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君与祭君二人僵持不下,每过三分钟就会死去一个人,神斧与祭君摩擦出的威力实在是不敢靠近,每用全力一次,便会波及旁人,祭君是不在乎她的祭卒军的,可天君就不一样可。
但祭君体内的元气也正在锐减,有人从她的心腹之地带走了容栖的元神,她得赶紧想办法撤退。
“沪一,助我一臂之力。”祭君已经留了一手,关键时刻她可以放弃所有人,换句话说,她最不缺的就是牺牲品。
沪一替她入了法阵的最里层,可里层的伤害也是最大的,祭君突然撤出法力,无疑,沪一在光圈里永远的不存在了,连天君也来不及住手。
“瞧,本君帮你解决了这个嫉恶如仇的人。”
“你怎么如此残忍,怪不得祭君曾是九方孤王,如今恐怕也败孤了。”天君额前紧密额汗珠已经在警告他身体到达了极限了,祭君却还是故作轻松的样子,实则,她已经方寸大乱,怪不得是曾经的王,懂得这些掩面之术。
“天君,三天之内,倘若你不肯带着六界来归降于我,那自然地就让六界归于最初的混沌。”
祭君留下话便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天君这才松了警惕,却再也禁不住自己身体的超负荷,倒在众人面前,天君倒下的那一刻,眼睛里看到的全是大家惋惜的眼神,拥有着强烈求生欲望的双眼,其实这就是天君和战神曾创下的六界,能让大家活在舒畅的世界,只是他很抱歉,没能给六界一个永世安平,如果让他永生永世泯灭能换来六界的永世太平,他又何尝不愿意。
难道,注定这一切要归于原始了?
敖顷被容栖带进了浣谷最秘密的地方,历代谷主休生养性的百鸟林。传说,百鸟林里住着一只金涅凤,不老不死修得永生之躯,金涅凤的金丝泪传说能保人青春的功效,但却只对神灵才有效,因此神灵付出的代价就是永生的寿数,只能九生九轮回。
“娘亲,娘亲……”容栖穿梭在密林里,百鸟见到是容栖留一拥而上了。有叼着她头发的,也有踩着她肩头上的,更有扯着她衣服的。显然,这林子里的鸟跟容栖很是熟络了。
“栖儿,你看那里。”
“哪儿,”容栖东张西望,与此同时,敖顷已经收到了来自浣夫人的密涵,容栖转过头盯着敖顷,“你到底让我看什么呢。”
敖顷抚着她的头,“或许是我看错了。”
容栖有点儿小失望的低下头,顺着密林里的小径又找娘亲去,敖顷趁机打开密涵,上面写道:
“容栖与你尚且还有三天的时间,三日之后,六界生死大劫,会由你所看到的那样发生,且珍惜。”
余下总觉得还有什么话要说,可就是不知道是什么,若隐若现的看不清。“夫君,你愣在那儿干嘛。”
敖顷倒是被这一句话从容栖嘴里吐出的俏皮话给逗笑了,“嗯,夫君这就来了。”
容栖倒是又被一愣,这话怎么听着挺别别扭扭的,她抓着脑袋,搞不清楚状况,却已经把敖顷一手揽过继续前进。
密林深处有一座石殿,那石殿只是由几块砖瓦搭好的,容栖跑上前蹲在那儿,敲了敲,叫道“娘亲?”
随后,她又站起身,按照浣夫人教过她的咒语,石殿渐渐“长大”。敖顷倒是挑眉,心想着,到底是百鸟林啊,一个浣谷曾虚幻出来的空间,也怪不得浣夫人会选择她。
当石殿雄伟地矗立在二人视线之中时,一个欣喜一个感叹。
进入石殿,才刚入门槛就看到庭院中立着的石像,容栖先是愣了一会儿,随后就跪在了石像前,摸着石像,抽泣着说,“娘亲,这是为什么呢?”
