦敏儿含笑，伸手将向琛的的手掌握进手心，跟着抬眼望了向琛一眼。
有些话不用多说，一切尽在不言中。
“没啊，我妈很早就过世了，现在就我跟我爸。”
秦立坐在前座开车，闻言有些意外：“怎么了？”
“没事，我就是问问。”秦敏儿摇头，有些意料之中，又有些……意外。
对于秦建秋……不知为何，秦敏儿心底是信了砂子那句他其实跟秦建明是兄弟的话的。
倒也不仅仅是因为名字，而是……直觉。
尤其，是在老宅亲自见过秦建秋之后，他们是兄弟的这种感觉更甚。
“怎么了？”向琛坐在秦敏儿旁边，瞥见秦敏儿的表情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秦敏儿摇头，抬眼又再量了向琛一眼，犹豫了下，最终还是直接开口，道：“砂子告诉我，秦……立哥的父亲，跟我父亲，是兄弟。”
“你信？”向琛皱眉，望着秦敏儿的目光也不自觉地沉了沉。
秦敏儿没有出声，只是皱着眉头量了向琛一眼。
“嫂子该不是真信了吧？”秦立也是皱眉。
事实上，在最初接触到秦建明的资料时，秦立也曾有过怀疑。
只是像秦敏儿所疑惑的那样，秦立此前也从未听说过秦建明的名字，所以秦立也没多想，只是疑惑了一阵也就过了。
反倒是向琛……
“砂子还跟你说什么了？”向琛的表情有些凝重，好似……知道些什么。
“这到底怎么回事？”
秦敏儿沉眼，心下忽然有些生气。
“还有之前，最开始你说你是有些东西在父亲手里，然后之后你又告诉我其实是你有拜托他帮你查些事情，你……”
“你先告诉我砂子究竟跟你说了些什么。”向琛沉着眼道。
“琛哥……”
秦立坐在前座开车，原本不想插嘴，可事关秦建秋，秦立也不觉有些紧张：“难不成我爸……”
向琛没有出声，只是沉眼紧盯着秦敏儿等她回答。
“立哥，麻烦你将你父亲的联系方式给我。”秦敏儿争锋相对，直接瞪着向琛朝仍坐在前座开车的秦立道。
“你啊。”
向琛愣了一下，跟着有些无奈地败下阵来：“这事……回去再说吧。”
向琛伸手重新将秦敏儿的手握住，跟着安抚似地拍了拍。
“现在可以说了么？”
十分钟后，秦敏儿站在家门口的大门前拽着向琛的袖子不肯走。
向琛失笑，反手将她搂住圈进怀里，道：“你总不能就叫我站这跟你说吧。”
顿了下，不等秦敏儿开口，向琛就再续道：“有风呢。”
话落，向琛直接打横将秦敏儿抱进了门。
“其实这事……你就是去问秋叔也没用。”
向琛将秦敏儿放在沙发上，跟着又拿了条毯子给她盖上：“其实秦立也没有骗你，这事他也是真的不知道。”
向琛蹲在，一边替秦敏儿脱鞋一边续道：“我也没有骗你，因为这事我也不知道。”
“你觉得我信么？”
秦敏儿垂眼看着向琛，心下有些动容。
“你不信也得信。”
向琛起身将鞋子拿到鞋柜放好，跟着换鞋，顺带又再帮秦敏儿拿了双拖鞋：“可能你会觉得我是在故意骗你，但是事实如此，不论是我还是秦立，此前我们都不曾听任何人提起过你父亲的名字。”
“而我后来之所以会知道并找到他，是因为……我看了母亲的日记。”
向琛情绪有些低落，说话间习惯性地拉过秦敏儿揽进怀中：“我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跟你一样，虽然他们说是病逝，但我却总觉得这里头有阴谋。”
向琛靠着秦敏儿的肩，似回忆，又似……自嘲。
“当时我跟着爷爷在乡下，等我得知消息赶回来时，他们已经把她火化了……”
“连同她所有的东西一起……”
“他们什么都没给我留……”
“向琛……”秦敏儿有些心痛，伸手抱住向琛的脑袋低语，“好了，不说了，我不问了，我……”
“跟你没关系。”向琛唇角轻掀，起身直接在秦敏儿的腿上躺下，道，“那本日记，是后来我在整理小姨的遗物时发现的。”
向琛的小姨，也就是欧阳晖的妻子，在向琛母亲过世后不久，也跟着去了。
只是跟向琛的母亲不一样的是，欧阳晖虽然也渣，可到底还是比向世新要好上那么一点。
起码，他没向向世新一样，一点念想都不给后人留。
“向琛，如果你不想说……”
“都说了跟你没关系。”
向琛翻身，跟着调整了下姿势，道：“只是这事说起来复杂，而且我也没证据，再加上……此前也是不想叫你也卷进来，所以才一直没跟你提，不过现下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没什么好再瞒着你的，只是这一时半会的……有些不知道怎么说了。”
向琛闭着眼躺在秦敏儿的腿上，许久，才又再缓声开口，道：“我不知道你父亲跟秋叔……也就是秦立的父亲，究竟是不是兄弟，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那就是他们肯定是认识的。如若不然，我母亲也不可能将他写进日记，并且还不只一次提及。”
“只是这事不管是秦立还是我，此前我们都不曾他们提起过，所以我猜，这里面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不能被提及的事。”
“而我最开始找到你父亲，其实也是为了这事。”
向琛苦笑，睁眼量了眼秦敏儿的脸色，然后才又续道：“其实有时候我会想，如果当初我没有去找你父亲，会不会……后来的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你后悔么？”虽然算起来秦敏儿才是受到伤害的那一个，可不知怎么的，当下这一瞬，秦敏儿就是问出了这样一句。
“有一点。”沉默许久，向琛终是缓声吐出这样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