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一个月时间已到,燃灯道人实在不敢再等了,只得排开队伍前来破阵,元始天尊催问战果的信笺已经来了两封,他竭尽所能给自己找借口,如今实在不能再拖下去。
闻太师这边有出战迎敌,但队伍里却遍寻不见雷明灯,燃灯道人提心吊胆,急命韩毒龙立刻前去破阵。
韩毒龙傻乎乎的不知就里,大喝一声冲向地烈阵,与赵天君斗在一处。
战有五六回合,赵江挥一剑,往阵内败走,韩毒龙随后跟来。
追至阵中,赵天君上了板台,将五方幡摇动,四下里怪云卷起,一声雷鸣,上有火罩,上下交攻,雷火齐发。
韩毒龙哪里禁得住这种攻势?瞬间便被烧成飞灰,一道魂魄飘飘荡荡直奔岐山封神台而去。
赵天君得意洋洋,骑上梅花鹿又出阵来,趾高气扬的叫道:“阐教道友,找个有道行的来见此阵,不要随便派些根行浅薄不三不四之人至此枉丧性命!谁敢再会吾此阵?”
燃灯道人挥手道:“惧留孙去走一番。”
俱留孙领命跃步而出,点指喝道:“赵江,你乃截教之仙,与吾辈大不相同,立心险恶,如何摆此恶阵,逆天行事?休言你胸中有道术,只怕你封神台上难逃目下之灾!”
赵天君大怒,提剑来战,几个回合之后便又败入阵内。
惧留孙随后赶至阵前,也是犹豫不决不敢轻易进入,这也怪不得他,文殊广法天尊确实破了天绝阵,却被雷明灯在大庭广众之下打得非常凄惨,连燃灯道人都不敢得罪人家,万一这杀神躲在地烈阵里却如何是好?
正犹豫间,忽听后面鼓声,回头一看却是燃灯命人催促,只得咬咬牙走进阵内。
此时赵天君已上板台拿起五方幡摇动不已,霎时间风起云涌雷火齐至,惧留孙吓了一大跳,急忙祭出庆云护体,同时扔出了成名法宝“捆仙绳”。
这赵江也是该死,以为天下人皆为一般,没有人能扛得住五方幡攻击,却不想想惧留孙又如何能与韩毒龙一样?根本没留神他的捆仙绳,结果被捆了个结结实实!
惧留孙不敢久留,也不敢拿台子上的五方幡,破掉地烈阵就已经可以功成身退,立刻卷起赵天君遁出地烈阵外。
刚出阵门便见一身黑衣的雷明灯笑眯眯的站在前面看向他,吓得他手一软扔了赵天君颤颤巍巍道:“我,我没拿五方幡。”
一个堂堂大罗金仙被吓成这个德性也是够丢人的,但这也怨不得他,文殊广法天尊的例子近在眼前,让他如何能够不怕?
“慌什么?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让托你给燃灯道人带个话。”雷明灯笑眯眯的说道。
“您,您有什么话请直说。”连燃灯都对雷明灯用敬语,惧留孙自然不敢不尊。
“这地烈阵已经被你们破了,下面就是风吼阵,不过我想请燃灯道人再宽限几天,你去问问他行不行。”
“是,是,我一定把话带到!”惧留孙尴尬了指了指地上的赵天君,“那这,这……”如果雷明灯一定要他留下赵天君他也不敢多说什么,但赵天君没死这地烈阵就不能算破掉,所以他十分矛盾。
“阵是你破的,人也是你抓的,尽可以带走,只是别忘了我的话。”雷明灯说完消失不见。
惧留孙抹了一把额头冷汗提起赵天君就走,回到自己阵营以后将赵天君扔在席棚之前就剩下喘粗气了。
燃灯一见他破了地烈阵立刻大喜,命人将赵天君吊在芦篷上,众人皆大喜,直问明日是否可破风吼阵。
燃灯还未回答,惧留孙已想起雷明灯的话,立刻复述给燃灯,燃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孙子!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我要解释的时候才说,风吼阵岂是那么容易破掉的?这样一来不显得我好像怕雷明灯?
