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涕一下没坐稳,摔了一个后仰,也没顾得上疼痛,翻身爬起来,死死看着黄教授,问道:“你再说一遍,是哪?”
黄教授再次鉴定地说,源神庙!
我和虎妞张大嘴,齐齐伸出手指,冲鼻涕不住地指指点点,意思是好啊你,有这好东西竟然藏着掖着,太不地道了。
鼻涕一把把我俩的手拍开,没好气地骂了声滚一边去,然后认真地看着黄教授,说:“教授,我敢用性命担保,源神庙绝对没有补天石!”
黄教授一愣,看了看我和虎妞,说,为什么敢这么说?
“老黄啊,这牛鼻子就是源神庙的道士,源神庙只有两个道士一间半房,那里别说补天石,连补袜子石也没有,您这个梦估计不靠谱了。”虎妞嘻嘻一笑说。
“是啊,黄老师,我从小就常去源神庙玩,要是有补天石早就发现了。”我也说道。
黄教授把眼镜摘下,狠狠揉了揉自己的脸颊,说,三生,那你说如果有人现在去船窟古村那个位置,能发现补天石吗?
我一听马上就闭嘴,怎么我们三个人都****了,补天石所在的空间肯定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发现的,如果我们几个小孩去玩几次就能察觉,那船窟古村的妖狱早就赤裸裸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搞不好都能成旅游胜地了。
假设源神庙真有补天石,那一定也和船窟古村那边一样,上面有一个遮蔽阵法隐藏起来,兴许不是阵法,总之需要个什么方式藏的妥妥的,不能去个人随便瞜一眼就发现了宝藏。
问题是,你这个假设前提太离谱了吧,做梦梦见的?
可是,黄教授说船窟古村那地界的异常也是他梦见的,可这不就是随他说嘛,你怎么不梦到彩票大奖号码呢?
“哎哎哎,兄弟们,你们想的太复杂了,还不如现在就去现场看看,也许老黄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呢,万一真有补天石,那咱们发了。”虎妞一拍桌子,站起来说道。
我觉得是这么个理儿,于是扭头看鼻涕,源神庙可是他家,需要他同意才可以。
鼻涕想了想,说没问题,一起去看看,不过不能说是找补天石的,就当我请黄教授去做客参观,怎么样?
黄教授连忙点头,我们四个就兴冲冲地往山上而去。
其实我还是有些小兴奋的,这些日子遇到很多普通人永远得见的世界的另一个领域,我和以前已经完全不一样了,遇到这类奇奇怪怪的事情还是倾向于探索一下,搞不好就能得到好东西。
我问鼻涕去找补天石就找吧,干嘛还以请黄教授做客的理由,真是虚伪啊虚伪。
鼻涕下巴颏点了一下和虎妞走在前面的黄教授,说你懂个屁,如果真有补天石或者其他藏起来的宝贝,必须是我家的,起码是我师傅的所有权,如果说是一起合伙找,那不就变成见面分一半了吗?
切,我不屑地撇撇嘴,说还没打到天上的大雁,就想着炖着吃还是烤着吃了。
鼻涕奸笑一下,指着山道旁边竖立的一块牌子,森林防火,预防为主。
——源神庙在半山腰上,一间正殿供安德道长和鼻涕居住,还有一间倒塌的偏殿,残垣断壁房梁砖石就那么凌乱地扔在那,安德道长也从来不管。
我问过鼻涕怎么不修一下,或者把那些垃圾处理掉也好啊,就那么堆在那里看在眼里都别扭。
鼻涕说他也这么说,不过这个问题师傅很倔强,绝对不能动。
难道是没钱?那不会啊,晋地信鬼信神的人太多了,安德道长肯定挣了不少钱,尤其这次阴间一行,他竟然跑下去给鬼王助拳,这说明钱对他来说不是事儿。
看正殿充当他们爷俩卧室的两间房子,空调都安装了两台。
日啊,大山里即使在最暴晒的时候,也不至于需要开空调才能度过吧?