她或许明白了这手腕上的玉镯的来意,只是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罢了。
敖顷走过去,陪她一起跪下,不多言,容栖又靠在了敖顷坚实的臂膀上,说“我以为我再也不会离开她的。”
“嗯。你还有我。”敖顷的感激已经胜于容栖的,这样的做法自然是壮举,然而也证实了天君与战神的错误,万物相生相克,当初天君和战神想铲除异己却是会在千万年以后救命六界的存在。
接下来的日子,敖顷就是真如浣夫人所说的那般好好珍惜着,他记得在顷栖宫上的时候,容栖就嚷着做贤妻良母了,如今看她做饭如此熟能生巧的样子。心里竟然泛起了几丝心酸。
“往日,我都是看着娘亲做的,也不知道味道好不好,反正你我二人已结成了夫妻,那我做成哪般糟糕,你都万不能嫌弃于我的。”容栖倒是对自己的手艺不自信,敖顷看这些菜的卖相倒是不像她说的那样不堪才对。
“夫人说的极是。”于是,敖顷夹了一口,放进嘴里细嚼,这一细嚼,可谓是体味了天下百姓之疾苦,看着容栖那双满目含情的眼睛,他毫无顾忌地吐了出来,还顺便吐了两个字,“难吃。”
容栖的脸一下就垮了下来,“你这是嫌弃我的意思了。”
“哪里,我是怕夫人自己吃了身体不适,这些琐事为夫来做,夫人歇着就行。”说着,敖顷撸起袖子就开始动手。
容栖抱着怀疑的态度,在厨房里走过去走过来,看着敖顷刀法利落,井然有序的样子竟然有些失神了。
看着一条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鱼从鲜活变成香喷喷的红烧鱼时,两个眼珠子都要掉到盘子里去了。这闻着是真香,于是趁着敖顷不注意,准备动手,却又刚好被抓个正行,只听敖顷责怪又略带心疼温柔地说,“用筷子,烫手。”
“哦。”一瞬间,容栖觉得她的头顶就像在冒着幸福的泡泡,当然不仅仅只是因为来自敖顷的温柔,还有红烧鱼的诱惑。
简单的几个小菜,却被敖顷做出了宫廷菜的味道,等着那几道菜好时,容栖已经把整条鱼都吃得干干净净的了,嘴巴四周,全是酱汁,敖顷看她食欲这么好,心情自然也更上了一层楼。
“夫君,为何你的手艺这么好。”容栖嘴巴里还包着饭菜,一点儿淑女的样子都没有,相比之下,敖顷就很冷静,夹一小口放进嘴里都要嚼很久,温文尔雅的样子也实在是为佳人所倾。
还有几时,敖顷停下筷子替她擦拭嘴角的残留的酱汁,还时不时夹菜给容栖,如此一来,能吃的容栖自然把所有的食物解决地一干二净,敖顷自然是高兴的。
“夫君,饭后去哪儿悠闲悠闲?”容栖用手撑着脑袋,偏头看正在阅书卷的敖顷。
“你想去哪儿?”他停下手中的竹简,唤着容栖叫她来自己怀里,容栖乖乖地趴在他怀里,就像一只温顺的小狐狸。
“我啊,想去看看银河了。”
“好,天黑了就去。”
自打祭君退兵以后,天界就像被重创了一般,整个九重霄都是散发着颓废,绝望的气氛,天君更是从那日倒下就没有醒来过,守在床榻边的老君,只要一着急他的白胡子就长得特别快,南微已经给她剪了好几大把了。
骆忍靠在柱子上想着敖顷此时应该有些进程了。他心底里升起的担心,也让他感觉到一些不可思议,看着大家闷闷不乐的样子,他觉得现在的九重霄就如同他那冷冰冰的冥界。
“师傅,天君动了。”巫马看到天君动了几下眼眸,有将醒的样子。
“不错,是要醒了。”老君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又叫南微回炼丹房去拿几味药,如今,天君的修为已经散尽,再也抬不起盘古神斧了,倘若祭君再次进攻怕也是无力招架了,知道天君曾为了劫洞修为尽失的人也只有老君一个,那时候天君也是打算不告诉任何人的,奈何老君看出了这些。
“大家都做好最后的准备吧,天君再也无法护我们的周全了,他尽力了。”老君带着惋惜的口吻看着天君,他知道只要稍有差池,天君就从此以后都要在这青史上永远地不存在了。
“天君他……”骆忍还是不忍心说出那两个字。
“无妨,他只是累了,该好好调养生息。”
“那就让天君暂时闭关吧,否则落下什么病根。”南微看着天君如此虚弱的模样,心里也是五味陈杂,百感交集,这不应该是一个君王所拥有的样子,但是,天君挑帝位的这几年都是默默处理他的私事,绝不徇私。
“如今战事吃紧,上哪儿去找个安稳的地儿。”
巫马倒是说出了实话,“不如,放进玄冰棺吧。”
“可……”
“别可是了,还在乎什么吉利不吉利的,天君的存亡是天大的事。”南微点点头,其他人附议。
天君就真的如同沉睡了一般,躺在玄冰棺里安然的样子竟然让大家不由自主地呼吸急促,可能是玄冰棺的力量被突然放开,寒气所逼罢了。
“玄冰棺是个好器物,能采集人类的元气保持真身不腐烂。”骆忍看着棺材里的天君,心里难受了起来,他暗暗地想着,难道这是九方的力量?因为他发现自己有点儿不正常。
这个世界上或许真的存在心有灵犀,九方也是舍不得的,透过别人的身体来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