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一衫正坐在在床边,默默无语。冉绝唱带着冉倾城不知道跑哪去玩了,而他则被下了指令老老实实躺好养伤。等她们姐妹俩走了之后,他就坐了起来,仔细想了想冉绝唱的表现,这才猛然惊觉,这姐妹俩没一个是好对付的,心中不禁一阵悲鸣。本来他还幻想着争一争家中老大的地位呢,现在好了,他感觉自己连老二的地位都快保不住了,直接滑到了老三。
正在胡思乱想期间,屋外一阵欢声笑语传来,并伴随着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余一衫知道她们姐妹俩疯完回来了,连忙再次躺了下来,双目无神的盯着天花板,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那脚步声先去了侧屋,然后才往余一衫这边走过来。余一衫一侧头,就看到冉倾城穿过屏风走了进来。她看着躺在床上的余一衫,盈盈一笑,“我来瞧瞧某人有没有乖乖的听话。”
说完她走了上来,坐到了床边。余一衫回过头,没有搭理她,继续双目无神的盯着天花板。“怎么了?让你养伤是为了你好,又不是为了别人好,看你这幅样子,至于么?”冉倾城扭头看了他一眼,就继续背过了身,似乎在弄什么东西。
余一衫长叹了一声,“我不是为了这个而悲鸣,我是发现,我在家里的地位成功的从老二滑到了老三。”随后他又心有不甘的悲呼道,“我智谋不如你,武修打不过妹妹,你们俩合在一起,压到我头上,我只怕是永远难有翻身之日了!”
冉倾城噗嗤一笑,并没有回头,“原来你是因为这个呀?这老二位置有什么好争的。我让你做老大好不好?”
余一衫“噔”的一声骤然起身,抓住了冉倾城的两个胳膊,惊呼道,“倾城你说的是真的吗?没有在骗我吗?”
冉倾城扭过头,嫣然一笑,“晚上还刚夸过你变聪明了,怎么没保持多久就又变回来了。很明显是在逗你玩的,你居然信了。”
余一衫只觉得胸中一片积郁,张大了嘴,“你,你,你!”但是你了半天他也没能说出来什么。
冉倾城却没有再理他,继续翻弄了一会,然后开心的笑道,“成了!”
余一衫虽然胸中积郁,但是仍是止不住心中的好奇,将头往她身前凑了凑,发现她手中正拿着一串细珠子,珠子五颜六色的,显得有些杂乱无章。而且应该是刚刚才串好的,因为那细绳上的结很明显是刚刚才打好的。
冉倾城转过身,把手串递给了他,说道,“你把它带在手腕上吧。”
余一衫并没有接过来,只是看了看珠子,颜色五彩斑斓,怎么看都不像是男人会带在手上的东西,疑惑道,“这,这珠子,我带,不合适吧?”
冉倾城知道他怎么想的,白了他一眼,解释道,“这又不是给你做装饰的,是给你保命用的。这是我爹当初为我娘做的九颗法珠,我刚才和妹妹去后院,翻了半天才把它们全都找出来。其中每一颗都注入了他的武息。我一会教你启用它们的方法,如果你再遇战斗,力竭的时候,用我教你的方法,你就能快速调用其中的武息,以解燃眉之急。”
余一衫笑道,“那应该是给你用最合适呀。干嘛给我用?”
冉倾城突然把身子靠了过来,余一衫见状自然也不会拒绝主动送到嘴边的肉,伸出一只胳膊环住了她,让她靠在了自己的怀里。“我知道有人会保护我的。”随后她也不等余一衫开口,直接就把手里的珠子往余一衫环住她的那只手上套了过去。“面对刀无锋的时候,你本来完全有能力自保,但是却见我快要支撑不住,你就放弃了自己防御的气墙,以攻为守,来脱住刀无锋的攻势好让我脱困。后来你认为我们缠斗不过想先避其锋芒时,所考虑的第一件事也是怎样让我先脱身。这些我都看在眼里的。”
余一衫也回忆起了当时,不禁幽幽叹道,“是呀,那个时候还真是凶险万分。我总开玩笑说,从律阁出来之后功夫没长进,挨打的本领倒是练了出来。其实也是在自嘲罢了。”
冉倾城帮他套好之后,说道,“这些日子我想修武了。”
余一衫低头,看到了她的睫毛微微跳动了几下,“你怎么突然生出这种想法了?”
冉倾城轻声回答道,“我想尽快掌握海角天涯的能力,这样以来,我就算没有帮你御敌的能力,最起码也有自保的能力。以后若再遇危险,你就不用再在战场上因为担心我而分神了。”
余一衫点了点头,“你也不用太勉强,如果能成则成,不能成也不要强求。”随后又半开玩笑道,“你若是修武资质跟妹妹一样变态,那感情好了,不用妹妹动手,我说也说不过你,打也打不过你了。”
冉倾城见他开起了玩笑,也生出了一丝戏虐之心,眉头一挑,从他怀中脱身而起,瞪着他说,“好呀!我现在才知道,你每天心里想的都是怎么打过我是吧?”
