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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时光逆流

唐乐辰低头看了看手表,已经临近午夜,时间不早,自己还是尽快离开的好,免得尴尬。唐乐辰起身又给栗千雪掖了掖被子,走出栗千雪的房间,外面倒是空无一人,唐乐辰心想,林思伊和栗言应该都没有回来。按理说,栗千雪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两个人都没有回来,这不正常啊?难道是他们遇到了比这个更严重的事情?

唐乐辰苦笑着摇了摇头,无论什么事情,自己都是他们的局外人。如果说林思伊来找自己,唐乐辰当然无可厚非的去帮助她,但是现在JS与Sony两家娱乐公司正是对立的竞争者,想来自己的身份不免尴尬。

这个时间,阿姨已经睡下,唐乐辰悄声离开了别墅,这两天马不停蹄的在天上飞来飞去,着实让他有些吃不消。唐乐辰合计着还是先回公寓去睡一会儿,等天亮了再联系Liz,看看新加坡那边的情况怎么样。唐乐辰心中清楚Liz就算去吃了这顿饭,结果也不会因此而有任何改变,但是看着Liz积极的样子,唐乐辰怎好阻碍呢。

夜色阑珊,亦晗已经房间里睡着了,这并不是林亦晗的房间,而是栗言在山顶别墅的房间里。栗言下午的时候知道了两件事情,一件是JS的唐总带着他的助理Liz一起去了新加坡,其实栗言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就想立刻起身飞去新加坡;另一件事,就是在栗言准备叫石井订机票的时候,石井冲进栗言的办公室,慌里慌张的告诉了栗言,栗千雪在DK的新品发布会上被狂热的歌迷扯掉了裙子。

栗言在听石井讲述这件事情的时候,额头暴起三条青筋。栗千雪对于栗言,可以说比他的命都重要,上一次在英国发生那样的事件,栗言已经让唐夫人把整个曼城的川下组一扫而光。狂热的歌迷?栗言并不相信这个说法,就算真的是,他也要挖地三尺把这个人找出来。

栗言安排石井去找出这个所谓的狂热歌迷,无论死活,一定要找到这个人。如果是个活的,那栗言只有一句话要问他,如果是个死的,那么挖地三尺,栗言也要把弄死他的人找出来。

栗言给千雪的助理打电话询问了千雪的情况,得知千雪已经回到了家,才稍稍放下心来。栗言想着要回去看看千雪,以他对千雪的了解,到不至于做出什么傻事。但是,栗言的心总是悬着,很是慌乱,还是要第一时间回去看看千雪,他才放心。

栗言正准备离开办公室的时候,接到了林思伊的电话。最近一段时间,栗言都没有接过林思伊的电话了,两个人在家里碰面也只是礼貌的寒暄,仿佛是两个熟悉的陌生人一样。栗言虽然不喜欢这种感觉,但是,在他心里是那么爱着林思伊。

就像书中写到的那样,爱是给予,爱是奉献,在栗言的心里亦是如此。栗言不愿去强求林思伊做什么样的承诺,因为他心里清楚,这样的承诺并不牢靠。只有真心许诺才能付诸行动,身体力行的去遵守,知行合一的用一生来承诺。

栗言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划了一下,放在耳边,电话那头林思伊的声音是那么好听,那么轻盈。仿佛很久以前在日本的时候,那样熟悉,那样亲切。

“栗言,你忙么?”林思伊的声音显得有些有气无力的,很是虚弱。

“还好,怎么了?”栗言的嗓音并不粗重,略带金属质感。

“晚上你去接亦晗好么?”林思伊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种客气,让栗言觉得有些沮丧。

“好啊,你要出去么?还是……有什么事情?”栗言对于林思伊有的时候总是这样小心翼翼的,也许是因为害怕失去,也许是因为太过珍惜。

“我,其实没什么事,你接完亦晗之后能来找我么?”林思伊长舒了一口气,也许自己不该这样封闭,也许自己应该找个人倾诉。这个时候能给自己意见的,能让自己相信的只有栗言了。

“当然,你在警局么?”栗言关切的问道,因为栗言知道林思伊这样说话的口气,一定是有些事情,虽然在电话里林思伊并没有说明,但是栗言明白,她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子。与其说是与人疏远,不如说是她更害怕给别人带来麻烦,什么事情总是自己扛着。栗言曾经在心里不停的问自己,什么时候自己才能成为她的依靠?什么时候才能成为她可以肆无忌惮的任性妄为的那个人?

