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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迷朦白露放轻舟

百尺高楼酒待卿,薄愁玉珠盼谁怜。

司马璃在给司马卿怜取名的时候,满怀了对郭义城的祈盼和怨愤,以至于郭义城的儿子并不姓郭而姓司马,当然卿怜能姓司马说明晋室皇族对司马璃和郭义城是认可的,后来血缘关系的称呼上司马璃也直接被当成了卿怜的父亲。事实上,司马卿怜还没出生郭义城就一去不回,司马卿怜基本上是个只属于司马璃的孩子了。不到三岁的时候,司马璃离开卿怜北上寻找郭义城,路遇郭义城的师弟冼义风,将卿怜托付给冼义风,然后就战死了。至此,卿怜成了理论意义上的孤儿。

但是特殊的身份加上郭义城生前的威望,司马卿怜可以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在朝廷,他是功臣贵族之后。在地方,他与桓温之子友善,父亲又与桓温一起战斗过,许多地方官员也都曾与郭义城有过交情。在江湖,有冼义风这样的高手暗中护卫,更有司马蝶这样令人恐惧的高手做后盾。甚至远在敌国,慕容恪慕容垂也会给他三分面子。可是毕竟无父母关怀,幼小的卿怜眼中满是母亲司马璃祈盼的泪水,心中留下阴影,以致对武道产生反感情绪。一定意义上说,他不需要习武,因为他和其他皇族子弟一样不需要直接上战场, 使用武力的机会几乎是零。

卿怜的出场,始于桓温准备北伐,但是朝廷限制使得桓温并不能随心所欲。卿怜作为朝廷的使节又作为桓温内侄,本来是为了修复朝廷与桓温的紧张关系的,他的存在其实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以至于卿怜抵达襄阳后桓温叨叨的教训了一番后卿怜是很反感的。好在卿怜天生修养较好,相比下又懂得人情世故,很多矛盾都在无形中化解了。

可是,再懂事的孩子也难逃贪玩的天性,卿怜的贪玩让他结识了更加贪玩的流沙,两个贪玩的孩子就玩起了一场自己也不能承受的朦胧爱情游戏。略略结识后,两人一见如故,卿怜对流沙是推心置腹的信任,因为他心中确认这是一个可靠的人。在卿怜带流沙回建康的三江口,流沙坦白了自己燕国皇室的身份,更让卿怜满意,此时的卿怜并不认为自己和流沙有什么差异,甚至因为文学和智谋上的优胜让卿怜有一种优越感。在我们未成年的时候,无论爱情或者友情,都是不论学历不论身份的,因为彼此没有利益纠葛,无需考虑过多。

路经鄱阳,卿怜有意为民除害,设计让流沙潜入匪徒营寨,自己带着流沙的青鸾剑前往支援。可惜流沙中途掉链子,在匪徒巢穴居然酒醉,原本相对可行的计划不得不临时变换。卿怜不顾生命危险冲进匪寨营救流沙,遭匪徒拦截,没几下就被匪徒放倒了,此时卿怜或许能感受到武艺在乱世中的作用。危急时刻,多年前慕容静无意留下的留痕招意感受到来自邪王的愤怒击杀了五个小卒,旷世招意就这样用在了几个炮灰身上。毫无疑问,若当时卿怜没有浪费掉慕容静留在青鸾剑上的留痕招意,慕容恪在后来与司马蝶的一战中就可以借这一招成功躲过一劫。但反过来讲,那一招此时不用,卿怜流沙早就死了。

及时赶到的卿怜以生命护卫流沙,被匪徒击伤。流沙醒转后,卿怜从未对流沙有过任何责备而是先安慰流沙,这就是素养。处于危难的时候,一味责难犯错的队友只会让事态恶化。流沙带卿怜脱险,迟迟赶至的鄱阳将军沈正将匪寨铲平,一定程度上打击了当地的匪患。

这一战是必然中带着偶然,鄱阳有匪盗,卿怜带着大批财宝前进,又没有护卫跟随,遭匪盗打劫只是迟早的事。按照卿怜的预计,流沙在匪寨只需给自己提供一个匪寨的位置就可以了,剩下的事情都交由官兵解决。可是这个计划原本就有很多变数,第一流沙的危险系数是不明的,卿怜并不能确定匪寨中是不是有冼义风这样的绝世高手,若碰到的是迟云峰,流沙就直接进了回不了头的狼穴。第二卿怜依靠的是当地官兵的势力,他自己也很清楚在乱世中官匪勾结是常态。一个广施恩德不向百姓盘剥的官员最好的发财路径就是跟土匪结盟,土匪负责打劫钱财,所得财宝上供给那个清官就好了。果然鄱阳的地方官沈正走的就是官匪勾结的路,好在沈正清楚局势,他知道卿怜如果在鄱阳被害他承担不了相应的后果,所以他在磨蹭一番后还是带兵赶到。

