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话战术又获成功,我们跟着苟富贵往前走。
“苟富贵,你是不是打算以后就待在这里了?”鼻涕微微偏头,声音从牙缝里挤出似的,显得阴寒无比。
没想到苟富贵一听这话,立马返身抱住鼻涕的腿,哭嚎着说:“鼻涕道爷,不是啊,小的只是被居兰……圣女临时借过去用用,身不由己,真心还是要跟三位爷出去的……”
圣女?居兰是什么的圣女?我很诧异。
“这是,小的临时编出来的,总要有个好听的称呼不是……三位爷,居兰圣女无处不在,无处不闻,可不能对圣女无礼啊。”苟富贵说道。
“那当然不敢了,你说还要和我们出去,就是说没什么危险了?”鼻涕又问道。
鼻涕的心思缜密,在人群中都是拔尖的,这个不服不成。
“这个,我希望是。”苟富贵嗫嚅道,看他的表情隐有惧意,一个有圣洁气息且有善名的女子有什么可怕呢?
即使她绝对是冥鬼阴魂一类的存在。
一路上再无分岔口,很快来到了通道的尽头,本以为会进入一个恢弘的白骨大殿,我却惊奇地发现映入眼帘的场景充满了高远豁达,幽静禅意。
我们处在一处凌空的巨大白骨上,眼前一片空旷,像是一块从山体伸出的悬崖平台,能看到远方隐约可见巨大无比的白骨骨架,下面是万丈深崖。
以此为背景,悬崖平台上老树杵着,藤蔓秋千微晃,在一旁还有一座白骨搭建的凉亭,凉亭里两个白骨蒲团一张矮几,矮几上放着一个白色的佛家木鱼和一本经书。
这一切真是沁人心脾,如果没有站在亭中的那个女子的话,或者说这还是那个带着圣洁气息的女子吗?
之前那个居兰是一身****乌发垂胸,浑身发出白色毫光,像是沐浴阳光的白瓷美人,而现在这个女子,也是白的,一头白发,身上爬满了黑色的纹路,狰狞可怖,像是裹上了一条黑布只是缠绕不紧露出块块白皙肌肤。
看到我们进来,猛然凌空而至,身体横空白发后扬,面对面贴着我,张开嘴嘶吼,就是你,就是你,如果不是你,他就不会死!
我顿时吓了一跳,连往后退,那女子又往前逼了一下,继续吼道,我要杀了你!
杨正威和鼻涕同时挡在我身边,木剑符箓都拿了出来,女子却不知为何忽地飘了回去,在亭中大喊,我不能杀你,他说你也是一条生命,可是因为你,我们就不能在一起……
卧槽,这个女人疯了吧?
我看看鼻涕和杨正威,两人正凝神仔细观看。
我指了指女子,示意苟富贵,这是居兰?苟富贵脸色难看地点了点头。
我这才明白苟富贵为什么隐隐有惧意,而且还说要和我们一起离开呢,谁也不敢和一个这样的疯子朝夕相处啊。
不过,这单独冲我是什么意思?“他”是谁?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擦,是心魔缠身。”鼻涕悄声说道。
“什么玩意儿?”我没听明白。
“就是修行之人产生的心理疾病。”杨少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一句,又嘴贱加了一句,“夏三生,你当了第三者吗,要不她这么恨你?”
要不是在这个环境中,别管什么杨少杨老的,我肯定一脚踹过去了。
这个居兰之前还挺好啊,为什么现在就心魔缠身了,是隐疾爆发吗?
我们摸不清清楚,想退回去,身后那个通道却消失了,在这个地方感觉居兰能够随心随欲控制白骨。
“我是他座下一个小骷髅,常年听佛修成人形,和他互生情愫,相互怜惜,在这红尘中互诉衷肠,恩恩爱爱,只羡鸳鸯不羡仙……”心魔居兰喃喃自语着,沉浸在往昔回忆中,从她的喃喃话语中可以知道,她说的是自己的爱情故事。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听人这么秀恩爱还是第一次,战战兢兢小心戒备,一个劲儿暗呼晦气,这个居兰是从哪蹦出来的鬼?
