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镜子里看到大妈愣了一下,随后大妈就张开嘴破口大骂了起来,她骂的什么我并不知道了,但是根据她摆出来的气势,我估计那些话语应该也很难听。
车开出没多久后,大妈的身影就被大雨所掩盖,我从镜子里也再也看不请她的身形。
刚才镜子上移开视线时,我就听见杜含突然说话了,只听她道:“对不起,刚才给你添麻烦了。”
这句话来得太过突然,也没有任何的征兆,要不是我开始习惯杜含的习惯,或许我可能会更多的以为她这是在自言自语。
当即,我立即就转头看向杜含,杜含没有看我,眼睛一直看着前面,神情专注得似乎是再怕路边突然出现一个人一般。
我见了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其实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如果不是你送我回去,或许你就不会遇到这种事。”
说到这里,我还不忘以眼神向杜含示意感谢之意。
我不知道杜含有没有看到,但是我猜想她应该也感受到了,虽然我所看到的那半边侧脸上是不喜不乐的,根本不见丝毫情绪,但我还是能自信相信自己的感知。
这话说出后,杜含没有立即回答我,她一直默声没发表言论,也不知道是在思考措辞还是没意要回答。
气氛一时间因为杜含的沉默陷入了另一种境地,就在我以为杜含不会回答我时,她却突然又道:“谢谢你。”
明明很普通的一句话,但却让我觉得这句感谢是我起止为今听过最美妙的一句话,它的美妙之处似乎不在于杜含感谢我帮她才没有让她损失过大,而是在于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或许吧,是因为这句感谢,我的心情也不由的从刚才的烦闷转为轻松,这种突如其来的转变没有具体的原因,就是这般的突然。
我默默的低头微笑了一下,然后在想到什么时,立即问道:“杜含,其实刚才你可以不用给的。”
话说到这里,王还不忘加上了一句解释,“必竟我们没有错。”
我从来不是一个心胸狭隘的人,只是这一次却不知道为什么会非常讨厌那个大妈的行为,特别是她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而连累他人让我觉得有些罪无可恕。
或许,也正因为这一点才让我不愿意给予那个大妈一分一毫吧。
刚刚想到这里,杜含的声音就传了出来,语气极其平淡,“我知道。”
这很简单的三个字,却让我听出了一种莫名的伤感和忧愁,也不知道是为何,我并没有觉得我的这个想法有些可笑亦或者不真实。
我还有些不解的,不解以杜含的聪明,不可能看不出来那个大妈的目的,想到这里,我脱口而出道:“那你为什么还……”
话只说到这里就蓦然卡在喉咙里,我在思考我这个问题杜含会不会回答,亦或者杜含会不会认为我比较小气。
不过事实证明是我想多了,我的话语停住后,杜含就接口道:“可能她是真的走投无路才会想到用这种方法欺骗人,虽然行为是不对,可是没有谁天生是想干这种事的,或许是迫于无奈吧。”
我惊讶了,愕然的同时思维也彻底折服在杜含的逻辑下。
不过仔细一思考,我又觉得杜含的话也不一定就非是错的,人性本善,没有谁天生就是坏人。
一时间,我有些沉默了,但更多的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此时此刻,任何对杜含的褒奖形容都存在那么一丝丝的不对劲,善良这个词,如果在这个时候表达出来,或许让人觉得更多的是讽刺吧。
我没有再说话,敛下眉眼时却看到杜含瑟瑟发抖的腿,蓦地,我意识到了什么,然后立即拿过之前那件折叠起来的外套递给杜含。
“把这个披上吧,你都湿透了。”
杜含没转头,而是从镜子里看我,“你不也是吗?”
