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到楼下，历以宁想帮着姜小雀把猫粮抗上去，可姜小雀拒绝了。
顾医生做了两台大手术，正好从旁边经过，没有注意到这边。
姜小雀叫了一声，“顾医生。”
“精精。”顾权回神，看着姜小雀抱着猫粮，“这是？”
“给小橘猫的。你们家的那袋快没有了。”姜小雀把猫粮递给顾权，“抱上去吧。”
姜小雀对着历以宁挥挥手，“再见。”
历以宁看着两个人离去的身影，站在原地一会。
顾权走进电梯，“你和历总复合了？”
“没有啊，只是一起开餐厅了。所以才一起吃饭。”姜小雀打了一个哈欠，“我明天还有很多事情处理，你明天应该有手术吧。早点睡。”
来到门前，姜小雀转头就看见小橘猫出来迎接主人，就摇了摇爪子。
疲倦的一天总算结束了。
唐琳端咖啡走进姜小雀的办公室，看着姜小雀披头散发整个人如同一只炸毛的猫一样坐在那边，被吓了一跳，“老板，你能解释解释你这是在干什么吗？”
“没什么，只是有些生气。”姜小雀接过唐琳递过来的咖啡，“你让信息组的人上来找我。”
“老板。”信息组组长看见姜小雀这样嘴角抽了抽。
姜小雀捧着咖啡，无视乱糟糟的桌子，“我这个造型好看吗？”
组长连忙说，“好看好看，老板真是特别的好看。”
姜小雀冷冷的说，“是啊，要不要我也让你变成这样啊，我毛都炸了，你还不告诉我小三在哪里。你让我去劝谁？空气吗？”
“好的老板。”组长狂点头。
姜小雀叹了口气，拍了拍组长的肩膀，“组长，我知道，你们最近的工作压力大。不过都盛夏了，海边沙滩泳池中美女多。那些男人忍不住的，那些太太生气愤怒的。所以你就努力努力，明天把具体位置告诉我。”
组长本来想感动一下，这下，只能悲剧了。
等组长出去之后，姜小雀打内线电话，把唐琳叫进来，“给我再到杯咖啡。”
唐琳变出一把梳子，“老板顺顺毛。”
“我又不是狗。”姜小雀接过刷子，默默的梳头。
唐琳看着姜小雀开始繁忙起来，虽然因为餐厅的事情还和历以宁有联系，可好像没有要继续和历以宁再续前缘的想法。
八月，湖上的荷花开得正好，姜小雀坐在咖啡厅里面，把总结写好，对着跟着她工作的小实习生，“今天先到这里。回去吧。”
唐琳停下正在敲键盘的手，看着离开的实习生，“老板，公司那么多人，你又没有亲自带过实习生，即使想要带一个，怎么会选他？”
“他挺好的，你可以透过他明亮的眼睛看透人生百态。”姜小雀看着实习生离开的背影。
“为什么我什么都看不见呢？”唐琳看向已经走出咖啡厅的实习生。
姜小雀摇头，“我也不知道。好了，今天的事情就到这里，老规矩，明天放假，你打算去做什么？”
唐琳摇头，“不知道，可能在家呆一天吧，如果我妈不在。”
姜小雀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听见这个无奈的笑了笑，“你妈又要你相亲啊。”
唐琳闷闷的摁了一声，“我妈说过了二十五不结婚，女人是会掉价的。也不知道她是哪里听来的歪理。二十五又问么样。”
姜小雀慢慢摩梭着咖啡杯，“其实多少岁都不算老。就怕将就将就然后就习惯了。”
唐琳非常赞同姜小雀的想法。
姜小雀喝了两杯咖啡之后，看向唐琳，“我打算关了公司。”
唐琳也不是很惊讶，姜小雀所做的一切都是随心。不管是开心也好，悲伤也罢，只要她认定的事情。她一定会去做的。
可是姜小雀真的舍得放下那么努力创建的公司吗？
姜小雀也在问自己。
晚上七点，姜小雀在顾权这边蹭饭。
姜小雀坐在地上逗着小橘猫。橘猫抓着姜小雀的爪子蹦蹦跳跳的。橘猫又长大了一点。姜小雀也不是很讨厌它了。
姜小雀拿着逗猫棒，看向站在厨房做面的顾权，“顾权，你很累的事情有没有想过放弃当医生。”
顾权看着姜小雀的目光有些意外，“有时候想过。不过第二天上班的时候，看着垂死挣扎的人，还是留下吧。”
姜小雀撑着下巴，看着蹦蹦跳跳的橘猫，“顾权，我听说过一句话，就是劝人学医，天打雷劈。你们医生真的那么苦吗？”
