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声音望去,雷清平看到冲在前面的那个领头的停下了脚步,用手捂住左胸口,胸口上插着一只镖,随即倒在地上,身体抽动了几下,就再也不动了。
雷清平向旁边的人群看过去,一个江湖打扮的人正要转身离去,看样子是他投出的飞镖。在他不远处站着一个身材比较魁梧的人。雷清平看着他的身材和相貌,觉得似曾在哪里见过,猛然想起,此人正是刘农!心里想道:”他不在魏国公府呆着,跑到这里来做什么?”正想着,见刘农亮出宝剑向那个江湖打扮的人刺了过去,那人一闪身躲开宝剑,两个人打在了一起。
雷清平一见到刘农,怒火中烧,恨不能立刻杀了他。当年劫镖一案,他罪恶滔天;在魏国公府是他捉住了自己,撺掇魏国公要将自己处死;是他杀了自己父母火烧了自己家。这一笔笔血债一定要让他血偿!
那群官兵见自己的头儿刚才还在大喊大叫,一眨眼的工夫变成了一具尸体,看傻了眼,一个个愣在那里,看看打架的那两位,再瞅瞅这边的叫花子,一时不知先冲哪个下手。愣了半天,许是感觉叫花子好对付,想着不可能那么巧碰上真正的神丐,还是冲着神丐这边冲了过来。
神丐也不躲闪,只等着他们来到跟前,身形一晃,顺手从其中一个官兵手中夺了一把剑,那官兵还没回过神来,见自己手中的宝剑已跑到神丐手中,吓得七魂出窍,躲到一旁去了。神丐瞅准了机会,只使用三分的力,用刀背在官兵的手腕上敲了一下,那人手中的兵器即刻掉在地上。转眼之间,十几个官兵扔掉了手中的兵器,用另一只手握着受伤的手腕,嘴中不停地哀嚎着。
有人回过神来,大喊道:“这是神丐!我们对付不了他!还是先回去报告吧!”一时间这伙儿官兵像一群被轰起的苍蝇,四散而逃。
雷清平见自己还没出几招呢,几十个官兵已被师父连打带吓给弄退了,心中暗暗高兴,想道:“师父原来真的是有十足的把握,一点儿都没吹牛!有这样的师父,何愁自己的大仇不能得以早报!”
刘农的武功确是不错,手中的宝剑越挥越快,上下纷飞,与对方兵器相碰撞发出的声音叮叮当当响个不停。他明显占了上风,对方只能步步退让,几乎失去了反击的机会。
雷清平替那人捏了把汗。想道:“那人刚才出手帮了自己和师父,现在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吃亏啊!”
他提着宝剑径直向那边冲过去。
忽然听到“啊呀!”一声惨叫,再看那人,腹部已挨了刘农一剑,登时衣服连同里面的皮肉被划开一道长长的大口子,黄白色的脂肪从伤口翻卷出来,鲜血汩汩往外直冒,伤口再深一点儿,恐怕内脏都要流出来了。
雷清平见状,心中像是被猛地揪了一下,痛得他浑身一机灵,心中的怒火也一下子被点燃,仿佛要爆炸似的。他紧跑几步,一跃而起,在空中用宝剑向刘农直刺过去。
刘农正举起手中的宝剑,欲对那个再下毒手,要了那人的性命,突见空中飞来一人,手中的宝剑直冲他的咽喉而来,大吃一惊,急忙收住手中的宝剑,下意识地一侧身,躲过雷清平的剑梢。
雷清平见刺他不着,未等身体落地,手腕一转,变刺为扫,对着刘农的身体狠狠的就是一剑。刘农猝不及防,虽疾速躲闪,还是被轻轻划了一下,衣服被划破,但未伤及皮肉。
刘农定了定神,认出来人是雷清平后,竟然大笑起来,说道:“哈哈哈!真是个傻小子!我四处找你不到,你自己却送上门来了!今日可不会再有小姑娘来救你了,就等着受死吧!”很显然,他根本没把雷清平放在眼里。
“刘农!你坏事做尽,丧尽天良,我做梦都想把你千刀万剐!你不好好在魏国公府老老实实做你的家奴,却跑到这来为虎作伥,你这是要急着下地狱吗!”雷清平骂道。
“哈哈哈!”刘农又狂笑了几声。雷清平感觉到眼前的刘农气焰嚣张,很是猖狂得意,不似以前见到的那样声色不露。
“小子!你还真是狗眼看人低!我现在已是皇上亲封的护国将军,与魏国公同一个级别,不用再向他低头弯腰。”刘农说道。
“唉!”雷清平听完长叹一口气,说道:“我朝将要亡矣!”
