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空荡荡的房间,颜瑜叹了口气,将双腿挪动准备下床,下午说了半天话,她都口干舌燥了,一口水都没喝,现在嗓子干的难受。
可是双脚一着地,后脚跟就隐隐作痛,她这还没站起来,否则,能够想象到有多疼了。
颜瑜紧蹙着眉头,双手支撑着强行要站起来。
没办法,现在家里只有她自己,她不站起来的话,难不成要躺在家里渴死饿死吗?
等到身体完全站起来,她的额头已经渗出了汗珠,等到她挪动到卧室的房门前,她的脸都苍白至极。
好不容易喝了水,她挪动到沙发旁坐下,发现后脚跟上的纱布隐约渗出了鲜红,她将打着石膏的手臂从脖子上摘下来,想要去摸一摸后脚跟,结果,手腕一抖,又是一阵疼痛。
“该死的,难道非要有人照顾才行吗?”
想到这,她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秦盛那张脸,心里顿时泛起了倔强,她就不信了,只是一个脚伤而已,她还不能生活了?
好在她现在不饿也不渴了,刚刚从卧室挪动到客厅已经用了不少力气,她干脆就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大约过了1个小时左右,天色渐渐黑了下来,窗户的玻璃上凝成了水雾,水雾越来越多又变成了水滴,一滴一滴的从玻璃上滑落下来。
纵使屋子里开着空调暖风,可这两年南方的冬天都格外的寒冷,颜瑜被冻得一激灵醒过来,她看了眼窗外万家灯火通明,就想着起身去开灯,可她完全忘记了自己脚上有伤,下意识的踩地迈步要走过去开灯。
结果,一阵剧痛让她瞬间倒在沙发上,发出一声惊呼。
“该死的,疼死我了。”
她的眉心都要拧到一起去了,足可见她现在有多疼。
可下午的时候明明没这么疼啊。
适应了黑暗,又适应了疼痛,颜瑜不得不强撑着又站起来向前挪动,总算开了灯,她看了眼双脚,那白纱布上的鲜红范围不断的扩散,隐约还有脓水渗出来。
不得已,她又去拿了医药箱,纱布渗血,估计伤口裂开了,还有脓水渗出,肯定要从新消毒了,这些医学常识她还是明白的。
重新坐在沙发上,她呼呼的喘息着,等喘匀了气息,她这才打开药箱拿出碘酒和沙发,又从茶几上拿来剪刀,准备把纱布剪开。
就在这时,突然房门咔的响了一声,有人从外面打开了房门,颜瑜吓了一跳,等看清楚来人时,她又愣住了。
秦盛刚刚从楼下看到家里黑着灯,以为颜瑜在睡觉,所以开门的时候格外小心翼翼,结果一进门发现灯光亮着,他朝着客厅一看,就见颜瑜坐在沙发上也望着他,手上还拿着剪刀,旁边还摆放着医药箱,他顿时关上房门,走过去急切的问道:“怎么了?伤口裂了吗?你拿着剪刀干什么?”
颜瑜收回目光,心里五味杂陈,嘴上却冷冷的说道:“不用你管。”
当秦盛看到颜瑜后脚的纱布渗出了鲜红,脸色一沉,满眼的心疼,“我不管你,你就把自己糟践成这样了?”
颜瑜还没来得及开口,手上的剪刀就被秦盛拿走,耳边依旧是他责备却又担忧心疼的声音。
“我不在,你可以给我打电话,为什么非要这么倔强?对你自己又有什么好处?看看这脚伤,之前几天就能好,现在恐怕又要多费时间来养着了。”
“那也不用你管。”
颜瑜冷冷的说道,一把推开秦盛的手,别过头去不看他。
秦盛愣了一下,随后将剪刀放下,坐在她身边想要把她揽入怀中,可她却挣扎着不让他碰。
秦盛怕碰到她打了石膏的手腕,动作也不敢强硬,只能放弃揽着她,自己站起来绕到另一边,面对面望着颜瑜。
看到颜瑜的脸色冰冷,秦盛狭长的眼眸弯了弯,温柔的问道:“怎么?生我的气了?”
颜瑜冷笑一声,讽刺道:“我可不敢,你可是我的债主子。”
秦盛却笑意更深,表情越发的温柔,“还说没生气,这小脸倔的,鼻孔都朝着天上了,来,乖,我给你消毒换纱布。”
他说完话,将颜瑜的双脚轻柔的抱入自己的怀里,颜瑜想挣扎,可是刚动了一下就碰到伤口,吓得也不敢再动了。
“伤口裂开了,消毒的时候会有些疼,你忍忍。”
秦盛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她脚上的纱布,忍不住心疼的说道。
颜瑜张张嘴想要说话,可看到秦盛那心疼的表情,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动作轻柔的要剪掉纱布,可就算没碰到伤口,纱布一扯,伤口就会被扯痛,疼的颜瑜龇牙咧嘴,“你到底会不会啊。”
秦盛也不恼,知道颜瑜很疼,反而勾起一抹邪魅而温柔的笑容安慰她,“我会轻一点,你多忍忍,不过我这手法比起医院的医生已经很温柔了,你就知足吧。”
颜瑜刚想要顶回去,可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不得不承认秦盛说得对,如果在医院处理伤口,医生和护士才不会管你有多疼,只会让你忍着,动作也不会像秦盛这般温柔。
可她就是觉得,这个男人的温柔如同淬了毒的刀子,正一点点的朝着她伸过来,准备趁着她不注意,一刀狠狠的插入她的胸口,让她生不如死。
这种奇怪的比喻和想法一直在她的脑海里转来转去,所以,秦盛越是温柔,对她越好,她就越排斥,心里越无法接受。
秦盛的神情很专注,修长的指尖捏着剪刀,一点点的割破纱布,因为伤口裂开流血的缘故,导致纱布和伤口黏在一起,想要把纱布完全取下来,疼是肯定的,颜瑜必须要忍住这一口气才行。
“你摘下来吧,我能忍住。”
颜瑜疼的额头已经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脸色也惨白,看到秦盛的动作停住,她咬咬牙倔强的说道。
秦盛拿起纸抽给她擦拭着额头的汗珠,带着说教口吻:“既然知道疼,这几天就好好的养着,否则,每天换纱布你都会这么疼的,到头来遭罪的是你,明白吗?”
颜瑜没看他,只是盯着自己脚上的伤。
秦盛拿起剪刀和镊子继续拆纱布,他一点不比颜瑜轻松多少,明明手指微微的颤抖,可他却强忍着不让手指颤抖,不让颜瑜看出来。
他的手法很利索,将纱布剪得很小,只剩下和伤口黏住的那一块,然后用镊子轻轻地夹住,抬起头看向颜瑜,“你头顶是什么?”
“什么?”
颜瑜正望着伤口紧张的要死,听到秦盛这句话不由愣住,可就是她愣住的这一刹那间,后脚跟一阵疼痛,秦盛已经把纱布取下来了。
“你——。” 颜瑜瞪着他,气的说不出话来,而秦盛却没理会她,熟稔的拿起双氧水消毒,又用碘酒轻柔的擦拭,快速的将干净的纱布缠住伤口,一层层的包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