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外,路九十分郁闷的请罪:“启禀总督,刚才有人突然冲出来,属下来不及躲闪,所以就撞上了,还请王爷治罪。”
撞人了?
蓝若水一怔,赶紧从左丘黎身上起来,飞快的跳下马车。
只见车前,琉璃已经率先的跑了过去,此刻就停在那人身边。
蓝若水赶紧三两步走过,只见一个顶多才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此时衣服上沾满了泥土跟杂草,稍稍有些稚气未脱的清俊脸蛋上,也多了几道并不深的伤口。
年轻人似乎被撞晕了过去,此刻正悠悠醒转,茫然的眼神在看向蓝若水跟左丘黎后,露出了一抹歉意:“我……抱歉。”
蓝若水一怔,心里不由涌起许多好感。
虽然是他半路冲出不假,但毕竟被撞成这样,没有怪罪于人,还懂得道歉,倒是个不错的人。
所以,也很快说道:“不,该说抱歉的是我们。你现在怎么样,哪里疼?”
年轻人试着动了动身体,却疼得直皱眉头,但是嘴上还是客气的说道:“我没事,你们走吧,我可以自己走。”
说着,便努力的从地上爬起,然而,脚下刚一用力,便见他疼的倒吸一口冷气,又跪了下去。
蓝若水顿时眉头一蹙,当即便道:“都这样了,还走什么。你们帮忙给他扶上马车,前面不远就到了丹心宗,到时候我找人给你包扎一下伤口。”
他们此次是从京城出来直奔丹心宗,而这会也已经到了山脚下。
如今不管是谁的错,总之,人是被他们的马车给撞伤的,她也不好放着不管。
年轻人腿疼的无法自己走,也只好作罢,在路九的搀扶下坐进了马车。
“你们先走,我们随后就到。”不喜欢他的女人与别人同坐一辆马车,左丘黎冷然吩咐道。
反正在山脚下,也就是他一个轻功的距离。
路九和琉璃立即心领神会,驾着马车而去。
不过,左丘黎却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朝着周围仔细的环视过去。
而蓝若水则是朝着马车前的痕迹仔细看去。
两个人看完,默契的一个对视。
“你是不是也在怀疑,他是故意撞上我们马车的?”蓝若水嘴角一扬,笑望着左丘黎道。
左丘黎亦是笑了笑:“没错,路九和琉璃再走神,也不至于连个人都看不到。
这一点,蓝若水也表示赞同。
而且,就她方才对印记的观察来看,也的确如此。
只是,这人有意撞上来,是带着什么样的目的呢?
“走,我们追过去瞧瞧。”蓝若水想了想,立即开口道。
虽然丹心宗内不乏高手,对于安全并不担心,但如果当真是条狼,她也不能放任不管。
两个人很快与马车一前一后到达丹心宗。
“你这丫头,还记得你师傅师娘!”丹心宗的大殿上,蓝若水的师傅胡子一吹,故意笑骂道。
蓝若水立即嘻嘻一笑,十分狗腿道:“当然记得呀,每日都记在心里呢,只是最近有些事情耽搁了,这不,一有空我就过来了?”
“哼!”师傅挑眉看了一眼左丘黎,“我看你是被某人耽搁了,都忘了你还有师傅师娘了。”
左丘黎淡然自若,反正每次见到老前辈都会被一通打趣。
倒是师娘忍不住开口道:“好了,这孩子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你就别骂她了。来,若水,让师娘看看你,恢复得如何了?”
“还是师娘最疼我。”蓝若水闻言,立刻捧出一抹如花笑脸,哄得师娘也是心花怒放。
“对了,我们的人刚刚送过来的那个年轻人呢,他的伤势怎么样了。”几句话过后,蓝若水想到刚刚那个人,立即问道。
而话音刚落,那人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不过此时,他的伤势已经做了处置,只是一瘸一拐的,也不是似从前那般狼狈了。
“元宗多谢二位的救治之恩。”名叫元宗的年轻人笑容真挚,言谈举止也是从容大气,丝毫没有他这个年纪的人的毛躁。
蓝若水其实对他的第一印象不错,只是这人故意撞车,且出现在丹心宗山脚下,莫不是对这丹心宗有什么企图?
想了想,故意道:“你还伤着,还是先坐吧。你不必担心,这里还算是安全稳妥。我看你伤得不算轻,要是不嫌弃的话,不如在这里居住一段时间,等你养好了伤,再走如何?”
岂料,元宗却立刻摇了摇头,十分诚恳的说道:“我已经给你们添了不少的麻烦,哪里还好意思再赖在这里不走。我在京城内还有亲戚可以投奔,所以,就不劳烦二位了。”
蓝若水眼眸一闪,看来这个人的目的并不在丹心宗。
而且,看样子还很急切的想要离开。
只是,故意撞马车的理由他们还不知道,蓝若水又怎会这么轻易放他离开?
与左丘黎不留痕迹的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蓝若水继续说道:“那更巧了,我们正好一会儿也要赶回京城。我看你一个人上路实在是不放心,不如,我们送你一程吧。”
“不了,不了。这样,不是太让你们为难了么?我一个人走也是可以的,本就是我自己没看到车,还差一点让你们受伤,心里已经很过意不去了,哪里还能让你们送我。”元宗连连摇头,看样子十分认真。
蓝若水却越发的坚持:“可是你还伤着,要是从这里走回京城,只怕连城门都要关了。你放心,我们不会多管闲事,也对你毫无坏心。等到了城门口,我们就把你放下来,先走一步,你看这样如何?”
听到她说没有坏心,元宗顿时一怔,想了想终是道:“那就麻烦二位了。”
毕竟,若是自己再拒绝,那就相当于对对方信不过了。
蓝若水这才一笑:“那你先稍作休息,我们过会就走。”
元宗点点头,被人领着下去休息。
而路九却匆匆走进,对着左丘黎低声说道:“启禀总督,刚刚属下回去探查,发现撞车的一里外,有一些血迹跟打斗过的痕迹,但并未发现任何人。”
蓝若水及左丘黎一怔,下意识对视起来。
目光相接,均是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