“五年本科，七年硕士。八年博士。实习，规培，住院医。主治。”顾权淡定的说，“工资不多，看起来像白衣天使，实际上和驴差不多。一早上五十多个病人，八点半到门诊，在三个半小时看完，还不算加号，手术一台大的，长的十几个小时，尿急憋着，胳膊疼，忍着。救下来了好，救不下来，懂道理得，会谢谢我们，或者直接走开。不懂道理的，会上来给你一巴掌，找医闹，在医院撒泼。遇到脾气暴躁的，上来就给你一拳。你还手会处置。明明没错医院会因为害怕招惹上官司，害怕三甲评不上，而违心的处分医生，让医生赔偿。”
姜小雀，“……”
“医生开药。贵的说拿提成，开检查，不知道的说拿提成。”顾权笑了笑说，“医生呢？每天上班，加班都超过八小时，有可能二十四小时三十六小时，一天天在医院脸白得和白无常一样，病人抱怨说，医生不温柔，脸黑得和什么一样。让我们无法反驳，那些人永远不懂，医生不是服务行业。”
姜小雀，“那为什么还要学医？”
“为什么？工作稳定，喜欢，每个人选择医学院的时候，都憧憬着一个未来。穿着白大褂，走在医院的走廊上，有人笑着说，医生好。实际上哪里有那么闲，基本上都是看见匆匆而过的医生。”顾权平静的说这一切，“我的很多同学现在已经放弃了医生这个行业，我，可能还戒不掉手术刀吧。什么时候能放下了，我也打算不做了。”
姜小雀揉了揉怀中的橘猫，“看来将来医院的医生是越来越少了。”
“现在已经开始了。”顾权把面捞出来，“医生只是看着风光，最好不要劝人学医。”
姜小雀笑了。
顾权端面出来看见姜小雀笑了，就问，“怎么了吗？”
姜小雀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你活得挺悲惨的，活得比我辛苦，工资还不比我高。”
顾权挑眉。
姜小雀放开橘猫，站起来，“果然人的快乐都要建设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我现在心情好多了。”
顾权有些无奈，不过也觉得姜小雀说的对，比起自己的职业来说，姜小雀的职业根本不算辛苦，“好吧，我的悲惨经历能把你弄笑，也算是没白走过。”
姜小雀吃完面，回到家里。
第二天是周末，姜小雀出门倒垃圾。看见顾权要出门，就问，“今天不是周末吗？”
“医院有场手术，要会诊。”顾权的视线移到姜小雀的手中，“要倒垃圾，我帮你拿出去吧。”
姜小雀把垃圾递给顾权，“那就拜托了。”
苏小丫打电话给姜小雀，约她中午一起吃饭。
姜小雀过去就看见江泽光坐在沙发上和小金毛玩，姜小雀挑眉，“师兄，那里弄来的小金毛？”
“路上捡的。看着可怜就收养了。”江泽光去卫生间洗了洗手，“喝茶？”
“咖啡你们家也没有啊。”姜小雀坐在地上，摸了摸小金毛的头。小金毛开始还有点防备，和姜小雀玩了一会，已经开始放松下来了。
姜小雀走向厨房，“做什么呢？”
“炸虾。”苏小丫抬头看了一眼姜小雀，“你最近虽然瘦了，可是气色很好。”
姜小雀摸了摸自己的脸，“气色很好？可能吧。顾权住在我对面，每天早餐投食。我最近的气色当然很好了。”
苏小丫渐渐的放下对顾权的成见，顾权除了气质让她讨厌的，其余的还是能说过去的。
“你打包一份，我等下带去医院给他。”姜小雀吃了一个圣女果，“总不能总让别人为我付出，我也要对别人付出一些啊。”
苏小丫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好吧。”
姜小雀提着盒饭来到医生办公室，刚刚到达肠胃科，就看见那次的实习医生晃晃悠悠的走出来。
姜小雀挑眉，“怎么一副没魂的样子。”
实习医生定神看了看姜小雀，“姜小姐啊，师父在办公室。至于我，你见过那个经历过二十四小时之后还能活蹦乱跳的。”
“我啊。”姜小雀之前可拼命了，最经常两天不睡。
实习医生竖起大拇指，“姜小姐来战师父做什么？不会是身体不舒服吧。”
姜小雀对上实习医生担忧的眼眸，淡定的说，“不是，我只是来送吃的而已。你下班吧。”
实习医生哀嚎，“别人女朋友送饭就是算了，我没有女朋友，我忍。可是您好朋友掺和什么啊，我要去看看我那帮好朋友是不是都死手术台上了，竟然没有来给我送饭。”
实习医生悲愤的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