我笑道:“我是个男人,没事,来,快擦擦,你要是感冒了,我可就是罪魁祸首了。”
说着,我先是将衣服披在杜含的身上,然后又扯了几张纸递到杜含面前,杜含愣了愣,微微侧头看我,我见她有所迟疑,便伸手替她擦了一下她脸上还残有的雨水。
杜含窘迫了,面色微红的同时脸色也僵硬了些许,她怔了一会儿后,才嗫嚅开口,“谢谢。”
我顿了一下,看到杜含这略显害羞的样子时,不适应的同时心里更多的是不好意思,收回手,我低头道:“你都说我们是朋友了,何必道谢。”
说到这里,我立即话锋一转,“对了,你把我放在那个路边就可以了,你都湿成这样了必须快点回去换衣服。”
说完,我指了指前面的那个路口,杜含听了直道:“不必,这都快到了。”
我有些为难了,但还是拒绝了杜含的好意,“不用,这雨也小了很多。”
说着,我向杜含示意了一下让她停车,但是车速却没有因此而有丝毫的减速,反倒是加快了些许。
我正狐疑着,就听杜含道:“没事,就当感谢你吧。”
话说到这里,杜含就打开了音乐,歌曲响起的时候也将我的话打断了下来,最后我也只好悻悻闭上了嘴。
没人言语,车厢里顿时就只有歌曲的声音在回荡,在这种既有些异样安静又有些嘈杂的环境里,车缓缓停在了我住处的楼下。
我犹豫了一下,在快要开门之际,还是选择了将话说出了口,“杜含,你要不要先去我家坐坐,必竟你这……”
说到这里,我以眼神向杜含示意了一下,然后才继续着未完的话题,“当然,我不是那种意思,我是想说我的室友有女朋友,她的衣服你能穿的下。”
此时此刻,我竟有些期待也有些忐忑,期待杜含的回答,又怕杜含会误会我别有用心,不过事实证明显然是我想多了,因为我没从杜含的脸上看出异样。
只见杜含在微微怔愣过后,就朝我露出了一抹略显牵强但又极力想笑出来的笑容,“不用了,我不习惯,我开车快一点就没事了,而且这车里也有暖气。”
杜含是一个不怎么喜欢解释的的人,或许她这次的解释也只是想告诉我她没多想,亦或者也怕说得太简洁我会尴尬吧。
只是不管如何,我都还是有些窘迫的,必竟这是我第一次邀请女生回家,随后我的以思考的状态来掩饰自己此刻的心情,顿了顿后,我道:“好吧,那你回去记得先洗个热水澡,别感冒了。”
杜含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我见了也只好起身下车,在我下车后,杜含的车就启动了,我站在楼梯口目送着她的离去后才转身上楼。
刚到三楼,我刚要拿钥匙开门,门就自动开了,开门的是于阳,看见我后,于阳有些惊讶了,“老三,你没带伞吗?怎么淋成这样了。”
说到这里,于阳让开了门口的位置,我侧身走了进去在经过于阳的身边时,他打量了我些许时间,然后责备着我,“下这么大的雨你怎么也不给我打个电话让我过去送伞?看看,湿成这样难不难受?”
于阳似乎有些出奇的小啰嗦,我不太习惯,在发觉他还要继续说话的时候立马打断,“大麻烦了。”
于阳笑了笑,笑容看不出来其中有没有尴尬,但是在我换鞋的时候我看见他顿了一下,然后他做出试探的样子问我,“对了,我刚才好像看见是有人送你回来的。”
我愣了愣,心中惊奇于阳的发现,也醒悟过来刚才的巧合开门,想到这里,我借着穿拖鞋的动作来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嗯,我同事。”
我回答的极尽平淡,似乎生怕于阳从中看出什么,虽然其中并没有什么值得道尔的秘密,可是我还是会有一些莫名的心虚。
于阳似乎没有想象中的殷勤,反倒是有些出奇的平静,听见我的话后,只听他道:“那你怎么不请他上来坐坐,等等,有人送你回来为什么你还淋成这样?”
话说到这里,于阳看我的眼神就有些奇特了,那种比较怪异的眼神是我用具体的言辞形容不出来的,但总之让人看了就觉得心里毛毛的。
定了定神后,我解释道:“途中出了点事故,一言难尽。”
最后四个字其实也是为了堵住于阳的问题的,但是我没想到他的问题出奇的不是一般的多。
他点了点头后,又露出一副恍然大悟加好奇的表情,“那你同事呢?他没淋湿吧?”
我不禁蹙了蹙眉头,本来是不想回答的,可是我又怕我的沉默会让于阳想得更歪,所以微微思量了一会儿我只好耐着性子道:“湿了,所以现在急着赶回去换衣服。”
说完,我就加快了几步快速进了卧室,于阳见我加速,也紧跟着其后,我见他快要进来了,就率先去拉门,在门快要合上之际却被于阳眼疾手快的挡住了关上的趋势。
“那你可以直接叫他上来啊,我们两个男人难道还有他穿不下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