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阴间处理阴间的事情,应该算得上是出差吧。
林见询没有立刻反驳,带着笑意的双眼凝视着我,良久,才开口道,“我想,最终你一定会答应我的。”
不知为何,我觉得他这番话说的有些意味深长,听起来很不舒服。
“林先生有话不妨直说。”
“放心,我相信你一定会找我。”
他抬了抬手,立刻有车从路边朝着他逐渐行驶了过来。
车子行驶到他的身边,他拉开车门准备钻进去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转身看向我,脸上笑容意味莫测。“裴小姐说的那位出差的心上人恐怕是没有那么容易回来,所以还是请裴小姐再考虑一下,不要这么干脆地拒绝。”
说完,他笑了笑,低身钻进车内,司机转了个方向,车子很快就消失在了林荫大道上。
望着车子绝尘而去的背影,我惴惴不安,他所说的这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他怎么会无缘无故有那么大的自信?莫非接下来还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忐忑不安的回到名苑,才进小区就看见自家的房门半开。
我急忙跑上前去,房门半开,焦黄色的树叶落了一地,甚至都有被踩碎的痕迹。
我一直都有锁门的习惯,根本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莫非是家里进来了什么人?
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入眼的是被翻得一片狼藉的客厅,碗柜倒在地上,锅碗瓢盆基本上都被摔在了白瓷地面上。
我愣住,家里这是招贼了?再查看别的房间,电脑和电视都完好无损的放在了桌子上。
电脑、电视这么贵重的东西进来的人都没有拿走,不太符合贼的特征。
我心里泛起狐疑,满是不解。
当我进入自己房间并且看到原本端端正正摆放在桌子上的骨瓷瓶和碧玺不翼而飞的时候,突然就明白了什么。
难道进入我家中的人他的目的不是什么财富,而是骨瓷瓶和碧玺?
大胆的推测在我脑海中形成,或许,他们早就知道碧玺和骨瓷瓶子的秘密,他们想要带走李珞和孟姗姗,可是我明明设下了结界的,一旦结界被触动,我会感知到的,但是我并不知道,难道行事的不是鬼域的人?
会是谁取走了骨瓷瓶和碧玺?
此时手机突然发出一阵猛烈地震动,电话号码不算陌生也不算熟悉,是林见询的。
他打电话给我,莫不是有什么事情?
“裴小姐,你的骨瓷瓶质量真的非常不错,瓷釉光滑细腻,碧玺看上去莹润,你开个价吧,我很喜欢。”
他的声音里掩不住的笑意,我一下子想起下午他对我说的那句话,他说我一定会回来找他,难道他早就准备好了这一切?
“我不卖,不过林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想要要挟我?”
果然够卑鄙,我的佛法虽然可以预防红府预防鬼域甚至是预防阴间和佛狱,但是是没有办法阻止人类的。
“要挟?裴小姐言重了,我怎么能够担当的起要挟这两个字呢?我只是想请裴小姐你出来吃一顿饭罢了。”
仅仅是一顿饭吗?我一点也不相信,但是现在李珞在他的手中,孟姗姗也被封印在碧玺里,我现在是被动局面。
“地点,时间。”不想和他多啰嗦,我深吸一口气,几个呼吸之后,开口道了句。
“昶韵码头,今天晚上七点,也就是说离着现在还有一个小时,裴小姐请快些,我不喜欢迟到。”
本来我还想问昶韵码头在哪里,但是看他的语气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就告诉我,索性不再继续问他,从地图上查到位置打了车就朝着那个方向赶去。
昶韵码头离着名苑的位置并不远,所以我很快就赶到了林见询指的那个昶韵码头。
出乎意料的,昶韵码头不像我想象中的那样。
展德有海,城市东边是入海口的三角地,水陆空三个方面都占有优势,所以商业贸易频繁起来,展德也成为了发展最快的城市之一。
既然有海,那么码头必然也多了起来,不过昶韵码头并不是展德有名的码头,可以说基本上没有太多人知道昶韵码头。
走下出租车,昶韵码头的半旧牌匾映入眼里,应该是一个很旧的码头了,所以才一直无人问津荒芜成这样。
有风从海面上刮了过来,有点冷。
我将挽起来的衬衫衣袖给拉了下去,手臂上已经起了一圈的鸡皮疙瘩。
秋老虎并没有过去,晚上七点钟,海边居然会冷成这样?
按捺住心里的不解,我沿着码头铺满潮湿落叶的街道朝着码头深处走去。海风飒飒,远方有海浪重叠,码头的出港口站着一个人,背对着我,有种莫名的伤感。
我走近他的时候,他抬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声音低沉,全然不像之前的那样,有生机有活力。
“七点,刚好。”
“把骨瓷瓶和碧玺交出来。”我不想和他多说废话,起初知道他的心意我还觉得有些许愧疚,但是现在他居然“登堂入室”拿走骨瓷和碧玺,我心里的那点愧疚完完全全的被磨灭了。
“看来这瓶子和这个碧玺对于你来说很重要。”他依旧是背对着我,发出了一声冷笑。
“君子不夺人所爱,林见询,你应该知道这个道理。”偷偷在四周看了看,并没有发现骨瓷和碧玺的踪迹,他难道没有将骨瓷碧玺带过来吗?
“还给你也不是不可以,可是请裴小姐答应我一个条件。”
海浪拍击岩石的声音并没有把他的低沉嗓音湮没,答应他什么条件?难道还是那个做他的女朋友?我心里泛起狐疑。
“这个条件裴小姐你应该知道的,不过,我不但要你乖乖的做我的女朋友,还要帮我拿到林家的股份。”
他回头看向了我,七点,天色已经昏暗,我看不清他脸上的具体表情,但是隐隐约约能够描绘出一个轮廓。他的脸很阴郁,根本见不到一丝阳光,全然都是寒冰。
他不是我平日里见到的那个林见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