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想回老家或者去别的地方再找工作,这时吕刚找到了我,说是他们县城的一个厂子招女工,一个月挣得还不少,当时和我一起的两个女工都去了,我一时间也没有更好的地方,就跟着吕刚来了岳阳县城。”
“吕刚介绍的工厂的确不错,还有宿舍,管饭,挣得工资虽然不如之前的厂子多,但起码也是一份收入,于是我就进了厂子工作。”
“吕刚也在厂子里,经常来找我,挺关照我的,厂子里的人都看出来了,后来就起哄让我和他在一起,可那个时候我对他实在没什么感觉,只当他是个大哥哥照顾我。”
“直到那一天,厂子发福利,给工人们发了电影票,晚上下了班,厂子里就没人了,都去看电影了,我正好那天有些不舒服,我就没去,结果吕刚到宿舍找我。”
邹红梅说到这时,似乎陷入了一种痛苦的回忆之中,脸上的表情都变得有些凄楚扭曲。
突然,她的双眼通红,咬着牙一字一顿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厂子里又没别人,吕刚他就强bao了我。”
她说完这话,颜瑜和战媚儿都惊诧的瞪圆眼睛,没想到事情的发展会变成这样。
邹红梅流着泪说道:“事后,他说让我跟他在一起,说我成了破鞋,以后都不会有人要我,还威胁我,如果不跟他在一起,就到处嚷嚷,让我名声臭了。”
“可恶,该死。”
战媚儿实在忍不住了,愤怒的骂了一句。
颜瑜的脸色更加的凝重,眼底划过一抹锋锐之光,事务所从开业到现在,接到过的任务大大小小累计无数,渣男种类层出不穷,可像邹红梅这种,她们还是第一次遇到。
“你就没有想过去告他?如果你当时告他,一定能告下来。”
“告他?”
邹红梅怪异的看了眼颜瑜,抬起手指指着墙壁一侧的小玻璃窗户,悲怨的哽咽道:“这岳阳县是他的家,他的地盘,我一个外省来的,怎么告?他一句话,我连厂子的大门都出不去,连电话都打不了,我怎么告?”
“你是说,他还囚禁你?”
颜瑜蹙眉问道。
邹红梅点点头,擦了擦眼泪,一旁战媚儿立刻从皮包里拿出纸巾递给她。
“差不多吧,他还让和我住在一起的女工劝我,看着我,还有其他的工人也不肯帮我,吕刚到处跟人家说,他为我付出了很多,结果我不愿意,把我说成一个坏女人,厂子里的其他人看我的眼神都特别的嫌弃。”
“我想回家,可是,吕刚把我的身份证件和工资都拿走了,我身无分文,连回家的路费都没有。”
听到这,战媚儿忍不住问道:“难道你就一次都没有试着逃走吗?”
邹红梅泪眼婆娑的看了眼战媚儿,泪水如泉涌了出来,“我逃过,可是逃的代价我承受不起啊。”
“第一次,我趁着半夜宿舍女工睡着的时候,偷偷的溜了出去,想着从工厂的后门那边翻墙出去,结果,那边养了三四条凶猛的大狼狗,那几条狗以前是没有的,所以,我没能逃出去。”
“第二次,我求了工厂的一个大妈帮我,她也答应了,可是转手就把我出卖了。”
“第三次,工厂的领导视察,我直接冲到了领导面前,把我的事情告诉了他,求他救我,领导当时答应了,可是第二天就没信了。”
“第四次,我苦苦哀求宿舍的女工,求她帮我,她同意了,并且真的把我带出了工厂,并给了我五十块钱,让我跑了,我直接去了火车站,可是还没买票,警察就带着吕刚找到了我,把我又带回去,我求助警察,结果吕刚跟人家说我脑子有问题,有精神病,警察也没管这事。”
“第五次,好不容易赶上过年了,吕刚在家忙了几天,没顾上我,厂子里也放假了,我终于有机会跑出去,结果,连那个村子都没出,就被吕刚的朋友堵住了。”
第六次——。”
邹红梅说到第六次,突然哽咽的哭起来,似乎每一次逃走的回忆,都成为她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梦魇,每一次想起来,都犹如万虫蚀骨般痛苦不堪。
颜瑜和战媚儿包括通话器另一头的蒋小蕊,听着邹红梅的经历,眼眶也都红红的,这不单单只是夫妻感情的纠葛,更不是金钱诱惑的利益,而是活生生触犯刑法的例子。
强奸罪,非法囚禁,家庭暴力,就只是这三样足够吕刚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
不过,事务所的姐妹们却觉得,这远远不够。
而邹红梅的经历还没有讲完。
她哭了好一会儿,整个人的情绪才渐渐平复下来,只是,心已经被伤害的满是创痕,都说人的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透过邹红梅那双哭红的眼睛,颜瑜还是能看到悲切的痛心疾首。
“你认识吕刚的时候,是多少岁?和他在一起多久了?有孩子吗?”
颜瑜见邹红梅的情绪好一些,这才开口问道。
“我今年32岁了,18岁外出打工,20岁认识的吕刚,到现在已经12年了,可是吕刚却大我7岁,认识他的时候,他都27了。”
“这么说,你们已经在一起12年了?那你们有孩子吗?”
“孩子?”
邹红梅听到这个词时,突然冷笑一声,脸上的表情有些诡异。
她垂下头,用力的扣着自己的手指头,阴森森的说道:“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为什么?”
颜瑜和战媚儿几乎异口同声的问道。
邹红梅看向她们,悲惨一笑道:“我和吕刚刚结婚,本来怀孕了,可是,吕刚的那方面太强烈了,于是我流产了,后来陆陆续续又怀了两个,都被他这样给整掉了,最后一次,好不容易我又怀了,结果他心情不好,打我的时候太狠了,以至于又掉了。”
“后来,还是邻居把我送去医院,孩子是掉了,可是我突然大出血必须切除子宫,所以,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孩子了,但是你们知道吗?这对吕刚来说,竟然是一件高兴的事情,他不喜欢孩子,他一直觉得孩子是累赘,妨碍他做那事。”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脸色异常平静,可是眼底的滔天恨意和绝望却愈发浓烈,看的颜瑜和战媚儿心疼不已。
一辈子都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本身对一个女人来说就是这世间最残忍的事情,可偏偏邹红梅还遇到了吕刚这种渣男,如果她还没有联系事务所,恐怕这辈子都要彻底毁在吕刚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