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若海学弟,我只能送你到这了。”朴惠美看了看跟在自己身后的若海,表情出现了从未有过的紧张。
“这就是传说中的‘0班’?”若海不禁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一片荒凉肃杀的景象。
不知道朴惠美在地下城中,带着若海走了多久,忽然,一栋没有灯光的楼房,仿佛凭空冒出一般,呈现在若海面前。楼房四周是一片开阔的杂草之地,没有树,只有微微泛黄的杂草,高高的,密密麻麻的,仿佛一只又一只从地底伸出来的手,向着天空摇曳着。除了这栋黑暗的楼房,草地四周再也没有其他的高大建筑,这与地下城中错落有致的建筑群,显得及其格格不入。杂草地的不远处,好像围着一层网状的铁栏,每隔一段挂这一个画着骷髅头的牌子,下面用鲜红的颜料写着什么,看不清楚了。
看不见光的楼房顶上,有一个巨大黑色牌子,破破烂烂到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仿佛受到过什么强烈的攻击,但,在牌子的末尾,龙飞凤舞地勾画出令人莫名感到不安的,三个白色大字……
“婆罗门”
一股怪异的寒风,迎面吹来,让若海和朴惠美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不详的感觉,齐齐涌上两人的心头。抬头看了看,若海觉得,仿佛地下城的强力灯光,也不能照亮这块黑暗之地。
“嘿嘿……”黑暗的楼房上,一双邪恶的眼睛,透过看不见光的窗户,远远地注视着瘦弱的若海,发出阵阵诡异的笑声。
“嘿嘿,瞎子,我们又有玩具了。嘿嘿嘿还是我喜欢的类型,看看那瘦弱的样子,哎哟,我快等不及了!”邪恶的双眼,在黑暗中,散发着兴奋的光芒,声音显得阴柔无比。
“是吗?终于来玩具了。我的身体,就快生锈,发霉,烂掉了。快告诉我,他的眼睛,是什么样的,好看吗?”另一个略显低沉的声音从黑暗的角落响起,也带着莫名的兴奋,和按耐不住的蠢蠢欲动。
“嘿嘿……这个人的眼睛,太迷人了,是我见过的最美的眼睛!仿佛大海般深邃,又带着无比的温柔,还有还有,哎哟,简直是要我的命了,那双温柔的眼睛中,还有一丝丝淡淡的哀伤,好像无时无刻,不在隐藏着自己内心无比的悲痛。太迷人了,太迷人了!瞎子,把那双眼给我吧。”
“不行!”阴柔的声音还没讲完,就被硬生生地被打断了,“这么好的眼睛,我一定要让它成为我的收藏品!”毋庸置疑的口气。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收集眼睛’是你最爱的兴趣,那就让给你吧。可头一定要给我呵,我要把他放在我的枕头边,这样每天都看见他了,嘿嘿嘿……”
“哈哈……”恐怖的笑声回荡在了黑暗的楼房中,久久不散。
“你听!好像有什么声音。”正抬头向上望的若海,耳朵隐隐约约听见了什么,拍了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自己声后的朴惠美,一脸正经地说到。
“什么……什么声音……若海学弟,你不要吓我啊。”朴惠美一听若海的话,白皙的玉手,不禁抓上了若海的衣角,又向若海身边走进了几步,小脑袋神经质地四周看了看,一幅“人家怕怕,你不要吓人家啦”的可爱模样。
“真的,好像是什么人在笑,就在那栋黑房子里!”看着近在咫尺的朴惠美,双眼隐隐泪光泛动,若海却没有感觉到身边的女生,此时明显害怕了起来,不懂得一点怜香惜玉,还一脸认真地说着很恐怖的事,手一抬,食指笔直地指向了那栋黑楼。
“就是那!不会错,刚刚好像有谁在笑!”