他也不好多说什么,沉吟一番道:“眼下还破不得,这‘风吼阵’非世间风也,此风乃地、水、火之风,若一运动之时,风内有万刀齐至,何以抵挡?须得先借得定风珠,治住了风,然后此阵方能得破。”
众人又问哪里去借定风珠。
旁边灵宝法师道:“吾有一道友,在九鼎铁叉山八宝云光洞,名唤度厄真人,其有定风珠,弟子修书,可以借得,子牙差文官一员,武将一员,速去借珠,‘风吼阵’自然能破。”
姜子牙忙差散宜生、晁田文武二名,星夜往九鼎铁叉山八宝云光洞来取定风珠。
二人离了西岐,径往大道,非止一日,渡了黄河,又过数日,来到九鼎铁叉山,又散宜生进入八宝云光洞中出示姜子牙的书信借来了定风珠。
二人谢过度厄真人持了定风珠急急往回赶,在黄河渡口去怎么也找不到渡船,二人沿着黄河走了两天竟然没看见一艘渡船!这可把二人急坏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行人一问才知道,就在几天前有两个恶人把渡口附近的渡船全部赶走了,霸占了前面最大的渡口收过路钱。
这已经相当于勒索和明抢了!二人自叹倒霉,如果早两天回去就不会碰到这种事了,只得向前面行去。
到了前面渡口,果见两个大汉子,也不撑船,只用木筏,用两条绳子,左边上筏,右边拽过去;右边上筏,左边拽过来。
“我的天!只用臂力便可令一条船的人渡过黄河!真乃天生神力也!”散宜生赞佩不已。
晁田凝目看去忽然大喜:“这不是方弼方相兄弟二人吗?这次咱们不用交钱了!”
原来这力大无穷的两个“恶人”正是当年在朝歌裹挟走二位殿下的站殿将军方弼方相,散宜生自然不认识,但与晁田却是老相识了。
晁田与方弼方相二人说了几句便与散宜生渡河,过河之后与兄弟二人一叙旧日之好。
方弼问道:“晁兄往哪里去来?”晁田将借取定风珠之事说了一遍。
方弼又问:“此位是何人?”
晁田道:“此乃西岐上大夫散宜生。”
方弼皱了皱眉道:“你乃纣臣,为甚事同他走?”
晁田道:“纣王失政,吾已归顺武王,如今闻太师征伐西岐,摆下十绝阵,今要破 ‘风吼阵’,借此定风珠来,今日有幸得遇你昆玉。”
晁田只以为方弼方相敢劫走二位殿下,自然与纣王势不两立,肯定支持自己的所作所为,也将没什么可隐瞒的,却不知这兄弟二人是有私心的。
因为劫走二位殿下以后两个人过得实在是太凄惨了!二位殿下分别被仙人接上山去修炼,可苦了这二人无依无靠,又不敢明目张胆做些什么,要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到哪里都躲不开纣王的眼线,但他们二人饭量太大,就算有些金银也是坐吃山空,最后饿了肚子。
一般人饿上三天就受不了了,可这兄弟二人却是一天都饿不得,要不然怎么支持三丈高的身体?于是不得不开始偷鸡摸狗。
但二人饭量实在太大,普通村庄根本禁不住他们一偷,只好想出了这霸占渡口的主意。
如今碰上晁田,方弼方相却有了想法,谁能犯得了纣王?谁能覆灭商朝?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二人劫走二位殿下也是出于一时义愤,现在早就后悔了,保住二位殿下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了?
再说了,你晁田也好意思说造反?当初要不是我们兄弟二人拦着,你就已经把二位殿下宰了,你也有脸说纣王失政,归顺武王?
这兄弟二人对晁田是一万个瞧不起,就想夺了他的定风珠去向纣王将功赎罪,便道:“散大夫,怎么样的就叫做定风珠?借吾一看,以长见识。”
散宜生生见方弼渡他过河,况是晁田认得,忙忙取出定风珠递与方弼,方弼却看也不看把包儿往腰里面一塞:“此珠当作过河船资。”说完与方相大踏步离去。
晁田刚想阻拦,方弼一挥手便将他扔出去数丈远,吓得散宜生魂飞天外,大哭道:“此来跋涉数千里途程,今一旦被他抢去,怎生是好?将何面目去见姜丞相诸人?”抽身往黄河中要跳。
晁田急忙拦住好劝歹劝才止住他轻生的念头,却坐在地上两眼发直嘴里絮絮叨叨,眼看着就要疯了。
晁田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正没理会间却见前面两杆旗幡飞出山口,后听粮车之声,抬眼一看只见前面一人座下五色神牛,正是武成王黄飞虎催粮至此!
散宜生大喜过望,哭拜在地述说前情,黄飞虎知道事不宜迟,立刻前去追赶。
赶不多时,已自赶上,只见兄弟二人在前面晃晃荡荡而行,黄飞虎大叫道:“方弼、方相慢行!”
方弼回头,见是武成王黄飞虎,多年不见,忙在道傍跪下,他们可以奚落晁田甚至戏弄散宜生,但对黄飞虎还是非常尊重的,最起码人家在朝歌是个堂堂正正的大将军,而且对自己兄弟二人一向不错。
黄飞虎与兄弟二人聊了一番才知道二人的想法,原来是想通过自己向纣王求情再回朝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