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们不想死啊,大人,求求你救救我们!”
众人哭喊成一片,许多人都跪了下来,在亲人和自己的死亡面前他们不得不低头向别人求助,而这时候能帮助他们的只有官府。
府尹并没有让众人起身,而是继续说道:“我也不是神仙,不会治病,但我可以在此保证:官府一定会尽最大努力维持秩序保护大家的安全!所以我在此宣布:为了全城百姓的安危,疫情期间加重刑罚!”
“一,疫情期间不遵守法令肆意妄为者杀!”
“二,制造谣言惑乱民心者杀!”
“三,盗取病人、死者财物者杀!”
“四,哄抬物价扰乱稳定者杀!”
“暂时就先这四条吧,你们觉得如何?”
“大人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着想,我们都听大人的!”
“大人说得好!对于那些想发瘟疫财的人就该让他曝尸荒野!”
“我们一切都听大人安排!”
“好!”府尹满意的点了点头:“瘟疫是很可怕,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对付,我不会让你们一味等死的!这位许汉文许大官人你们看见没有?他就有办法炼制药剂救助大家!”
啊?我是让你这么说的吗?我现在还自身难保呢!什么时候说我能炼出药剂来了?许仙翻了翻眼睛撇撇嘴,对面的许娇容更是目瞪口呆,我家汉文啥时候和官府搭上话了?你是药铺学徒好不好,知道怎么治病救人吗?可千万别胡吹大气呀!
府尹接着说道:“如今他已经炼制出可以延缓病情发作的汤药,凡是发热之人都可以去喝,我们会抓紧时间研制出对症的药物。”
“汉文?他哪会炼药啊?大人,您可别听他胡说八道!”
许娇容吓坏了,这可不是该吹牛的时候,万一不成是要掉脑袋的!自己这弟弟是什么人她还不知道?没事就神神叨叨的,一下雨打雷就跑出去,也不愿意考取功名,说是半疯子还差不多,这是要害死全家的节奏啊!
府尹笑了笑:“汉文不会炼药,但有人帮他呀,有两位从峨眉山下来的道友,修为通玄法力高强,之前汉文弄的汤药就是她们帮忙炼制的,我想以她们的本领彻底治愈疫病也不是什么难事。”
“什么?有神仙来帮忙?太好了!”
“请问大人,仙人叫什么名字啊?”
“是啊,大人,我们想去看一看,将来也好立下长生牌位,画下画像时时供奉!”
“呃……仙子的名字叫……”府尹轻轻踢了踢许仙。
“白素贞。”许仙低声道。
“叫白素贞!但是你们不能直呼其名,要叫,叫……”
“白娘子。”许仙再次说道。
“对!叫白娘子!”
“请问白娘子在哪里?我们现在就想去看看她!”
这些百姓一听说有仙人,自然非常感兴趣,另外也是怕被官府骗了,只有亲眼见证以后才能放下心来死心塌地听官府的话。
“呃……现在她在……”府尹又踢了踢许仙。
“去找瘟疫源头了。”
“对!她去找瘟疫源头了,很快就会回来为大家治病,我们已经把附近三个街区隔离开来专门作为治病的地方,发热病人都可以来这里接受治疗,但是有一个前提:为了防止疫情扩散,进来就不准再出去了,如果不遵守就算违反了最新法令的第一条,是要被杀头的!”
他低头看了看药铺老板:“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不为你蛮不讲理打了汉文家的人,即便汉文能救活全城百姓我也不会徇私枉法,但你现在处于隔离区内,那便不能出去,你自己选吧,是受死还是赔礼道歉?”
“我,我没有得病,大人,求求你……”看着近在咫尺的家和家里人,药铺老板如何能放弃这个机会。
“放屁!你身为药铺老板能不懂得医理?这次是不是瘟疫你不知道?现在不但硬闯封锁线还打伤了人,如果我放过你,将来人人都这样做,那会死多少人?我现在说的不是律法,而是人命!你担待得起吗?”
府尹大人越说越激动,一把摘下官帽扔在车上,大声喝道:“乡亲们!我虽不是杭州本地人,但我妻子,我老丈人我全家都是杭州人,我会坑害你们吗?你们说我这样做对不对?如果你们都觉得我做得不对那我这个府尹也不用当了,大家一拍两散,谁爱死谁死!”
众人一听这话呼啦啦跪倒在地,“请大人不要抛弃我们呀!我们都听大人的!”
