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小五一下子愣住了，而歌诗雅立刻恭敬膝跪行礼。
“咳咳，丫头你叶姐姐呢？”
“呃，姐姐在给她爹守灵。”
萧扬点点头，扬手示意两个大云国美女继续：“行了，你们主仆相见，有什么想说的就先聊着，我去见见青儿。”
说完不等小五跟歌诗雅答应，他已经闪身而出。
萧扬是个相当自觉的人，他知道小五跟歌诗雅自然不会只是简单的相见，互相通告近况，各自消息而已。他们肯定还有什么重要的“军国大事”，所以萧扬直接离开了。
倒也不是什么借口，是该去见见叶曼青啦。
既然阿三回来，那么顾家是个什么情况，应该也有了消息。
此刻原本叶家主宅的位置，工程的动静已经很小了。毕竟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叶家刚过世的主人身后事情的处理，只要废墟之中该发掘出的尸体清点得七七八八，其他都不是很重要了。
而这正说明了一点，顾家那边的消息应该跟最理想的情况不同，否则以叶家的血海深仇，一定要将废墟彻底清理干净，直到确定顾天南有没有葬身其中，才可能停止。
果然，萧扬刚踏入灵堂就感觉到气氛的紧张。
叶曼青背朝门外双膝跪在灵柩前，头上缠着一道惨白麻葛。身侧两旁，站立着叶家如今数得着的核心人物。
暂且处理了伤势的阿大阿二，还有点金当铺的金老头自不必说。还有几个熟悉的面孔，萧扬也记得他们是当时跟随叶曼青在点金当铺的伙计和保镖。
既然他们在叶曼青失势的时候，跟随叶曼青“蜗居”在剑谷，显然就是叶曼青信得过的心腹了。
另外还有好几个陌生的面孔，他们一副冷峻的面容，同样披麻戴孝，悲切异常。他们就是叶震堂的十八精锐武士，侥幸逃脱一场劫难剩下的几个。
除了这些人，萧扬粗扫一眼，灵堂里也有二三十个人。
灵堂本是肃穆之地，却无形中透出股股杀气。
“咳咳……”
叶曼青肩头一颤，缓缓起身转过来：“萧大哥，你回来了？”
“看来顾天南还是逃走了，对吗？”
“嗯，你得到消息了？”
萧扬摇摇头：“没，我猜的。”
看到叶曼青切齿之色中的迟疑，萧扬淡淡解释：“很明显，你们荷甲磨刀，是准备跟顾家火拼吧？如果顾天南死了，那你们跟谁火拼去？”
听到萧扬这么说，叶曼青哀愁而坚定地点头：“你猜得没错，顾天南已经回了城东。”
萧扬叹了口气。
“呵呵，萧大哥，你该不会是劝我要冷静吧？”
“哦？”萧扬皱了皱眉头，“开什么玩笑，这有什么好冷静的，我觉得直接冲到顾家杀他全家才是对的。”
“呃……”
叶曼青苦笑：“我跟你说真的呢，你正经些好不好？原固城毕竟还有官府，另外何家一直没有动静，可我知道这并不代表他们置身事外。”
萧扬耸耸肩：“那是当然。”
两虎相争，还有第三只老虎的话，自然不会老实地啃草。
一直没有动静的何家，可不是死人。
“既然你清楚这些，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我正打算找你商量，可是你……”
“哦，我这不是回来了嘛！我既然答应了你爹，自然不会丢下你的，放心好了。”
“嗯……”
叶曼青避开了萧扬的话头，问：“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萧扬扫了在场的人一眼：“现在自然是把叶叔叔跟你后妈妥善安葬，另外的事情……”
说到这里萧扬忽然一顿，空气顿时凝固。
等到所有人期盼的目光聚集在他的身上，萧扬才淡淡说：“我刚才说要杀顾天南全家，就一定会做到。出来混，要讲信用，各位兄弟你们有什么疑问没有？”
“萧大侠……”
点金当铺的金老头枯槁的面容微微震颤，他一把年纪了，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悲愤。剩下一干热血奔腾的武士，更是纷纷抱拳轰然应诺：“听候萧大侠差遣！”