“啊!”一声尖叫,朴惠美双眼一闭,在若海身边一阵慌乱,又跳又叫的,脑袋像一个小铜锤,向着若海的下巴,顶了上去。
“哎哟!”没看出来,朴惠美标志的小脑袋还挺硬,撞得若海眼冒金星。
“啊!啊!”若海这一叫不得了,小姑娘本来就很害怕,眼睛也闭上了,脑袋更不知道是撞上了什么东西,耳边还听见若海的叫声,以为是什么恐怖的东西来了。玉手立马放开若海的衣角,迅速地转身,就那么闭着眼跑了。
“哎哟惠美学姐,惠美学姐,你跑哪去啊?”若海揉搓着疼痛的下巴,话都说不清楚了,还不停地呼喊着已经跑远的朴惠美。
没想到,越喊,人家跑得越快,不一会就消失在了视线中。
“……”若海无语。
转过头,眼前仍然是一片肃杀荒凉的景象,虽然有一丝不安,握了握拳头,若海还是踏进了那片杂草地。
“男子汉,就该挺起胸膛,响当当地走自己所选的那条路!”内心不禁坚定了许多,“无论什么代价,无论多么艰难,我也会走下去!妈妈,你在天堂静静地看着吧!”
“吱……呀……”推开厚重的大门,若海走进一个古朴的大厅,墙壁上歪歪扭扭地挂着几幅黑白色彩的水墨画,有妖艳的半面女子,有一片光秃秃的石林,还有……若海慢慢的来到了大厅中央,和外面看到的一样,黑暗的楼房中,没有一点灯光,咿呀作响的大门外传来的微弱光线,让若海看清了里面的一切。
“咚!”忽然一声巨响,大门重重地关闭了,大厅顶部的四角,在大门关闭的一刹那,燃起了熊熊的火光,带给了这黑暗世界,一点可见的光明。
“嘿嘿嘿……欢迎欢迎!”角落中,缓缓走出两个人影。
“你们……”看着眼前的人,若海正想询问,话说到一半,被眼前所见惊呆了。
走在前面开口说话的人,一头乌黑的长发,贴着后背,直逼自己的腰;修长的眉毛下,一双妩媚的丹凤眼,正饶有兴趣地上下打量着若海,时不时地绽放着异样的色彩;高挺细长的鼻子,和似笑非笑的嘴唇,搭配的天衣无缝。一袭宝石蓝的紧身连衣裙,勾勒出葫芦般的身材。细长的双腿,无时无刻不在吸引着人的眼球,真是天之尤物。
“呵啊,近看你,更觉得你的眼神温柔了。”一声轻轻的,蓝衣娇娃已经向若海贴了上去,呵气如兰。
可是,若海并未有软香扑怀的感觉,因为蓝衣娇娃身后的人,让若海觉得阵阵恐怖。
最先进入若海视线的是,那人的眼睛。不是因为那是一双多么美丽,多么迷人的眼睛。也不是因为那是一双多么特别,多么奇怪的眼睛。而是,那双眼,更准确的说,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眼睛。因为,从那人的眼框上,有几条仿佛是手术缝纫伤口的丝线,上下交错着,将眼皮和整个眼部残忍地紧紧缝合在了一起,仿佛是不想让他睁开双眼似的,丝线上还泛有鲜红的血迹,无时无刻不在受折磨着,让人看了就觉得难受,恐怖异常。
若海看到这,目瞪口呆,这残忍的自虐画面,让他已经惊讶到说不出话。
“他是不是在看我?”双眼被缝上的人,虽然看不见,却不用任何导盲工具,神奇地面对着若海和蓝衣娇娃说到。
“对不起。”听见他开口说话,若海才将自己的目光移开,这样目不转睛地看着那让人感到痛苦的地方,若海不禁内心觉得抱歉。
“嘿嘿……他刚刚目不转睛地看着你哟!眼睛睁得好大好大。”若海忽然发现,自己怀中多了一个蓝衣的美人,“难道他比我长得好看?你怎么一直盯着他。”
阴柔到极点的声音,挑逗着若海的神经,让若海感觉有点不适,轻轻地,若海将怀中的人推开了。
“不是,我……”刚刚只顾着看那人的眼部,没注意到他还带着一定好看的帽子,一身黑色的大衣,扣得严严实实。
“嗖!”还没等若海说完,那人动了,黑色的大衣中伸出了一只惨白的手,向着若海的眼睛,准确无比地激射而去。
若海眼前凭空冒出了两根手指,上面的指甲,修剪地整齐而细长,带着如鲜血一般的红色,离若海的眼球近在咫尺。
“嘣!”千钧一发之际,惨白手的关节处响起了一声细小的爆炸声,改变了出手的轨迹。一阵被利刃割伤的疼痛从若海的额头传来,鲜血顺着脸颊,直流而下。
“嘿嘿……哑巴来了。”
黑暗中另一个人,现身了。焕发着金属光泽的面具下,是一双灰暗到极点的眼睛,鲜红的嘴唇,一言不发,全身一套限制危险精神病人的灰色衣服,正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杀气。
