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茗说完这句话后,便紧紧的盯着路十,一双眼连眨也不眨。
她是个女子,她也会害羞,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再等了。
与其等路十想明白,不如主动将这层窗户纸挑破,也好过这些时日来,他明显刻意的回避,自己都没有理由问为什么。
路十面上毫无表情,但是心却在狂跳不止。
若是以往,他还可以落荒而逃。
但是如今,怀里的左丘茗受着伤,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将她扔下。
眼眸闪了又闪,终于还是开了口:“公主,你是金枝玉叶,我只是没有身份的侍卫,日后也不会有多大作为,所以,我只能感谢你的青睐了。”
左丘茗顿时眼睛一眯,果然!
经过了这么久,她还以为他已经有些想明白了,谁想到还是这样!
当即怒急:“我不管你是不是侍卫,我只问你,喜不喜欢我?”
路十神色僵硬:“两个人在一起,本就不是互相喜欢就可以的!”
“可以!”左丘茗大声说道,“和我左丘茗互相喜欢的,一定可以!”
春风拂面,吹乱她额前碎发,却吹不走她的一脸坚定,路十静静的望着她,心里有挣扎,有纠结,却还是说道:“那公主,你误会了,我对公主只有敬仰之心。”
左丘茗简直要气笑。
“敬仰之心?”左丘茗眯起双眼望着她,“敬仰之心,你一直守护在身边?敬仰之心,你现在这样抱着我?”
“我……”路十顿时一噎,却是道,“你这种情况,换成别人我也……”
然而,不等他说完,左丘茗便径直打断道:“换成若水你会吗!”
路十一怔,无法回答。
因为换成蓝若水,他能想到的一定是给总督发信号。
眼眸低垂,路十还是嘴硬道:“御郡主自己会制伤,不需要我这样。”
“那六公主呢?”左丘茗不依不饶,今日,她非要问出个结果。
路十眯了眯眼:“她有逸王守护,也不需要我。”
“那我就这么需要你了?”左丘茗下意识回道,“那云敬逸难道不会管我么?”
此话一出,路十的脸色顿时一黯,接着,不由自嘲一笑道:“的确,是我过于莽撞了,我这就去将你送到逸王那里。”
左丘茗一怔,终是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什么,赶紧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听我解释。”
“公主不必解释,自古都是王子配公主,侍卫永远只能是侍卫。”路十说完便抬起头,不再与她多说,大步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左丘茗怎么都没想到,平日里事事都向她服软,生怕她不开心的人,竟然会这般倔强!
而且,看他走的方向,还真的是要去找云敬逸,当即皱眉喊道:“路十,你不要去!”
然而,路十不再多说,脚步却未停一下。
左丘茗眼见劝不住,当即边扭动起身子边大喊:“那你放我下来。”
她的腿上有伤,路十又怎可能放她下来行走,因此,只是牢牢的抓住她,低声道:“别乱动,会疼。”
“再疼也没有我的心疼!”左丘茗哽咽的出声,硕大的眼泪倏地滴下,接着,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把她心里的委屈要通通哭出来!
路十的心顿时一软。
手足第一次这般无措。
急了半天,也只是挤出一句:“你别哭。”
然而这句话之后,左丘茗仿佛找到宣泄口,哭的更加大声了起来。
路十只觉心都要被她哭碎了。
却是黯然道:“我果然不是让你受伤,就是让你难过!”
“你!”左丘茗气的头顶生烟,简直委屈到极致,当即推搡起他来,”你放我下去!”
因为她此时此刻,完全不想再听他这样自我谴责!
路十赶紧使劲搂住,防止她真的掉下去,却听不远处,左敬逸的声音响起:“发生了什么事?”
接着,便一把将左丘茗从路十的怀里接过,看着哭成泪人的左丘茗眉头紧紧一皱:“谁欺负你了?”
路十的双手一空,心里只觉多了一个大洞。
然而,却依然只是将手放下。
左丘茗此时心酸不已,猛然想起,幼时她失去母妃后也受过委屈,那会云敬逸也是这样护着她问出元凶,然后用他那小恶魔的手段去帮她出气。
那感觉,其实比左丘浚和左丘黎两个哥哥还要更像哥哥。
心里顿时说不出的味道,因为这个坏家伙,其实也不是一直那么坏。
只是,如今的情景……
眼见云敬逸冰冷的双眸朝着路十望去,左丘茗心里顿时一惊,虽然她依然很生路十的气,但却还是赶紧道:“没人欺负我,是我自己把腿磕破了。”
云敬逸闻言立即收回目光,朝着她的腿上瞧去,接着,顿时大怒:“左丘茗,你是猪吗?小时候那么肥,手脚不利索就算了,长大还是这样连滚带爬的。”
说着,便干脆将她放到一旁的岩石上坐下,不顾那么多,一把就要将她的衣裤扯上去。
左丘茗赶紧伸出手把裤子捂住:“你要干嘛?”
云敬逸眉头一皱,从怀里拿出一包药粉,没好气道:“给你上药!”
然而,左丘茗还是没有将手移开,反而转头看了看路十。
只见路十背对他们而立,根本看不到他的脸。
云敬逸见状简直无语:“左丘茗,上个药而已,你小时候尿裤子我都见过,那会怎么没见你这么害羞?”
“喂!”左丘茗当即脸上一红,转回头气呼呼道,“你还好意思说?还不是你趁我睡觉把我的手放水盆里,不然我会……”
云敬逸摸了摸鼻子:“记性倒是不错,就是不记得我对你的好。”
左丘茗一怔,想起方才脑海里的一幕,不由低了头:“也不是不记得。”
“所以就处心积虑把我往水里踢?”云敬逸好笑,脸上却满满都是宠溺。
左丘茗也觉得自己实在是有点小孩子气,撅了撅嘴,也不知道说什么。
一旁,路十深吸一口气,朝着远处走去。
云敬逸用余光扫了一眼,接着,抬头看向左丘茗道:“所以,这药粉到底要不要上?”
手微微的蜷起,路十此时听着后面的动静,心里的大洞又像倒进了许多调料,酸苦辣咸,唯一没有甜。
只听后面,左丘茗终是开了口。