“好！”
“哼！”
萧扬道了声好，然后冷冷一哼：“七天之后，叶叔叔下葬之日，也是我跟青儿订婚之时，到时候一帖请柬发到顾家。遍邀原固城名流，我看他顾天南敢不敢来！”
“这……”叶曼青听到这话，当场愣住，有些不知道如何回应，低下了头去。
“怎么，你不愿意？别忘了当年我萧家跟你叶家可是指腹为婚，我想原固城的人只要不是太健忘，应该都记得的吧？”萧扬表情诡谲，似笑非笑，“而且青儿，你爹的遗言都那么说了，你不喜欢我也没办法。咱们可以先订婚后恋爱，实在合不来再分手也行。”
“我爹刚刚过世，这不合适啊！”叶曼青一跺脚，完全没有跟萧扬眼神交流的意思，反而看向了一众伸长了脖子的家奴。
萧扬一向都是这个样子，她早就了解了，可是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说出如此的话实在太过离经叛道了！
“大小姐！”
“萧大侠说得对，我看大小姐您跟萧大侠天作之合，绝对合适！我举双手赞成！”金老头终于重重太息，苦涩之中却露出笑意与坚决，“那老头子就先恭贺萧大侠与大小姐订婚之喜！”
“恭贺萧大侠和大小姐！”
“噗通噗通……”
全部的武士，纷纷跪倒，以家奴之姿供奉萧扬。
此刻能够进入叶震堂灵堂的人，无疑都是叶家的精锐，也是叶家的死忠之辈。他们绝对清楚，萧扬要将出殡跟定亲合并在一日的用意是什么。
萧扬代表的是萧家，叶曼青代表的是叶家，曾经没落的萧家后人跟遭逢大难的叶家大小姐履行当年的婚约，光是这个消息传出去，都将震动整个原固城。
新仇旧恨！
到时候整个原固城都会明白，这将是宣战的旗帜。
任何一场明面上的交战，无论是国家战争，还是江湖火拼，都讲究一个名正言顺。而他萧扬做事也是一直如此，不说别的，光是真实身份身为无常。他每一个值得出手的目标，都是会提前发出无常令。
要的就是让对手死个明白。
这不只是老家伙交给他鸿蒙传承时候立下的规矩，同样是萧扬本人的性格。
不是狂傲，也不是自大，更不是脑充血，只是强大。
简简单单的强大。
对付小小顾家，萧扬当然不至于发出无常令了，也不可能那么做。那不是等于告诉天下人，他萧扬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无常？或者，至少也说明小小原固城的某个家族居然能够联系得上，也请得动无常？
这可就不是简单的大炎国边陲城镇家族争斗而已了。
无常威名，三十余年延绵至今，稍稍懂事的小孩子被大人一吓可都是不敢啼哭的。
更从来没有人知道无常的底细，无常从来不跟外人接触，绝不是任何力量可以请得动的。无常几乎等同于人间死神，他只是会在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时刻出现，杀戮一场，然后消失。
不过，一切按照萧扬所说的来办，做法几乎等同于发出一张无常令了。
只不过这个另类的“无常令”更像是决斗邀请，好像还有一丝悬念。旁人看来，自然不知道最后谁会笑到最后。
就连在场的叶家众人，其实也绝无必胜的把握。只有满腔悲愤的热血，现在不要说还有萧扬这么强大的战力支持，即便是让他们立刻跟顾家宣战，他们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然而萧扬不同，萧扬反而放松地舒了口气。
他很满意众人的表现，光是金老头子附和自己提出的订婚事宜，这老头子就是个灵光的家伙。如今叶家狼藉一片，正好是用人之际，他可是担任管家的上好人选嘛。
当然，既然他们现在已经完全认同了他萧扬的领袖地位，视他为主子，那么……
萧扬是一个从来不会让自己的兄弟失望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