余一衫顿时一惊,自己怎么一顺嘴就把这话说出来了,随后灵机一动,他连忙用手捂住了额头,“哎呀,头好痛,刚才发生了什么?想不起来了,我先躺会,躺会。”然后就顺势躺了回去。
冉倾城则不依不饶地拽着他不让他躺下,“不行,你起来给我说清楚!”两人一时之间嬉闹了起来。
而就在此时,隔壁屋内的冉绝唱则安静的坐在床边。听着隔壁的嬉闹,她眼色冷冷的,然后不知不觉地抚上了自己脸颊上的癣块。随后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原本冰冷的眼神变得柔和起来,随后嘴角轻轻展出了一丝微笑。
一夜,无声。
平凡的日子就这么开始了。冉倾城是个说做就做的人,第二天就开始了对海角天涯的练习。冉绝唱则依然每天等着吃饭,吃完饭就如风一般跑出去了,想来不是去打竹子就是去唱歌了,如果是唱歌还好,如果是打竹子余一衫可不敢拦着她,免得她一时想不开,拽着自己去给她练手。
而此时觉得最安逸的就是余一衫了,他是第一次体验到了什么叫如同皇帝般的生活。冉倾城一日三餐的伺候着他们,刚开始的时候还每天养养伤,然后尝试复习一下细致推动天地之息的方法,并试着冲击冉绝唱体内其余诸处的气旋。后来丹药吃完了之后,冉倾城拽着他去城里让大夫亲自瞧了瞧,在得到大夫确定性的回答之后,他的天堂般生活就开始了。
每天白天他都赖在冉倾城身边,在她弹琴的时候找了一张躺椅,安逸的躺在旁边晒着耀辉,偶尔也拿出情疏笛跟她合奏一曲,不过他的曲声总是显得有些怪怪的,虽然跟冉倾城的曲风显得有些类似,但是他们俩的声音总是不能融搭在一起,略显几分突兀。每当这个时候,冉倾城都会瞥他一眼,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不过好在她只是在练习操纵海角天涯的方法,所以也不是十分在意琴音如何。
每天晚上他总是一副摩拳擦掌的模样,跃跃欲试。自从冉倾城的心结解开了之后,她就不再抵触余一衫每天都悄悄爬到她床上的问题了。不过余一衫每次想有些其他动作的时候,冉倾城就会把两只手放在胸前转着手指,意思是你可以试试。不得不说这一招已经成功的在余一衫心中留下了阴影,他只能捶胸顿足乖乖作罢。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每天都会产生出一颗跃跃欲试的心。万一哪一天就成功了呢?他心中想到。
但是日子也不是全然没有烦恼的,比如眼下就发生了一件事。
余一衫已经成功的冲破了六道最小的气旋,而他在恢复了好几天之后,决定尝试一下卡在冉绝唱武脉中间的惯中脉上的气旋。这个气旋说大不大,比最大的一个气旋小了一半多,但是说小也不小,比他以前冲击开的那些气旋都要大上了许多。
余一衫谨慎考虑了一番,觉得自己应该没有问题。告诉了冉倾城之后,冉倾城也询问了一下冉绝唱。冉绝唱也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没问题。然后他就跟着姐妹两人一起来再次到了冉绝唱的屋里。
但是这次虽然一样成功了,但是过程却并不顺利。并且在冲击成功之后,他觉得自己和冉绝唱都达到了一个极限。因为他自己实在是催动不出更强的天地之息了,所有的天地之息也几乎拼了个干干净净,才成功把气旋冲击开。而剩下的六个气旋各个都比惯中脉上的要打许多,特别是中正脉上的那一个,更是大数倍有余。
并且冉绝唱也似乎达到了可以忍耐的极限,在冲击完之后,整个人似乎都虚脱了,汗水甚至把她身上的被子都浸湿了,虽然她倔强的一言不发,但是余一衫知道以她现在的情况,是很难能忍受住其余六个气旋冲击时的痛苦。
冉倾城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她坐在冉绝唱的床头,一边轻轻地替她擦拭着脸上的汗水,一边叹道,“先到此为止吧,你们两个人差不多都到了极限了,其余的事情也是急不来的。先再过个几年,等你们都变得更强了之后,再慢慢尝试吧。”
余一衫有过前车之鉴,这次早就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在开始之前他就提前在屁股后面准备好了一个椅子。事实证明他也是很有先见之明的额。余一衫瘫坐在椅子之上,略微舒了几口气之后说道,“本来我还想今年就能把妹妹的病解决好,因为我想着,就算我没这个能力,我们也可以带着妹妹一起去一趟律阁,请律主帮忙。但是现在的情况看来,只怕妹妹会承受不住其余六道气旋的痛苦。这件事也确实只能缓一缓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