“也好。你那双眼睛,我早就想要了。”伸展了伸展刚刚被炸到的手臂,双眼被缝的人,转过身,向着杀气的来源急速奔去,身体几乎是贴着地板。
“嘣!嘣!嘣!”连续的爆炸声,在双眼被缝的人身下响起,带起了一些被炸烂的木屑,而他总能避过那致命的爆炸。
眨眼之间,正战斗的两人,已经面面相对了。
“嗖!嗖……”
“嘣!嘣……”
两人之间,不停地白光闪动,不知道是惨白的手,还是爆炸的亮光。宽敞的大厅,在连续的爆炸之下,被破坏得惨不忍睹,此刻也变得小了很多。
“你……”眼前激烈的战斗,让若海不禁为那略显矮小的灰衣人担心了起来。可是,忽然之间,全身一阵酥软的感觉,一点劲也没有,连站立成问题,若海倒在了地上。回忆起刚刚身边的蓝衣娇娃,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若海肯定,一定是她对自己动了什么手脚。
“嘿嘿,这么好看的战斗,你就乖乖躺着欣赏吧,等他们打完了,我再来陪你玩。”蓝衣娇娃看了看,正对自己怒目而视的若海,说到。
“嗖!嗖!”双眼被缝的人,紧咬着灰衣人不放,惨白的手,或挑或刺,凌厉地攻击着,在空中划出无数的白光,没有一点停止的痕迹,反而越来越快。
“嘣!嘣!”每当那暗红的指甲即将碰到灰衣人时,总会有一声爆炸在惨白的手掌边响起,阻止了那致命攻击的进一步伸入。可,就算如此,双眼被缝的人依然凌厉地,快到极点地攻击着,没有一点停滞的意思,步步紧逼着。灰衣人在这疯狂的攻击下,向后急速地后退着,仿佛有点招架不住。
“噢……”蓝衣娇娃看到这精彩的战斗也情不自禁地发出了赞叹。
“快放了我,快放了我!”看着灰衣人节节败退着,若海着急了,真想自己能为他做点什么。
“别闹。放心吧,他现在,可是处于上风!”仿佛看出了若海所想,蓝衣娇娃轻笑出声。“他的实力我可是亲眼见证过的。”
“你骗我!快放开我!”若海不相信她说的话,继续挣扎着,想要自己站起来,可浑身没有一点力气。
“嘿嘿,我没骗你,瞎子的攻击是很快,但是他出手的残像白光,你还是看得见的。但是,你看得见哑巴的炸弹在哪里吗?是不是,只能听的见爆炸的声音吧。嘿嘿”蓝衣娇娃一边注视着两人的战斗,一边给若海讲解着,“而且,哑巴是我们七人,噢,我忘了,现在应该说是三人了,之中最强的。”
“七人?不是说你们有十人吗?怎么又变三人了!”若海依稀记得朴惠美告诉自己这“婆罗门”中一共有十个学生,不解地问到。
“嘿嘿,我才来的时候,三个已经被杀了,两个是哑巴杀的,一个是另外一人杀的。然后,连同那一个人,我们又杀了四个人,哑巴两个,我和瞎子一人一个。”仿佛是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蓝衣娇娃淡淡地说到,“然后,就只剩我们三人了。”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听得若海心里一阵发毛。
“嘿嘿,瞎子用两只手了,这下精彩了!”蓝色娇娃眼中散发出兴奋的光芒。
“嗖!”若海的耳中只能听见一个破空的声音,可奇怪的是,这声音却一直连续不断地响着,仿佛拉长的音调。
再看场中激斗正酣的两人,若海不禁张大了嘴巴。
就在灰衣人和双眼被缝上的人之间,无数道白光连续不断地组成了一层白璧,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并且不断的有炸弹从两人之间被扔了出来,在离两人不远的地方爆炸。灰衣人退无可退,被逼到了墙角。
“哧!”一只惨白的手刺入了灰衣之内,鲜血激荡而出。
“咚!”灰衣人背靠的墙壁,以他为中心,龟裂而碎。
白光停止,血红的双唇,嘴角更加鲜艳了。
“告诉我,你的眼睛是不是看到了死亡。”抬起惨白的手,双眼被缝的人将灰衣人高高举起,另一只手对着那双灰暗的眼睛,无情地刺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