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很快从体内消失,赵宁峰脱虚的靠在墙上,大口喘着气。
如今落到别人的手中,又被人兔死狗烹,他只能是这个下场。
唯一能做的,就是留着这条命,或许还能有一丝转机。
而且,就算“狗逃不过被烹”,他这只狗也要在临死前将所有人咬死!
想到此,他面色阴冷,露出诡异的笑容:“当年那批兵器,我留了与青丽国交易的凭据。”
左丘黎眼睛一眯:“在哪?”
赵宁峰的脸僵了僵,却是转头看向了蓝若水:“我告诉你们可以,但御郡主要答应我,不要去动我的家人。”
呵……
一丝冷笑从蓝若水的嘴角溢出,这种人也懂得家人?
眸光一沉,冷然回道:“好,只要他们别来我面前送死,我答应你,不会动他们。”
赵宁峰的眼睛眯了眯,仿佛下了决心一般,终是道:“在晋王封地,那个被查封的铁矿里。”
“铁矿?”左丘黎眉头一蹙,“那矿据说很小,你确定如今证据还安好?”
“就是因为小,对朝廷也做不了什么贡献,皇上盛怒下将它查封,到现在也没有启用,而且,晋王犯事在先,也没有人敢去开采,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赵宁峰看起来很有自信。
左丘黎仔细的朝他望了一眼:“希望你不会蠢到以此来拖延时间。”
赵宁峰自嘲一笑:“有御郡主的毒药,拖延时间对我是更多的折磨而已。”
“算你识相。”一旁,蓝若水冷冷一笑,接着,弯下腰盯着他道,“因为你拖延的这些时间,足够我研制出更多的毒药。”
赵宁峰的身子一抖,仿佛条件反射般的往后一缩。
蓝若水很满意,与左丘黎对视一眼,终是离开。
地牢外,太阳在头顶上闪闪发光。
仅仅一墙之隔,却如同人间和地狱。
没想到,左丘黎有意加快的复仇进程,还真的有了这么大的进展。
是不是,老天也在冥冥之中帮着他们呢!
只是,就算复了仇,他们真的要“私奔”吗?
“在想什么?”眼见蓝若水一脸严肃,默不作声,左丘黎蹙了蹙眉,“是不是饿了?带你去吃饭吧?”
蓝若水转头看向他。
只见他脸色如常,一切都如往常一般,仿佛那道圣旨从来没有存在过。
然而,她知道,这件事其实谁也没有放下。
眸光忽然闪了闪:“我想去火锅店吃。”
左丘黎一怔:“怎么忽然想吃火锅了?”
蓝若水的眼眸深了深:“若是有一天我们没有了其他收入,就把鸳鸯火锅开到大江南北吧,如何?”
左丘黎的表情顿时严肃下来。
因为他知道蓝若水指的是什么,所以,没有更多的话,只是淡淡的道:“好。”
三楼雅间,情侣室。
左丘黎与蓝若水还是第一次以客人的身份坐在这里,当然,主事还是知晓的。
因此,按照他们的吩咐,端上了菜之后,便悄然退去。
火锅里的水很快滚烫起来,左丘黎此时已经是驾轻就熟,为蓝若水涮好了她爱吃的菜,放到她的碗里。
蓝若水忽然开口道:“黎,谢谢你。”
“这么客气?以前给你剥虾的时候,也没见你说过谢谢啊。”左丘黎一边轻笑,一边将涮好的鹌鹑蛋夹了过去。
对面,蓝若水低沉的声音却再次传来:“谢谢你相信我,没有一刻怀疑过我会对圣旨妥协。”
左丘黎的动作倏地一顿,将手拿回,抬起头看向她。
热气在眼前袅袅升起,蓝若水的脸庞那么朦胧。
然而,他却看到那双黑亮的双眼,在认真的看着自己。
嘴角微微一扬:“傻瓜,换做是我,你也会同样做的。”
仿若轻描淡写般,却是道出了两个人最牢固的信任。
蓝若水终于彻底释怀,长出了一口气,低头吃了起来。
只不过,看着那很快堆积如山一般的碗,眼眶里有几次都积满了泪水,也不知是否被那雾气所熏。
左丘黎看在眼里,心里有诸多酸楚。
只是,这种时候,恐怕越是安慰,却是让人心里难过。
所以,眼珠一转道:“你今日下毒那泼辣劲,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蓝若水一怔,方才有些忧郁的心情顿时一收,抬头眯着眼看向他道:“泼辣?我怎么觉得像在形容泼妇?”
左丘黎嘴角一抽:“那……火辣?”
蓝若水的脸顿时一红:“你个流氓,大白天也这么不纯洁。”
左丘黎:……
完了,这词在话本里,好像的确是用来形容床笫之……
咳咳!
左丘黎的脸上诡异的一红,因为脑中已经自动出现了某些不太纯洁的想法。
“你还想!”蓝若水一看他那个样子,就知道他在脑补什么,当即恼羞成怒道。
虽然事实如此,但身为冰山禁欲男,左丘黎又岂会承认?
当即轻咳一声道:“我只是在想派谁去晋王封地去寻找证据!这很不纯洁?”
倒打一耙,从蓝若水身上得到了真传。
“真的?”蓝若水眯了眯眼,显然有些不信。
左丘黎用正直脸回答:“真的。”
就算蓝若水能识别情绪,但她到底不会读心术,再说了,两个人谈恋爱,美妙之处就在于这样的猜心,所以,她才舍不得用精神意念力呢!
所以,只好作罢道:“怎么?调派不出人手吗?”
提到正事,左丘黎的思绪当真收了回来,摇了摇头道:“不是人手问题,是我担心皇后已经将我的人都盯了起来,所以,十个侍卫谁也不合适,而师傅那边,我若是接头,也很麻烦。”
蓝若水一怔,的确,皇后此时大概已经知道赵宁峰没死,那对他们的一举一动肯定进行了严密的监视。
这证据太重要了,绝对不能再落入皇后的手中。
这可如何是好呢?
正想着,却听门外有脚步声在靠近,接着,管事在门外轻声道:“小姐,您的信。”
蓝若水一怔,赶紧道:“拿进来吧。”
管事很快推门而入,将一个小型的包裹放下,外面还有一封信。
而在那信笺之上,清清楚楚的写着一个字——凌。
左丘黎本来只是担心有危险,所以去瞟了一眼,然后,那表情顿时丰富多彩,十分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