“还请大人不要生气,害群之马哪里都有,我们一定不会让他有好下场的!”
“大人!您不能丢下我们不管哪!”
许仙拾起官帽高举过头:“还请大人收回成命,杭州城的百姓都是您的子民,您不能不管您的孩子呀!”
“是啊!大人,求求您,不能不要我们啊!”
众人已是泣不成声,如今大家都知道杭州城已经被封锁了,如果这位大人再撂了挑子那么众人就真的只能等死了,现在这世道能碰上这样一位将大家的生死放在心上的好官是多么不容易呀!
“好!既然大家都愿意同心协力渡过这个难关那我就拼上这条性命了!你们都给我记住,在疫情期间,官府将是你们最坚实的后盾!无论出现什么情况都不能乱!有事找官府!听见没有?”
“听见了!听见了!多谢大人!”
“您可真是我们的大救星啊!”
府尹哈哈一笑:“我不是大救星,待会你们就能见到真正的大救星了,不过现在你们说,这个药铺老板该当如何处置?”
“打死他!打死他!”
“杀了他!以正刑罚!”
“不要啊!”药铺老板这才知道犯了众怒,哪还敢狡辩,一个劲磕头求饶,其一家老小也冲过封锁线跪了一地,哭喊着求大家放过。
府尹大人咳了一声说道:“疫情期间扰乱民心者该杀!不过在你犯错之前我还未颁布法令,倒也情有可原,这样吧,我给你一个机会,留在封锁线以内,我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但是药铺必须充公作为救治百姓的医馆,你可愿意?”
这还有什么不愿意的?能在群情激奋之下保住一条命就不错了,而且他们家也有病人,不治就死,哪还敢说别的,一个劲磕头谢恩。
许仙隔着封锁线和姐姐许娇容聊了两句,不敢让她知道自己具体在做什么,干脆不让她进封锁线,许娇容虽然关心他,可说实话还真不敢进去,嘱咐几句便也作罢。
回去路上,许仙轻声笑道:“恭喜大人,贺喜大人了。”
“哦?何喜之有啊?”
“经此一事,大人爱民如子的形象必然深入人心,疫情过后想不升官发财都难了。”
“那还要看你这药炼得如何才行,另外我也要恭喜汉文老弟了,这药铺已是你囊中之物了。”
“呵呵,同喜,同喜!”
回到药铺之前,白素贞和小青也刚好赶到,二人的表情都有些不好看,她们已经使出全部神通查看了杭州城所有水路却未找到丝毫蛛丝马迹,心中非常失望。
这时药铺周围已是人满为患,但秩序还算不错,病人都或坐或躺在临时拆下的门板上,皆有专人照顾。
许仙伸手招呼二人,“白姑娘,你们进来一下。”
话音刚落便有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请问这位可是白娘子?您一定是了!”
“对呀!对呀!快看!白娘子!好漂亮啊!”
“快跪下!快跪下!多谢白娘子眷顾我们这些凡人!”
“白娘子大恩大德永世难忘,回去我就给您立长生牌位!”
“快!画师呢!快画下来!原来神仙就是这样子的!”
“天哪!太美了!绝对是神仙!”
众人乱七八糟的的议论早已把白素贞和小青弄得头晕脑胀,纷纷疑惑的看向许仙。
你们着什么急呀!
许仙心中埋怨又不敢说出来,只得拉着二人进入药铺关上大门。
白素贞最怕的就是许仙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此时又是疑惑又是气愤的看向他。
“许仙!你到底在做些什么?我们辛辛苦苦忙里忙外,怎么一回来你就弄出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她从未对许仙疾言厉色过,这可是头一遭,确实也是气坏了,如果自己的身份暴露了那就什么都完了,不可能再与许仙有什么瓜葛。
“白姑娘,你听我说,事情是这样的……”
许仙便把刚才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白素贞轻蹙峨眉说道:“你既然明知道我们不是神仙还胡说八道什么?这不是把我姐妹二人架在火上烤吗?”
许仙一拍大腿:“不错!便是如此!”
“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姑娘,你听我解释,这所谓的‘造神运动’其实不是为了抬高你们,而是为了让百姓心中有一个可以依赖的信仰,这样无论出现多么坏的结果他们心中都留有一线希望,便不会绝望到放弃治疗或胡作非为,这是乱世当中一种极为有效的手段,比直接发下银两或许诺升官发财都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