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樰,真的没有我的份吗?比某个只知道吃东西的小人,这几****给你端茶倒水可是跑前跑后,好歹也该赏口吃得啊!”
说着容初璟还做出了伤心的样子。
韩小贝本来听到他说自己是“小人”还有些不满,但一看见他直叹气的模样,脸上的自豪之色更浓,拉着韩若樰就要去厨房。
郑氏昨日带着狗娃来镇上,给韩若樰带来了几只肥硕的老公鸡。
为了防止这几只鸡在院子里随地拉屎,韩若樰一直将它们与林浩峰送来的几只鸡一同关在院里一角的笼子里。
就在她准备去厨房拿刀杀鸡的时候,眼角瞥见容初璟厚着脸皮跟了上来。
她嘴角一勾,看着韩小贝故意大声说:“小贝,王公子昨日帮了娘的大忙,娘需要感谢他,不如就让他跟咱们一起吃饭吧?”
韩小贝瞧见韩若樰暗地里对自己使眼色,眼睛轱辘一转,转头看向容初璟。
容初璟刚走到厨房门口,便听到了韩若樰的声音,见韩小贝有些不甘的转头看着自己,故意笑道:“小贝,这下你听到了吧?”
“我娘说了请你,但我没同意,所以你还是不能吃!”
容初璟也不恼,眨了眨眼睛看向韩小贝:“父母命,须敬听,小贝若是连你娘的话都不听了,圣贤书岂不都白读了?”
若是平日里,容初璟这么一说,韩小贝怎么也要和他辩一辩。
可现在韩小贝却像是被容初璟堵得无话可说一样。
他沉着脸两只小手背到后面,学着曹直正走路的样子,慢慢的踱到容初璟跟前,绕着他走转了一圈。
“要我答应也可以,你得答应一件事。”
容初璟挑了一下眉毛,抬头看了看韩若樰,痛快的答应下来。
“行,你说吧,想要我做什么?”
一听到这句话,韩小贝的眼睛里立刻露出了兴奋之色,似乎为了掩饰,他有模有样的抬手放在嘴边发出一声清咳。
“我娘做饭是很辛苦的,多一个人吃就多一分辛苦,所以你同意给我娘帮忙,我才同意你和我们一起吃。”
这孩子饶有介是的弄这么一出,竟是让自己给韩若樰帮忙?
容初璟想也没想满口答应下来,可在看见韩若樰与韩小贝忍着笑将一把菜刀递过来的时候,顿时愣住了。
“小贝,我做出来的饭菜,你会吃吗?”
容初璟脸上露出一抹尴尬,他忽然意识到韩小贝说的帮忙,极有可能是让他做饭。
“你别想得美了,我才不吃你做的饭呢!”
韩小贝板着脸,极力控制住不让自己笑出声,指院子里的某个地方,故作严肃的道:“你去杀一只鸡给我娘送过来!”
果然,容初璟听到韩小贝让他杀鸡的时候,脸上的笑容顿时有些龟裂。
人他倒是杀过,可这鸡……
“真笨!连只鸡都抓不到!跑了!它跑了!”
不多时,院子里便响起了韩小贝极为兴奋地声音。
容初璟不顾形象的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看着在院子里四处奔走的十只鸡脑门一头黑线。
他按照韩若樰的指挥,刚把鸡笼打开,里面的鸡便蹿了出来。
再回头,立刻便对上了韩若樰与韩小贝几乎要把他吃了的眼神。
无奈之下,他只得把鸡抓回来。
可他堂堂一个王爷,何曾做过这种事情,在院子里追着鸡跑了几圈,才抓到一个。
然而刚放进笼子里,掉头去追别的鸡,因为没有关好鸡笼的门,好不容易抓到的鸡又从笼子里跑了出来。
“哈哈哈!娘!你看他笨的,要是干爹在这里,一下子就抓到了!”
韩小贝瞧着接连失手的容初璟,乐的抱着肚子哈哈大笑,就连韩若樰也背过身子笑得花枝乱颤。
她方才不过是想看容初璟杀鸡,没想到还能看到他抓鸡!
“跑了!那只鸡要跑到院子外面去了!”
韩若樰也晓得肚子发疼的时候,听到韩小贝又叫了起来,她抬眼一看,拱形门那里有只鸡正要往外跑。
就在韩小贝幸灾乐祸的等着院子外面的人也看到容初璟出糗的样子时,一把明晃晃的菜刀忽然飞了过来。
随着一声重响,院门口的那只鸡整个鸡头都被齐齐的削了下来。
没了鸡头的大公鸡又朝门口处跑了几步,身子忽然一歪,倒在了地上,这时鸡脖子处的血才突突冒了出来。
这哪里是杀鸡!
韩若樰与韩小贝瞪大了眼睛还没来得及说话,容初璟不知从哪里折了几根筷子粗细的树枝,如法炮制,其余九只鸡同样应声而倒。
“抱歉,这几只鸡早晚都是死,不如一块杀了,免得下次还要麻烦!”
做完这一切,容初璟拍了拍手走到韩若樰面前:“你们想要吃哪一只?”
“滚!”
……
“韩掌柜,今个儿中午的鸡肉也太多了吧?”