那间偏殿,是最奇怪的,我倒是记得九尾狐涂女娇说过,她的分魂当年来到村里,和爷爷打了一架,然后露出真身纵越而去,临走前又和安德道长对了一招,还一脚踩塌了源神庙偏殿,想来就是这间了。
兴许,安德道长是留下一个耻辱的佐证,鞭策自己钻研道术,以后好报仇?
鼻涕哼了一声,说不可能,享受当下才是老头子的生活格言,报仇什么的根本就不会存在于师傅的脑子里,再说,道家讲究清静无为,不会那么无聊。
清静无为什么的,我是不相信,安德道长可是标准的凡夫俗子,要吃好喝好,做法事要收钱,钱越多越好。
当然,这不是说老道士不是好人,也不是说不是高人,只是怎么看安德道长都和清静无为扯不上关系。
黄教授转了一圈,说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和发现,他就梦见“源神庙”三个字,但是具体的位置和格局,却没有梦到,可能梦到也忘了。
虎妞一拍大腿,指着山顶说****了,会不会老黄梦到的是那边的源神庙?
我们这边有两个源神庙,一个是山那边的正宗源神庙,国家承认拨款维护的,一个是眼前这个不入流的。
但是安德道长和鼻涕都说,那边正宗个屁,都是为了旅游赚钱后来修建的,我们这边才是故老相传的原址。
不过既然黄教授仅仅梦到“源神庙”三个字,山那边的也就有可能,补天石这种东西在什么地方藏着,真不好说。
说去就去,我们就通过一条小捷径山路往那边的正规源神庙而去。
走到半路遇到了一行人从山上下来,黄教授热情地上前打招呼,因为这几个人是以孙老三为首的从考古队里回来的那几个人。
我狠狠一拍脑袋,挖槽,忘了这事了,孙老三的魂魄已经到了阴间说明他已经死了,那阳间的这个,站在我面前和黄教授寒暄的孙老三又是谁?
在看他身后那几个,也没有昨天他们莫名其妙来看我的那种诡异感觉,全都变的很正常,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我和虎妞,鼻涕站在一旁,那几个人还过来和我们说了几句话,拍拍打打的,没有任何异常。
难道我在阴间遇到的孙老三是个假的?孙将军找个阴魂骗我也不是没这个可能,黄袍鬼王不也制造了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想骗我奶奶吗?
我把疑惑放在心里,打算回来就去他们家里看看情况。
然后就继续往前走,走了几步余光中觉得有异,扭脸一看,妈呀,一只不知名的黑色小肉虫在我肩膀上爬。
我就看不得毛毛虫这样形态的虫子,看到就起鸡皮疙瘩,一个激灵,忙不迭地拍掉,吁了一口气赶紧追上急匆匆的黄教授。
人家这边的源神庙,规模可就大的多了,上山烧香祈福的人络绎不绝,我们也不可能找人直接问,就在黄教授带领下到处乱钻,希望能发现点什么,起码有点不一样的感觉吧。
鼻涕也跟着乱撞,按道理来说应该他给看看风水,从风水的角度分析一下,但是鼻涕一句话就怼了,这些地方道爷看了十几年了,连山上老鼠洞的位置都一清二楚,还能看出什么弯弯绕?
折腾一个多小时,一无所获,我对黄教授说像无头苍蝇乱撞不是个事,浪费时间,不如回去再等几天,也许这几天您还能梦到更详细的情况呢,毕竟身在源神庙范围,就会产生因果,兴许冥冥中会有其他新的提示。
我就是瞎说八道,却把黄教授说的频频点头。
黄教授和鼻涕两人从来时的山路返回村里,他就准备在村委会住了,我和虎妞就从这边源神庙坐了车,去了下面的镇子里,借虎妞的钱买了一部手机和新号码。
回到村里的时候,已经天黑了,我本来还打算去孙老三家看看,想想觉得不得劲,还是白天再去吧。
晚上,爷爷早早就睡觉了,我本想等李秀宁和胡小婉出来问问她们有没有感觉到自己有身份了,她们却没有出现,冥妻的现身主动权我至今无法控制。
算了,睡觉吧。
黄教授有没有梦到补天石的因果线索我不知道,尼玛啊,我却梦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