“放肆!竟敢诽谤朝廷!”刘农喝斥道。
“一定是你妹妹魅惑皇上,帮你讨的这个什么将军吧?”雷清平说道。
“你胆敢辱骂当朝贵妃,真是活腻了!我这就取你狗命!”说完,挥剑便砍。
雷清平听完他的话,心中一惊,紧接着一凉,心中想道:“我朝真的要完了。皇上忠奸不辨,贪恋女色,后宫干政,一个家奴竟成了将军,真正的英雄却无用武之地。怪不得一个小小的蒙古部落敢跑到中原来胡作非为。”
正想着,见刘农的剑已到眼前,赶紧身子一蹲,同时后退一步,避开了。
刘农的武功本就在雷清平之上,今又一心想着要他的命,出招比往日更为狠毒,速度快,力度大,那剑在空中“嗖嗖"作响,一道道寒光直晃雷清平的眼睛。
雷清平已经有些手忙脚乱,一边招架一边后退,心想:“这下完了,师父怎么也不过来帮帮徒儿!”
刘农见雷清平有些招架不住,出招更快了,招招冲着雷清平的要害之处,一边打着一边喊道:“我这就送你去阴间与你的父母团聚!”
雷清平一听,又气又急,感觉血直往头顶上涌,手中的宝剑也挥舞得快了些,恨不能逮着刘农的一个漏洞一招要了他的狗命。
怎奈技不如人,刘农守得滴水不漏,攻得异常勇猛,雷清平已是满头大汗,汗水流到他的眼睛里,沙得他睁不开眼。
雷清平后退两步,想找个机会揉一揉眼睛,刘农哪里会给他留机会,大喊一声:“你的死期到了!”向前一个剑步,手持宝剑冲着雷清平胸口直剌过来。
雷清平没想到刘农的动作如此之快,手已抬到眼前,还没来得及揉,刘农的剑梢已到自己的胸前,此时再躲闪已经来不及了,把眼一闭,心想:“完了!父母的仇报不了了!”
“啊!”
雷清平听到叫声,睁开了眼睛,见刘农踉踉跄跄后退几步,抬手揉了揉额头,上有一块儿土脚印。
师父已从空中落下,站到自己旁边。
是师父在危急时刻纵身跳起给了刘农一脚,救了自己。
“多谢师父出手相救!”雷清平感激地对师父说道。
“客气什么!你是我徒弟,我不救谁救?”神丐说完,神情平静地看着刘农。
刘农又擦了擦额头上的土脚印,说道:“神丐?早听说过。只怕也是徒有虚名吧?今日我就好领教领教!”
他以为自己的武功很好,至今也没遇到过对手,便谁也不放在眼中。他哪里知道,江湖上没有人敢惹他,不是因为他厉害,而是因为他是魏国公府的总管,人们不愿与魏国公为敌,他只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
神丐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骂道:“不知死活的东西!”
刘农不知天高地厚,抢先出招,手中的宝剑直冲着神丐的左眼扎了过来。
神丐一歪头躲过宝剑,趁势上前一步,一掌劈向他的面门。
刘农侧身一躲,就势向前一步,转过身,手中的宝剑横着扫向神丐的脖颈。
如此十几个回合过去,双方不相上下,未分出胜负。
刘农更加洋洋得意了,嘴里喊道:“我当号称天下第一的神丐有多大本事呢!不过如此!”
神丐听完他的话,不恼不怒,镇定自如,不慌不忙地应对着刘农,似乎有意在试探他的功夫。
刘农一开始对神丐有几分惧意,以防守为主,见神丐的功夫不过如此,放松了警惕,转为七分攻,三分守,出剑迅速,步步紧逼,看似占了上风,其实自己早已露出了破绽。
神丐瞅准一个机会,转后刘农身后,猛地一掌到中他的后背。刘农往前跑出五六步才站稳了脚跟,回过头恨恨地盯着神丐。
神丐冷笑了两声,盯着他。
刘农恼羞成怒,嘴中胡乱大叫着冲过来,出招更加迅猛了。
神丐早已摸清他的出招路数,守中有攻,攻中有守,让刘农占不到一点儿便宜。
刘农急着取胜,看似已有些乱了方寸,只注意进攻,忽略了防守,一个不小心,被神丐“啪!”的一声,扇了一个耳光,顿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不由得用手捂住被打的脸,咧着嘴,不时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
周围看热闹的人们被刘农的狼狈相惹得哄笑起来。
“哈哈哈!”神丐大笑了几声,说道:“护国将军!连我这个叫花子都打不过,有辱这个名号吧?还是趁早让皇上把你这个名号收回去,免得再给朝廷丢脸!”
周围的人听了神丐的话又是一通哄笑。
刘农本来是一边儿脸红得厉害,现在被神丐一通数落,一下子从脸红到了脖子。他已明白自己不是神丐的对手,再打下去势必吃亏,就这样逃了也未免太过丢脸,以后真没脸再露面了。一时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尴尬地站在那里,用眼睛瞅瞅周围的人群,又瞅瞅神丐,眼神里已带着一些怯意。
雷清平心里清楚,刘农虽然是吃了亏,但能和神丐过了这么多回合,他在江湖上已经是能挂的上号的高手了。
就在这时,周围的人群忽然骚动起来,几个人用手指着街道一头儿的方向,人们不约而同地望过去,接着纷纷往远处分散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