伤好后,卿怜带流沙在鄱阳游玩,又在鄱阳湖遇险,这次受伤的是流沙。好在流沙自带轻伤调理的功能,调息一阵就好,危险很快就解除了。联系前后发生的事情,卿怜做出了沈正官匪勾结的预判,于是让流沙去证实,流沙果然证实了卿怜的预判。然后因为流沙的不谨慎带走赃物,卿怜流沙开启了两人的逃亡之旅。

这里卿怜对一切都是看得很清楚的,也对自己的实力评估正确。如果认为有流沙守护卿怜没必要逃跑,或者说卿怜的身份沈正不敢动他,那是对时局揣测太少了。流沙确实是武艺超群,但是两次遇险的经历已经告诉卿怜她只是个孩子,很多大事情不能指望流沙。至于身份,第一卿怜手中是没有兵权的,他不敢直接跟地方大员对抗,第二他并不想跟桓温结仇。第三保护卿怜的暗中势力卿怜自己并不知晓。逃亡途中沈正的部众追上卿怜要护卫卿怜东去,卿怜果断的拒绝了,他很清楚自己此时的力量无法驾驭这些士卒,这些士卒的表现也成为他后来野心喷张的导火索。

在庐江,他碰到了心仪父亲的江湖人士,但是卿怜对这些江湖人士也并不信任。或者说卿怜长大的环境和后天的启蒙教育已经让他天生怀疑所有人。很快,这些寻访郭义城的江湖人士就遇到了麻烦,他们寻访郭义城十几年都没有遇到麻烦,一接触卿怜麻烦就上身了,可见司马蝶并不想卿怜接触江湖人士。她认定了江湖凶险,她要给卿怜一个温馨宁静的生活环境。但是很不巧,她在和朱言成华霄打斗的过程中,流沙及时赶到,两人放手一战,流沙重伤,因为卿怜的及时赶到司马蝶退场,这也是卿怜北上的导火索。这里的问题是,司马蝶比朱言成华霄高出太多,为什么还会拖到流沙赶来?因为司马蝶并不是一个嗜杀的人,她只是想教训一下朱言成,让他们远离卿怜,她并没有意识到卿怜流沙会碰巧赶来。然后在和流沙打斗的过程中,她借用倚天剑摄取的邪王招意重伤流沙,并没有使用自己的倚天绝招,就是刻意隐藏身份,不想拖卿怜下水。

可是正是因为司马蝶的出手,引发了卿怜探取倚天剑的好奇心。更因为她的邪王招意,导致了卿怜更加坚决的北上之心。流沙三次遇险,都靠不会武功的卿怜化解,但是这反而引发了卿怜习武的决心,卿怜如果自身武艺高强流沙就不会有危险。很多时候,我们学习一项技能的初衷并不是为了我们自己,我们是为了改善家庭环境或者博得心上人的认可才上的大学。

在淮北渡口,卿怜见到了慕容恪慕容垂兄弟,起初卿怜还想隐瞒自己的身份,但是发现双方的心智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资质相同的状况下,阅历越多心智当然越成熟。卿怜坦白身份后,慕容恪慕容垂还是热心招待,但是慕容垂之子慕容令对卿怜就没有那么客气了。淮河边慕容令对卿怜的羞辱,让卿怜最终下定了离开流沙潜修的决心。很快,卿怜留下定情信物,沿水路到了东北。

在厄荆山,卿怜承受不了邪王留痕的强大招意昏迷,司马蝶暗中救回,又在龙城得宇文陵礼遇,在宇文陵的指引下前往灵犀峰。卿怜的求学之路并不顺畅,在找到独孤兰之前他有一段凶险的经历。每个人的求学之路也都不会是顺畅的,都需要一番拼搏。但是求学之路从来都是有进无退的,一旦你决定了中途退场,搭上的也许是自己的性命。所以如其中途退缩,不如放手一搏,也许就能考上清华北大呢。卿怜的放手一搏加上天赐的好运气,使他成功找到了独孤兰,遇到了善待自己的恩师。至此,聪明而又贪玩的卿怜成功踏入知名大学的校门,得到了晋升的机会。可惜卿怜虽然资质超凡,但武学根基浅薄,独孤兰又没有足够的时间去培养他,只能将自己的领悟强行灌输给卿怜。相比之下,资质相近的流沙星嬛都是用十年的时间去领会五灵剑意,卿怜在错过习武最佳期的情况下强行学习一项绝学,结果只能是学成死剑。这和我们上的大学是一样的,本来只有四年的学习期,还有一年为了找工作而奔波,最终浩瀚的知识海洋中迷失,很多同学从大学出来都将知识学死了,但是更多的人在老师的放纵下一无所获。所以不要责怪老师的严厉,他们只是希望你能在短时间内能有很大的提升。