很可惜,很多年过去了,好像自己并没有走进林思伊的内心,至少没有走到林思伊那个已经封闭的感情世界。林思伊对于自己,应该是感恩多过友情,而友情更胜爱情,而爱情,也许从未有过。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林思伊淡然的说道:“没有。”

“思伊,你在哪?”栗言听到林思伊说她不在警局,顿时有些着急,看来林思伊发生的事情,事件不好的事情。也许如同几年前她去日本的时候一样,都是一样令人懊恼的事情。栗言明白这个时候,林思伊心里时刻放不下当然是林亦晗,然后才是找一个人帮她来分担她面前这件棘手的问题。

“我在,我JS大厦楼下的广场上。”林思伊平静的说,栗言在电话里听到了风声,林思伊应该是在外面。

“你一个人在那?”栗言略带担心的问道。

“恩,我一个人,我想安静的坐一会儿,这是我爸爸坠楼的地方,也许就在我不远的地方,就是我父亲失去意识的地方……”

栗言在电话里听出林思伊失落、悲伤的心情,是什么事情让林思伊产生了这也的情绪?栗言想不到,但是,他心里很清楚一点,那就是一定要尽快找到林思伊,不能再让她这样一个人在外面游荡,更不能让她再见到姜冷廷。

“那也别去,等我,我去接你。”栗言说完,就挂断了电话,他心里清楚,现在的林思伊一定是遇到什么事情,不然不会无缘无故的去JS大厦,更不会提起她的父亲。也许林思伊是找到了什么有关于她父亲的线索,自己必须尽快找到林思伊。

林思伊这个时候给自己打电话,正是需要的自己的手,栗言必须第一时间出现在林思伊的面前。上天已经把太多这样的机会留给了姜冷廷,栗言心里是这样想的,那么自己更要珍惜每一个和林思伊有交集的机会。

栗言起身走到衣架前穿上土黄色的呢子大衣,没有只会任何人,自己离开了公司。栗言高大的身材把呢子大衣衬得十分有型,也许从后面来看,栗言已经与这满眼的秋色融为一体,但是当他转过身来的时候,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庞却是让你不容错过。

栗言驾车来到JS大厦的广场边,午后温暖的阳光洒在混凝土圈出来的草地上,地上的草有些已经开始泛黄。栗言抬眼望去,广场上的人不多,在右前方的位置,林思伊正一个人呆呆的坐在椅子上。

林思伊的表情有些木然,清澈的眼睛也显得有些空洞,零星的落叶从林思伊头顶飘落,有的从她的眼前划过,有的停留在她瘦弱的肩膀两侧。栗言迈开步子,走到林思伊面前。林思伊对此毫无察觉,只是眼前有人挡住了她的视线,才回过神来。

“你来了?”林思伊对栗言微微一笑,点头示意。

“看你半天了,在这发什么呆啊?”栗言温柔的笑着说。

林思伊听到栗言这样说,低头笑了笑,也许是想掩饰一下自己的失态,也许是想化解尴尬。

“别想了,走吧!时间不早了,咱么一起去接亦晗放学,然后我们吃饭去。好么?”栗言说着伸出手来。

林思伊看着眼前如这午后阳光一般温暖的栗言的脸庞,仿佛又回到了从前,自己不在是独自漂泊的一叶扁舟,在茫茫的海洋中游荡,终于能在这个气候宜人的港湾停泊下来。林思伊微笑着看着栗言,伸出自己的手,放在栗言的手掌心上,轻轻说了声:“恩。”

栗言拉着林思伊走过JS的广场,本就高挑的两个人想不成为别人的瞩目的对象仿佛都有些困难。尤其是从JS大厦的16楼往下看,其它的人都如同蚂蚁一般,只有这两个人分外扎眼。

旧人新相识,姜冷廷这样想着,手里拿着一杯咖啡。衬衫配马甲,姜冷廷笔直的身材,就是一个行走的衣服架。从案发现场到现在,姜冷廷还没闭过眼睛休息片刻。直到中午,JS大厦还被记者堵得水泄不通。是Amanda让人在城市的另一个角落抛出了一个爆炸性的新闻,才让JS公司门前的记者减少了一大半。

清歌和助理的死让姜冷廷倍感无力,机无力挽回,也无法改变。案发之后,姜冷廷并没有离开,而是同韩蔚承一道回了警局,陪着清歌和助理的家属一同认领尸体,拉倒火葬场。姜冷廷看着两具尸体火化,身边清歌和助理的亲人们悲伤的哭泣。

姜冷廷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默默的跟随着他们,因为姜冷廷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如果连生命都失去了,那么自己又能给予这些悲伤的亲人什么呢?姜冷廷第一次觉得自己仿佛是一片空气,没有人在意他的喜怒哀乐,没人在乎他的一切,而他正如空气一样,无能为力。

姜冷廷连夜回到公司,接近凌晨的JS大厦空无一人,姜冷廷一个人躲在办公室里,衣服上还有一些丧纸留下的黑色粉末。它们没有被风吹落,没有留在家乡,而是跟着姜冷廷回到了他的办公室。

姜冷廷看着外衣上的这些黑色屑沫,伸手想托起一片,在姜冷廷的手接触那些黑色屑沫的瞬间,它们碎了,碎在空气之中化成尘埃。姜冷廷看着窗外的空洞的黑暗,自言自语的说道:“我知道你们不甘心,我也不甘心。我会找到凶手,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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