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尚书府。
卧室内,蓝若水躺在床上睡得香甜。
自从前两日她与左丘黎商定好之后,便回了府,管管尚书府,吃吃喝喝睡睡,再翻阅翻阅火锅店递过来的账,看起来一切如常。
自然这是因为,想要揭开皇后的老底并不那么容易,所以她并不急。
而且,越是这样故意恢复常态,让皇后那个女人摸不清楚他们想做什么,越是让她更加恐慌。
这一次,她要打乱皇后的步伐,让她乱中出错!
而与此同时,一道身影,从尚书府的墙边飞进,如一道影子般很快落入蓝若水的院内。
院中的井内,黄色巨蟒猛地伸出头,模样极其凶煞!
却见它动作一停,接着,朝向来人眨了眨绿豆般的小眼睛,很快又缩了进去,可萌。
左丘黎无奈一笑,接着,轻轻推开了蓝若水的房门。
只见月色下,床上的她宁静自然,与白日里活泼灵动的样子完全不同,却是另外一种美。
那平和的样子,让他一时间都不忍心叫醒她。
不过,想起她再三叮嘱自己,一旦得到消息,要第一时间告诉她,左丘黎还是在床边坐下,伸出手想要摇晃她,然而,那只手一伸出,却鬼使神差的朝着她额头上的碎发轻轻拂去。
脸上好痒,沉睡中的蓝若水伸出手,朝着脸上的讨厌东西轻轻一推,然后,身子转过去,头也转过去,用屁股对着左丘黎。
左丘黎:……
脸上一抹哭笑不得的表情浮起,接着,却是忽然严肃起来,这一次丝毫不再犹豫,伸出手直接抚上她的胳膊,轻轻晃了晃:“若水,醒醒,若水……”
蓝若水迷蒙的睁开双眼,看着床边正望着她的左丘黎,眼睛迟钝的眨了几下,又揉了揉,这才慢慢的坐起。
因为从沉睡中醒来,声音不免有些呢喃不清:“黎,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有事吗?”
左丘黎却是眉头一蹙:“先不说我为何而来,就说我已经进你的屋子这么久了,还碰过你,你居然都没有醒!”
蓝若水:……
碰?!
一瞬间惊醒,但却没有完全恢复智商的她,下意识掀起被子朝自己看了一眼。
左丘黎:……
看着被子内完好的里衣,蓝若水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大概是……
“咳,我只是确认一下我现在是不是衣冠整齐,适合见你。”蓝若水轻咳一声解释道,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左丘黎简直要被她气笑,方才严肃的情绪也缓和下来,故意调笑道:“我如果能对你做某些事,你还不醒,那可真的是厉害了。”
蓝若水的脸色有些红,还好在月色下看不太清,干脆瞥了他一眼道:“你脑子里都在想啥?”
对于这种倒打一耙的事,左丘黎早已习惯,闻言眉头一挑,竟是温柔道:“想你。”
蓝若水:……
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啊!
每次都是这种猝不及防的表白,真讨厌!
然而,虽然默念着讨厌,嘴角却不由自主的扬了起来,当真是妥妥的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的典范。
左丘黎却叹了一口气:“唉,没想到你睡着以后戒备心这么差,我忽然有点不放心你继续留在尚书府了。”
蓝若水一怔,下意识道:“不会啊,琉璃或者浣儿每次来我的屋子,我都会很快醒来,可能是你的气息太过亲切,让我有安全感,所以,才睡的更安心了吧。”
左丘黎原本揪着的心顿时一软,不由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家伙说起情话来,一个情字不说,却能把人轻易击得溃不成军。
偏偏蓝若水并无所觉,眼见左丘黎没有再说话,干脆主动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这么急?是皇后那边的事情查出来了吗?”
提到这件事,左丘黎的神情顿时严肃下来,朝着她点了点头道:“没错,我派人去李家的墓地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番,并没有叫王韵的妾室墓穴。”
蓝若水顿时一怔:“没有?确定吗?会不会因为只是妾,所以,安葬在了不起眼的角落呢?”
左丘黎摇了摇头,十分肯定道:“路十亲自去墓地里查的,应该不会出这种差错,而且,前两年李家死了一房小妾,按理同为妾室,应该放在同种位置才对,但是路十确认了几次,确定没有王韵的名字。”
蓝若水不由眉头蹙紧,按照红绣的说法,迁坟之事,应该并非子虚乌有,那若王韵没有进得了李家的祖坟,难道她与李家当真没有关系?
想到此,不由郁闷之极,不由怏怏道:“不会我们费了这么多的心思,最后只能证明胜公公和李家没有关系吧?真是的,这年代又不能验DNA。”
要不然,她非得去偷那皇后的头发!
“验什么?”左丘黎眉头一蹙,显然不知道蓝若水在说什么。
蓝若水赶紧回过神,摇了摇头道:“没什么,我就是郁闷,没有直接确认他们关系的方法,若是祖坟里没有胜公公母亲的名字,那我们只能暂时认为他们没什么关系了,唉,本来还以为他们进行了什么交易呢。”
毕竟,让皇后同意她本身无法接受的事,允许一个烟花之地出身的妾室入祖坟,也只有交易能够解释了。
“交易……”左丘黎的目光一凝,沉思片刻后,“说不定还真的是交易。”
蓝若水一怔:“这话怎么说?这祖坟中明明没有她呀!”
“这两天,红绣找到一个之前音云生前的好友,听她说了很多秘事。”左丘黎回道,“听说,那音云在有喜后不久,便向那官员提出想要入府为妾,然而,那官员虽然将她单独养在了别院,也时刻有人看守,但他生性多疑,加上音云本身又是那种出身,所以,对她肚子里的骨肉,并不全信,甚至逼她打掉,自然,这纳妾之事也是没有应允。”
蓝若水眉头一蹙,既然那女人已经为他从烟花之地出来,而且在有人严密看守的情况下,还是没有得到男人的信任,真是可悲。
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接着继续问道:“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