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抽出那条丝帕,然而四四方方的样子根本不够长,蓝若水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是猛地一撕,将那丝帕撕成了几条。
之后,将其前后绑成一条绳子,蹲下身便为左丘黎的大腿受伤部分之上牢牢的捆住!
她是医生,她知道这样可以阻止住血液很快流出。
左丘黎眼底温柔,伸手将蓝若水拉起,轻声安慰道:“我没事。”
接着,才抬头看向面前那些人。
眼前那群人神色各异,看着他们的眼神带着打量,却也时不时的朝着地上望去。
蓝若水这才意识到打斗已经停止,虽然不知道为何,但也微微松了一口气。
这才想起方才好像掉落了东西,赶紧低头看去,然而,就在她伸手要将那东西捡起来之时,却被一只手抢了先。
蓝若水眉头一皱,只见那首领紧紧的盯着手中捡起的东西看了一瞬,接着,才抬头看向她道:“这东西,你从哪得来的?”
蓝若水一怔,因为那东西正是凌千扬走之时,送给她的那枚印章。
搞不清这首领问此何意,但还是道:“是朋友送我的。”
“朋友?”那骷髅面具下的人双眼忽的一闪,当即转头,朝着一旁的人快速吩咐了什么。
很快,那人便匆匆离开。
蓝若水不明所以的转头看向左丘黎。
左丘黎微微眯了眯眼,看着那抹印章的眼眸却变得幽深。
“都下去吧。”不多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蓝若水顿时一怔,这个声音岂不是……
“许管事?你怎么会在这里?”眼见许毫出现在屋内,周围一干人等尽数退下,蓝若水忍不住惊讶的问道。
许毫神情复杂的看着眼前的蓝若水及左丘黎,话中带着些讽刺道:“原来总督大人和御郡主也来我们这种地方,是来调查案子么?”
我们……蓝若水有些震惊的瞪大眼:“你是说,这里是凌千扬的地盘?”
“怎么?御郡主,你要因此捉拿我们老板吗?买卖消息,也违反了律法吗?”许毫眉头一挑,话语中句句带刺。
不知为何许毫此次见面有如此大的怨气,蓝若水眉头一皱,只好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有点惊讶,说起来,是我们擅闯了你们的地盘。”
许毫的脸到底缓和了一些,微微闭了闭眼,似是不想再纠结这些,而是问道:“那你们是来做什么?这里都是有人想要买的信息,你们要查谁?”
许毫是凌千扬的人,纵然凌千扬现在离开京城,她也是很信任的。
因此,微微纠结了一番,还是道:“我担心有人觊觎我门派的秘籍,所以想确认是不是。”
许毫闻言双眼顿时一眯:“既然是秘籍,不管是哪个门派的,都会有许多人觊觎。御郡主难不成要将我这里都翻一遍不成?”
“这个人不同,我们也只想确认此人。”一旁,左丘黎忽然开了口,“不过,此事的确是我们越矩,既然你们如此介意,那我们将东西奉还。至于本王所受的伤,也不会与你们追究,这是江湖之事,我一力承担。”
蓝若水闻言,在心里叹了口气,虽然不情愿,也还是将袖中那已经拿到的纸团掏了出来。
因为左丘黎说的没错,江湖有江湖的规矩。
她们来偷本身就不是什么光彩之事,如今被人抓了,自然也不能理直气壮。
所以,当即闭了闭眼,将那纸朝着许毫递了过去。
只是,许毫的眼眸闪了又闪,却是并未接过。
半晌,才在蓝若水诧异的目光中叹了口气道:“你看吧。”
蓝若水顿时更加惊讶,忍不住开口问道:“为什么?”
许毫自嘲一笑:“我只是做了老板会做的事,若是他在……罢了,算你们走运,闯的是老板的地盘。”
蓝若水的心微微一颤。
是啊,若是凌千扬在,恐怕会为她打破原则的吧?
那个人,虽然总是油嘴滑舌,但却是对她很好的。
这些她何尝不知,只是……
哎,心里忍不住长长的叹了口气,终是将那纸条打开。
接着,眼睛慢慢闭上,轻声开口道:“果然如我所料。”
听到此,左丘黎眉头紧皱,双拳紧握。
云敬逸,你到底来苍岚国有何打算?
蓝若水的心情亦是无比沉重,这个国家的事情还没理清,又来了别国的皇子惦记。
只是此时,也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只能将纸条重新合上,对着许毫道:“谢谢你。”
岂料,许毫却是神色淡漠:“你该谢的不是我。”
蓝若水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终是没有开口。
因为对于凌千扬的感谢,她只能当面说,而不是借由别人转达。
因此,还是扶住受伤的左丘黎道:“那既然如此,我们就告辞了。”
没有机关的阻碍,蓝若水扶着左丘黎慢慢的朝楼梯边走去。
路过许毫之时,还是对他微微的点了点头。
身后,看着他们的背影,许毫的双眼还是狠狠一闭,长叹一口气道:“御郡主,此事你打算如何应对?还有需要我们九樾楼配合的么?”
蓝若水脚步一停,惊讶的转回身:“许管事,你……”
许毫目光带着一抹复杂,淡淡的解释道:“老板离京前下了令,对于你的事不需条件,全力支援。”
蓝若水一怔,她非草木,对于凌千扬这样的情义不可能一点不被触动。
下意识间,手不由一紧,甚至没有注意到,竟是将本就握着的左丘黎的胳膊都抓的有些微疼。
左丘黎的眼眸霎时加深。
只听一旁,蓝若水又开口道:“那等我回去想好了再联络你吧,多谢……你们。”
“那将消息直接送去凌家私宅便可。”许毫说着,转头看向一旁吩咐道,“来人,将他们从侧门护送出去。”
蓝若水朝他感激的点点头,终是与左丘黎一同离去。
马车上,左丘黎脸色苍白,一双眼紧紧闭起。
蓝若水担心不已,双手紧紧的握住他的手:“黎,坚持一会,马上就回府了,我会立即为你上药。”
她方才在车上已经对他的伤口进行了简单的包扎,但他的伤口太深,治疗还远远不够。
然而,左丘黎却并未回答,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