午后,店里的伙计一看见韩若樰来到前院,纷纷打招呼询问。
“呵呵,不多,以后大家干的好了,比这还多!”
“掌柜的,要我说啊,其实不用给俺们整这么多肉,折成工钱是最好不过了!”
听到这话,其他人纷纷笑着表示赞同。
“行,我听取你们的意见!”
韩若樰脸上保持着笑容,心里却是在狠狠地痛骂容初璟。
这厮将她院子里的鸡全都杀了,因为天热的缘故,韩若樰只得让张妈将这些鸡尽快做成饭菜。
平日里益生堂的厨房里做荤菜顶多用五只鸡,韩若樰来找张妈的时候,他们也已经杀好了鸡。
结果,十四只鸡下锅,中午饭众人的碗里全都是鸡块。
而店里的伙计们都以为韩若樰是在犒劳他们,纷纷过来表示感谢,更有人还不住地问她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喜事。
喜事?
韩若樰脸色发僵,心里暗暗吐槽,什么喜事,完全是一件气事!
“你们店里谁是韩大夫!”
就在此时,大厅里忽然响起一道声音。
此时的医馆变得比从前还要宽敞,韩若樰抬头看去,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带着几个小厮一起走了进来。
“韩大夫,我家老爷身体不舒服,还请您给好好瞧瞧!”
小厮认出韩若樰立刻带着那男人朝她走了过来。
“哟!都说益生堂的掌柜是个美人,想不到竟然是真的!”
那男人一看见韩若樰立刻露出了色眯眯的神色,正要伸手去摸韩若樰的手,但很快就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突然变了脸色。
他回头看了看医馆里面不多的几个抓药的病人,忽然压低声音:“韩大夫,你们这里不是有什么贵宾接待间吗?咱们进去说?”
韩若樰本来被他色眯眯的眼睛看的十分不舒服,见他此时脸色涨红,似乎确实有什么难言之隐,想了想便道了一声“请”。
而韩若樰这边刚带着男人进了屋,容初璟忽然不知从哪冒出来也跟了进来。
容初璟知道今天做了蠢事,又被韩小贝一通嘲笑,一心想要讨好韩若樰。
看到韩若樰午休过后去了前院,立刻便跟了过来,将那来看病的男子想要对韩若樰动手动脚的举动看的一清二楚。
那男子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韩若樰竟然还敢带着他去里间?
容初璟顿时皱着眉头跟了进来,径直走到她身后站定,一双眼睛却冷冷的在那人身上扫过。
那人将自己的随从都留在了外面,根本不想有其他人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又被容初璟看阴冷的眼神盯着,不觉冷汗直冒。
“韩大夫,他是什么人?”
“这位公子不用担心,他是我的徒弟,你只管说说你哪里不舒服吧。”
韩若樰见这个人两眼浮肿,还挺着一个大肚子,分明是一副酒色过度的样子,已经猜到他得了什么病。
韩若樰在前世遇到与这人一样的情况,都是做出十分冷静公事公办的样子,以让对方迅速排除杂念,专心诉说自己的病情。
然而今天却似乎有些不管用。
也不知是不是容初璟站在一旁的原因,那男人支支吾吾了许久都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不多时,韩若樰耐心尽失:“公子若是不方便说我便替你说了吧,您正值壮年却脸色苍白,动辄喘气冒虚汗,乃是被酒色掏空了身体,恐怕已经不能房事。”
“你……”
男子满脸通红,好大一会儿不敢抬头,过了好久才懦懦的张开嘴:“韩大夫,我这病可有方法治愈?”
韩若樰见这会儿他已经没有杂念,这才让他将手伸出来,细细把脉。
“韩大夫,怎么样?我还有救没有!”
见韩若樰皱着眉头久久不说话,男子顿时发了急。
“公子的身体已经被掏空,若是不加节制,非是药石所能医治。”
“韩大夫的意思是说我还有救?”
男子闻言竟顿时露出了兴奋之色:“韩大夫只要你能医治,花多少钱我都愿意!小爷我有的是钱!”
韩若樰收回手瞥了男子一眼,暗道:这人一身丝绸,手上足足戴了三个碧玉戒指,任是谁一看就知道他有钱,他还唯恐别人不住,看来脑袋也被酒色掏空了。
“既然公子愿意花钱,我就给公子开上一方药调理一下,但用药期间,公子若是房事不能节制,我劝你还是不要买药了。”
韩若樰话说的明白,男子的面皮又红了几分,头如捣蒜一样答应。
“韩大夫放心,你开了药,我一定严格按照您的要求!”
韩若樰点点头,这才提笔写下药方。
“暂且给公子开上半月的药方,若是感觉好转再来复诊。”
“多谢韩大夫!”
男子小心翼翼接过药方连声给韩若樰道谢,赶紧离开。
“想不到这种病你也能看。”
男子离开之后,容初璟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医者父母心,若是什么都如同王爷想着那么龌龊,这天底下怕是没有大夫了!”
听到容初璟不阴不阳的话,韩若樰的脸顿时就冷了下来,再想到中午的十只鸡,瞪了他一眼忽的起身离开。
“若樰……”
对着韩若樰离开的背影,容初璟面上一阵懊恼,连忙又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