独孤兰死,卿怜也如期毕业。毕业后的卿怜没有依靠家庭关系去找工作,他第一时间去了天下擂,那里是选将的战场。此时的卿怜是代表晋国出战的,很显然他必须是作为燕国代表流沙的敌人。在我们不掌握经济的时候,好朋友可以是好朋友,一旦扯上必须分清楚的经济利益,好友就成了对手。可是卿怜的表现并没有他预想的抢眼,因为流沙也是名牌大学毕业而且还常年修行,不过和流沙的交手也没有给晋国丢脸,但是接下来冼义风的出手直接让卿怜震撼,冼义风轻易击败二人,带二人回山。这里冼义风带卿怜回山,一是为了教习卿怜,二是向桓温释放善意。流沙是主动请求同往的,代表了燕国的善意,冼义风没有不接受的理由。如果单纯的看成故人相见,那就不是天邪战鉴了。

在迟云峰,卿怜见到了貌美艺高率直活泼的冼星嬛,此时的星嬛和慕容恪死前的流沙是差不多的,自然能引起卿怜的欣赏。冼义风收流沙为徒,指点三人武艺,而后就是对抗三国联军的进攻。卿怜心里很清楚,三国联军只是名义上的联合,各自领军的将领已经决定三国必败。只是冼义风原本对家国之事就已失望,他会守卫蝴蝶山庄的部众,只是遵守对郭义城的承诺,所以冼义风对三国联军的还击肯定是有尺度的。卿怜流沙遵照冼义风的意思,击杀晋燕两国的炮灰,留下了双方的领军将领。这里既给了晋燕两国下马威,也给了双方高层一个人情。至于你说杀了他们的小兵就会结仇,你把高层人士的素养看得太好了,他们会在乎几个炮灰的命运么?在活捉慕容令后,卿怜说得明白,迟云峰的命运不是他说了算的,意思就是慕容令并不是卿怜有意释放的,他是遵照冼义风的意思释放的慕容令,这也是迟云峰能在三国交界处存活多年的原因。无论你得罪了多少人,只要不触犯对手利益集团的高层人士,你们就有做朋友的可能。但是冼义风和司马卿怜都在战斗中看出晋燕两国的懦弱无能,在王猛派出封梅野叟释放善意后,冼义风就派出卿怜对王猛进行了试探。当卿怜认定王猛足以成事后,冼义风就将迟云峰的部众交给如日中天的秦国了。在迟云峰投降秦国之前,必须先设法除去迟云峰投降的阻碍胡当,因为胡当是晋国的老臣,德高望重思想坚定,要说服他投降几乎是不可能,所以在大势所趋下必须先弄死他。弄死胡当的理由很简单,年老无疾而终,至于具体怎么死的,为什么会和睡在一个床铺的封梅野叟一起死,呵呵

迟云峰投降后,卿怜面临失业的命运,因为他毕竟是晋室皇族,不可能在明面上投降秦国。但是回到晋国,卿怜又不可能掌握实权,很可能在世俗的大军中郁郁而终,所以冼义风指点卿怜去了剑山。剑山有炎火阵,炎火阵聚集了社会的各种野心欲望,你可以把他看做社会这个大染缸。在社会这个大染缸里,只要你心意坚定,灵活运转,就能把学校里学死的知识重新激活,成为众邪之首。

很快,卿怜被炎火阵困住,他陷入了毕业后在社会的迷茫期,更是身陷各种危机。在危机中,除了一直支持他的女朋友星嬛设法搭救,前女友流沙和他的长辈也加入了营救卿怜的队伍。可是当这些人出现时,卿怜已经从社会泥潭的阴影中走出来了,他已经把学死的知识重新激活,尝到了社会的甜头。身负绝世武学和傲世才华的他,怎么可能甘心做一个长辈安排下的乖孩子,他要成为九霄蛟龙,而不是皇族的看门狗。对流沙而言,这更是一个可怕的敌手,因为流沙最清楚卿怜的智商,她要以自身的实力去试探卿怜的武学。鄱阳湖一役,两人都倾尽所能,让流沙认识到卿怜并没有想象中可怕,所以在厄荆山流沙象征性的阻拦了卿怜后就退却了。而对于星嬛,她还处于梦想的阶段,她眼中的白马王子,有钱有权却又视名利如粪土,卿怜的苦心她又如何明白。但是星嬛也很清楚卿怜所为并无不妥,所以她在一定程度上是支持卿怜举事的,只是内心的矛盾一时难以缓和,加上星嬛的暴脾气,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性子导致两人的命运最终走向悲情。

厄荆山一战,卿怜将人情世故看得透彻,也利用的很透彻。他清楚司马蝶心中始终牵挂郭义城,所以他会拿郭义城去刺激司马蝶,解除司马蝶那颗容纳万道的心。对于孙煌,他知道孙煌做事犹豫,多谋少断。对于这类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给他犹豫的时间,不给他思考谋略的过程,一个突然袭击就得手了。可是面对星嬛,毕竟星嬛是他的真爱,他始终找不出击败星嬛的思路,只能依靠自身实力去硬拼。但是,有实力的人,能对心中所爱的人动手么?动手后,你确定你能承担失去所爱的后果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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