倏地,居兰手一张变得老长,就像我抓来,同时语气一边带着无比憎恶说道:“都是你,要不是你莫名其妙出现,要不是你引起大家的贪欲,能死这么多人吗?能死这么多妖吗?他也为了不让你落入妖的手中,和妖族大战,战就战吧,别人死活和我有什么关系,可是他为什么就不要我了,还把我关在这个地方……”
在她伸手的刹那,鼻涕和杨正威都是一连串的符箓打了过去,咒语念得比爆豆还快,居兰的手却没有丝毫受损,反手拐个弯,一手一个,把二人揪起扔到了小亭中。
这完全不是对手,杨正威和鼻涕都脸色铁青,挣扎着起来。
杨正威把四神兽符纸又取出一套,半空一扔,四神兽现身向居兰扑去。
这东西论套,据他说炼制也不容易,只带了两套,本来计划好钢用在刀刃上,从阴间捞回去一些好东西,没想到用在这里了。
更没想到的是,啥逑用没用,四兽神扑到居兰身边,忽地停下了身影,竟然围着居兰绕了一圈,然后各自鸣吼一声,就烟消云散。
尼玛狗屁四兽神,看家狗都会叫两声吧。
“卧槽,忘了,这个女人身上带有圣洁佛性,神兽不会攻击有大慈悲之人,还会反噬,早知道就用饕餮符了。”
杨正威吐了口鲜血委顿在地直拍大腿后悔,我大声叫道,那你赶紧用啊,废话怎么那么多。
“没炼。”
气的我肝颤,从挎包里掏出自动护身符和桃木屑,握着这两种法器莫名的心酸,人家杨少四兽神都嗝屁了,咱们这寒酸装备可不就是个心理安慰吗?
这时候苟富贵眼睛地溜乱转,一个劲儿的瞄我,看来这小鬼想反水,少不得用这法器对付他,居兰惹不起,你这小鬼还惹不起吗?
那边鼻涕抽出了木剑,喷了一口精血请来了诛仙剑影,可惜无力维持,砍了两下就褪去,被居兰一脚踢倒在地。
居兰浑身****,黑色心魔纹路缠在全身,击退鼻涕后在空中飞舞半圈,又向我扑来。
“三生!”
耳中传来鼻涕的呼喊,我看着居兰眼神邪恶的凌空飞来,心里反而突然平静了下来,时间仿佛慢了起来,眼中的居兰竟然变成了一具洁白无瑕的人形骷髅架子,闪着佛光又妖气冲天。
我心神一震,倏然记起来,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见过她了。
可是,就算我见过你,你和那个什么“他”的分手决裂又关我屁事啊?
“咚!咚!咚!咚!”
几声清脆的声音,像是鼓点一般响起来,居兰听到这个声音,浑身剧震,没理我直接就飞了回去,落在亭中的矮几旁,呆呆看着那个白骨做的木鱼,声音就是从这个木鱼里发出来的。
这声音像是有魔力,直接就把居兰安抚了,身上的黑色条纹退潮般退去,露出了晶莹白皙的肌肤。
那些黑条纹像流水般退往头部,涌进了白头发里面,白头发肉眼可见的变得乌黑亮丽,比焗油还快。
瞬间,居兰就恢复了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的样子,浑身赤露,肌肤上闪着白色毫光,长发如瀑像是程序一般严密遮盖着隐私部位,一双眼睛充满灵性,哪还有憎恶和凶戾?
她跌坐在一个蒲团上,面露微笑,双手抚摸着经书,似在抚摸情人的肌肤。
旁边的木鱼发出敲击的声音,持续了一阵,才逐渐停止。
我们三个互相使眼色,都没敢妄动,生怕又惹回那个心魔居兰,那就是自己找死了。
半响,居兰抬头深深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然后说:“请恕奴家一时情绪受激,被心魔缠身,以致冲撞各位客人之罪。”
妈呀,声音好听的不得了,什么百灵鸟小提琴大明星统统都是渣。
不过,我还是想起她刚才在我记忆中的样子,心中惊诧,脱口问道,你是谁?
沉默片刻,居兰说:
奴家,大唐白骨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